第十八章 最後一個年

周信跟著村裡的馬車到了鎮子上，然後雇傭了鎮子上的馬車，到縣城去買東西了，沒辦法，這次他們村子和隔壁聽說消息的人都來買糧食和日常用品了。藥材店更是早就賣光了他們需要的藥材。到了縣裡，周信雇傭了四輛大車，買了一車的白面和大米，一車的肉食，買到了六十隻雞，二十隻鴨子和二十隻鵝，還買到了二百個雞蛋，兩頭殺好的豬。又買了豆油、綠豆、大棗、栗子、花生和許多紅小豆。當然，還有許多的鹽和白糖、冰糖和其他調料，按照娘的吩咐，買了四匹軟和的細布做被子，大冬天的，孩子的衣服本來就不多，但是病了發燒了，會出汗，一般人家的孩子也就兩三套的內衣，可是這天氣這麼冷，洗了兩天也不會幹，所以又買了透氣性好的細棉布，一共買了四匹呢！大再買一些棉花，有的棉被子和棉襖不能用了。

馬上過年了，今年不同以往，怕是沒有什麼喜氣了，之後，周信又買了石灰粉、木炭、藥材，還有許多的烈酒。拿著單子，周信買了很久。之後才帶著四大車的東西回去了。

因為三個孫子都得了水痘，所以分家的事情只能暫緩。不過珍珠可不會就這麼放過周戎。周信從縣裡回來，告訴了案子的消息，說是縣令已經結案了。珍珠就直接把周戎叫來了，告訴他，儘快把銀票送回去，將對方的契約也拿回來，不然的話。鬧起來了，珍珠就會去衙門告他忤逆不孝，到時候看周戎能怎麼辦？

周戎知道這件事情只能如此了，不管怎麼樣，還是先去馮甲和謝鋼那裡去一趟，看看他們是什麼態度，回來再說。

珍珠給幾個孩子吃了葯，又給村裡的兩個孩子也送了葯，讓他們的家裡人好好的照顧，不要四處走動。家裡也要打掃乾淨。用烈酒擦拭傢具，該洗的都有熱水洗過，再用醋熏一下。村裡有孩子的人家都急了，都過來找珍珠。珍珠看著門口圍著一群人。真是哭笑不得。說道，

「你們可真是的，藥方子我都給王大夫了。家裡的孩子沒得的，就老實的在自家待著，大人也是一樣，如果有了癥狀了，就去王大夫那裡買葯回來。吃的抹的都有。我們家都有三個孩子病了，你們還敢來？快回去吧？記得孩子的衣服要用水煮了，經常換。不要跟別人的衣服弄到一起，這個王大夫會交代的，快去吧！」

這樣才把大家打發走了，家裡三個孩子病了，每天又是熬藥，又是做飯，大人和孩子的飯食還是不同的。三個孩子每天洗兩次澡。一家人如今全忙活這三個孩子了。

周戎去了一趟鎮子，見到了馮甲和謝鋼，對方只是把銀票收回去了，契約也撕毀了，還說以後不再來往了。周戎很是納悶，但想著估計跟母親有關，也就不多說了。等到回家之後，得知自己的兩個兒子都出水痘了，這下子可完了，幹啥的心思都沒有了，銀子可以再掙來，這兒子要是沒了，將來誰給他養老送終啊？

其實，按道理說，馮甲和謝鋼是不敢怠慢周戎的，還想著借著周戎的口，多給自己求求情，不過這次他們不敢亂幹了，偷著找人問了郭長生，郭長生也不瞞著，就把周劉氏要把兒子攆出去，已經不要這個兒子的這件事情說了。這也不是背叛周劉氏，馮甲他們問的也不過是以後大家都會知道的事情。

事情果然如同珍珠猜想的那樣，得水痘的孩子越來越多了，有些抵抗力差的大人也得了，但是好在發現的早，消息傳播的快，大家都有準備。雖然封路一段事情，糧價還是居高不下，但是對於他們的影響就有限了。

很快就過年了，今年家裡不缺錢，還娶了老三的媳婦，家裡這個新年過的還是不錯的。現在縣城也不封了，只是因為外地的人都說這裡鬧了天花，都不來了。所以今年的年貨有些少。好在珍珠這邊準備充分，過年除夕這天，周家是有珍珠親自主廚，做了燒雞，糖醋鯉魚，紅燒肘子，豆芽菜，炸丸子，醋溜白菜，雞蛋炒蒜苗。這蒜苗是珍珠在屋裡養的。豆芽也是自己發的，那魚是村長組織大家到河裡砸開冰面，撒網撈了幾網魚，村裡每家都分到了。

豆芽發的不少，珍珠給村長和幾個老人，還有鄰居和幾個相好的人家都送了些。大冬天的，也沒什麼菜吃，正好可以多一個菜。家裡不但種蒜苗，還種了韭菜，可惜太少，家裡人多，就不給誰送了。

開飯了，餃子也煮上了，周澤穿著一身新的棕色的杭綢面襖，外頭還套著一件羊羔毛皮的馬甲，深綠色福壽團花圖案的緞子。往炕上一坐，面前有酒有肉，身邊有妻有子，兒孫滿堂，這一頓飯，珍珠看周澤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

珍珠如今在家裡可是說一不二，眉頭一皺，所有的兒孫都得緊張的僵直了身體。三個孫子，原來沒有規矩，渾身邋遢的混小子，自從有了珍珠給治病這段時間，對這個奶奶可是又愛又怕，奶奶做的飯菜好吃，他們兩個即使生病了，也能吃不少，乖乖的喝葯，還給糖吃，不吵不鬧還給新衣服穿。雖然是養病，也跟著奶奶學著背了三字經，還認識了五十多個字。為此，奶奶給他們一個跨在身上的百寶囊，裡面放了一個小盒子，裡面有糖果，還有奶奶送的彈弓，陀螺。如果不聽話，奶奶就不理他們了，他們很害怕。

小妞妞跟奶奶的關係也更好了。這孩子憨厚，很得珍珠喜歡，沒事就看著四個姑姑繡花，她竟然很喜歡，也跟著拿了一塊破布練習，還跟著學習畫畫。寫字。三字經也背的好。珍珠覺得要論聰明，當然是老大家的兩個小子，但是聰明的孩子，不一定是招人疼愛的。索性現在經歷了一個多月的治病階段，周戎也開始知道珍惜兩個兒子了。鄭氏就更不用說了，婆婆天天到他們屋裡來，她說什麼也得收拾乾淨了。還有孩子的衣服，每天洗兩次葯浴，衣服都是開水煮，然後用火烤乾了。孩子斷斷續續的發燒。等出了痘還得看著他，不能讓他將泡給弄破了。白天倒是好說，到了晚上，肯定休息不好。

周信可以孟氏兩個輪換著看孩子。但是周戎家兩個孩子。珍珠作為奶奶。義不容辭。她能來幫著看孩子，別說周戎驚訝，就是鄭氏都覺得驚訝。珍珠想的明白。兒子雖然不能要了，但是小孩子無辜，不能因為父母不爭氣，把孫子也放棄了。能做的都做了，如果還是不能有好的發展，那珍珠也就踏實了，問心無愧就行。

過年後，媳婦都要回娘家，這一次，珍珠趁著縣裡牛馬的價格下降了，就買了兩匹馬，一頭牛，她自己去的，半路上就換成了空間里的馬，回來之後，讓張氏的娘家直接給做了一輛帶車廂的馬車，這一次，老大家因為有兩個孩子，就坐馬車回去了，他們半路上還可以把張氏和老三捎帶去。周信就帶著老婆孩子，拉著一輛家裡原來的舊馬車，臨走前給馬車上扣上了一個席子，席子上披上原來退伍下來的破棉被，車上也鋪上了破棉被，又鋪上了好的被子，孟氏帶著小妞妞就不會冷了。

三個兒媳婦回娘家，帶回去的東西是不一樣的。老大媳婦幹活兒偷奸耍滑，又為虎作倀，幫著丈夫算計賣掉小姑子，老三媳婦進門沒多久，雖然珍珠開始就告誡過，老三也關注她，但是封路的時候，她竟然還是偷著讓人往娘家送銀子，還偷糧食。被鄭氏給發現了，吵嚷了起來，珍珠當時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在那之後，對張氏淡了很多。

現在的物價很高，鎮子上都少了賣豬肉的，糧食的價格比往年高了三成。去年家裡的條件不好，珍珠給兩個媳婦帶回娘家的就是每個人三十個雞蛋，一塊毛青布，一包點心和一罈子酒。今年，珍珠給老大和老三家的帶的是每個人一塊五斤重的豬肉，兩塊細布，一罈子酒，一包點心。孟氏覺得護手霜特別好用，有點不好意思的跟珍珠要一盒，珍珠笑著說道，

「別人我是不給的，不過三個媳婦我最偏疼你，你也最得我的心，別說是一盒護手霜，十盒也沒問題啊！」

珍珠說完，就到箱子里掏了四盒，又給了四塊香皂，往臉色擦的粉也給了四盒。對孟氏說道，「我知道你家有兩個嫂子，一個小姑子，你自己看著給，未必要給他們平分了，這粉也是好的粉底，一點點就能讓臉又白又嫩，你也可以給村裡熟悉的朋友，或者是親戚，自己看著辦。這裡還有一份禮物，是我給你娘的。」說完就給了她一個小荷包，孟氏回家打開一看，是兩個金戒指，戒指上還有寶石呢！一塊綠色的，一塊黃色的，可亮了。孟氏看了，心裡這個激動啊！如果她娘能帶上，那得多風光啊！兩個嫂子如果見了，還不得好好的孝順娘，好讓娘高興了，把這樣好的東西給她們啊！

等到給老二媳婦的東西，那就完全不一樣了，不僅有一條豬後腿，還有自家做的干腸和肉腸，上好的杭綢兩塊一塊是玫紅色，一塊是湖綠色的。還有兩塊帶團花的錦緞，是適合老人穿的。點心一包，酒一罈子，還有一包糖果和一包煙絲。今年過年的紅包，兩個孫子一個孫女，都是一人一個五分的金裸子。給兒子們則是一人十兩銀子。給四個女兒也是一樣，不過私下裡，還給了她們一人一個鎦金珍珠釵環，留著給她們當嫁妝。

過年前，一人發了一塊錦緞，自己做衣服穿，四個丫頭的衣服都是珍珠給設計，還幫著繡花了。過年了，這是周澤最後一個年，珍珠不遺餘力，任何事情都往後推，周澤高興就行，等過完了年，找了村長他們，再找來三個親家，分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