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11 初戀的致命

「好了，夏青，我就說說而已，你別嚇壞了人家小女孩，她們都是美女呢，要溫柔，溫柔！」

小女孩……美女……

詩若雨和張天瑜相視了一下，已經長成少女的她們，是頭一遭被叫小女孩呢，還有，對美女溫柔，難道不是美女就不溫柔了？想罷，兩人又很有默契地重看向那個被喚作沈軒的男子，只見他也笑意盈盈地睨著她們，特別是對上詩若雨時，更加笑得古怪，詩若雨兩腮一熱，再次低聲道謝一句，拉起張天瑜。

臨走前，她還是忍不住，美目又朝前方掃了一眼，卻見那敞開的車窗中，依然是那張冷峻的側臉，對這邊絲毫沒有感覺似的。

「喂，若雨，那個御少，是什麼人？是不是很帥？英雄救美，還一個晚上兩次，我看啊，他是相中你了！」張天瑜邊邁著輕鬆的步伐，邊打開話匣子，神色曖昧地瞅著詩若雨。

詩若雨嬌顏一怔，隨即否定，「你別胡說，根本沒有的事，他可是很酷，很冷的。」

「喲，聽你這語氣，有點失落呢。」張天瑜趁機揶揄，整個人朝詩若雨趨近，「你不知道嗎，有些男人是外冷內熱，表面上看起來越高冷的男人，其實，私底下越火熱悶騷，特別在做那種事的時候……」

「呃，你想到哪去了，人家……你根本就是胡說八道！」詩若雨整個臉龐都紅了起來，給好友一瞟。

張天瑜卻繼續笑得賤賤的，「對了，剛才雖看不清楚那個御少的臉，但整體輪廓根本就是個美男子，還有，最主要是年輕，富有，標準的高富帥，兩保鏢都已經這麼帥了，他本人肯定更是人中之龍，他能兩次出面搭救，可見對你還是有點意思，你要不要順勢發展一下？」

「天瑜！」聽她越說越離譜，詩若雨不由得停下腳步，神色嚴肅地注視著天瑜，一抹淡淡的哀愁染上好看的眉目，「你明知道我和少昂哥……以後這樣的事，別亂說，我不想聽到。」

張天瑜也即時停下開玩笑，端正面色盯著詩若雨，而後，幽幽地道，「若雨，我當然知道你跟舜少昂的感情，也很欣賞他，可是，他已經死了，你難道要一輩子記住他，一輩子不嫁？」

詩若雨不語，美麗的臉龐一片黯然，重新邁起腳步，卻並非繼續往路旁走，而是低著頭，沿著人行道往前走了起來。

張天瑜在背後看著那抹籠罩在孤獨夜色中的影子，悲從心來，胸口一陣陣地揪疼。

她不是若雨，沒切身體會過舜少昂給以的那種寵和愛，但她理解，那麼長的時間，那麼多的回憶，特別是，若雨在最無助、最悲慘的時候，遇上舜少昂，與他在一起，那種感覺何其特別，要忘卻，根本不可能。剛才那些話，不可否認有玩笑的意味，卻也是真心所想，若雨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又是她的好朋友，她絕不忍心看著若雨的未來就這樣給了已經不在人世的舜少昂！

不過話說回頭，她再不忍心又能怎樣，若雨要真死心眼，誰也勸不動，故只能寄望老天，保佑好人，讓若雨重新遇上一個男人，能再次撬開若雨緊閉的心房，令若雨早日從舜少昂的感情中出來，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仰起頭，對著遙遠的夜空默默發出一聲祈禱，張天瑜也邁動雙腳，朝詩若雨追上去，摟住詩若雨單薄的肩，若無其事地道，「前面右拐好像有間糖水鋪，不如去吃點宵夜？」

詩若雨稍怔，頷首。

為了方便工作，她們依然在外面那個租來的房子住，因此，對夜歸時間並沒限制。

不一會，兩人來到所說的糖水鋪，這一吃，到了凌晨兩點，詩若雨已從低落哀傷中出來，不過，當她們走到路邊等車時，詩若雨突然說想去一趟醫院。

張天瑜半眯的眼陡然睜大，這也才想起，剛動完手術的詩建東還在醫院休養著，沉吟了幾秒，她提出陪詩若雨一塊去。

詩若雨婉拒，伸手撫摸著好友疲憊的臉容，溫聲道，「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早，有課呢。」

「那你呢，你還不是一樣得休息。」

「我不同！」詩若雨嬌唇輕輕一抿，「天瑜，他是我父親，我去，應該，你和他無親無故，沒必要。」

一句話，挑明情況。

張天瑜只好作罷，攔截住剛路過計程車，讓詩若雨先上，還特意對前面駕駛座的司機意有所指地道，「師傅，你的名字和車牌號碼我都記住了哦。」

詩若雨忍不住被她刻意擺出的兇巴巴的樣子弄出笑意，隨即也語氣輕快衝她回了一句，「那你記得上車后也發簡訊告訴我載你的司機的名字和牌號。」

「當然，一定！」張天瑜大聲回應，揚起手，對著詩若雨用力搖了一搖。

前面，司機嘴角直抽，在心裡佩服一嘆，現在的女孩啊，防備能力真強！

由於是夜晚，計程車走了大約20分鐘便抵達醫院，詩若雨直接來到詩建東留住的病房，她沒有多餘的錢為他專門訂一個私人房，這裡有三張床位，一張空著，另一張也是一個中年男子，妻子陪在身邊，詩建東床前則空蕩蕩一片，那張椅子，冰涼地顯示很長時間都沒人坐過。

「姑娘，這麼晚你還過來啊？」旁邊床位的妻子熱情地跟詩若雨打著招呼，慈善的臉容難掩驚訝。

詩若雨也微笑著沖她點點頭，徑直走到詩建東床前的椅子坐下，然後，靜靜地注視著他。

昨天動了手術，醫生說手術很成功，但術后一些排斥情況還是得防備，得在醫院留醫數日。醫生得知她白天上課，晚上上班，於是提議她盡量另找一個人來照顧詩建東，雖然不用時刻陪伴，但至少得有個人，詩若雨沉思一番，還是撥通了周倩容的電話。

得知她籌到錢，周倩容終於來了醫院，在手術室外等候的過程，周倩容對她提出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能跟詩建東說錢是她籌的，而對說是周倩容四處借來的。

當時一聽那話，她簡直想對周倩容回一句不要臉！可結果，她只是冷冷地看著周倩容，答應了。

詩建東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疼她愛她的父親，在他心目中，周倩容才是最重要的，她籌錢，是看在那點血緣的份上，看在這是媽媽曾經愛過的人的份上，看在，自己不想連這世上唯一一個親人也失去的份上，而壓根沒想過要詩建東感激她。在那些年，她最需要詩建東保護的時候，詩建東沒有出面，如今，她長大了，搬離那個不再是家的地方，他有沒有保護和疼愛她，已變得不重要了。而且，詩建東需要人照顧，周倩容最適合不過，大病初癒的他，還經不起任何刺激，若他知道他深深迷戀和寵愛的女人，在他病危時期對他置之不顧，他會變得怎樣，她不敢想！

所以，就這樣吧！

「姑娘，你媽媽和你爸爸感情是不是很一般？你爸住進來這裡都兩天了，你媽就來過兩次，每次逗留時間都不是很久，還不如你這個當女兒的。」旁邊的婦女忽然搭起訕來，說著這兩天的情況。

媽媽？不，那才不是自己的媽媽，要是媽媽，肯定會像旁邊這個婦女一樣，日夜守在爸爸身邊的。

詩若雨尷尬地對婦女點點頭，然後，視線重返詩建東身上，婦女見狀，便也不好多說。

病房裡，再度恢復安靜，詩若雨繼續陷入沉思，想起媽媽在世之前，一家三口快樂生活的日子。

關於周倩容和詩建東的前情后愛，她從李曼口中隱隱約約知道一些，然後，忍不住想，之前自己見到的爸爸媽媽相親相愛的畫面，會不會是自己的誤解，其實，爸爸媽媽並沒有那麼相愛？不，應該說，其實爸爸並沒有那麼愛媽媽。

他的愛，已經給了另一個女人，得不到的，是最珍貴的，難怪人常說，初戀是最刻骨，最難忘的。

她不禁替媽媽感到凄涼和可悲，媽媽，要是你知道結果會這樣，當年你還會愛上爸爸嗎？還會嫁給他嗎？你說，花不在多，一種就好，就像我們人，一生，愛一個，足矣，可是，這個人真值得你愛嗎？是你應該愛的嗎？

然後，她又想起了媽媽的自殺，直到現在，她依然沒法相信媽媽是那樣的原因離開這個人世。難道，媽媽也知道爸爸不愛她了？知道爸爸已經愛上那個當年得不到的女人，才一時想不開，自殺身亡，連最疼愛的女兒也不顧？

－－－－－－題外話－－－－－－

初戀都是最刻骨、最難忘的，那啥，貌似某希也是有初戀的（心裡藏著一個人），咱家小雨兒（心裡也藏著一個人）還要不要愛他？

下章預告：十八歲成年之夜

7月10日禮物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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