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絕路逢生
??實驗樓都是擺放標本的地方,所謂的標本,最多的就是人體各部分組織器官的標本。黑漆漆的看著那些東西。想想心裡都會毛毛的。
實驗樓的大廳里,習慣性擺著一面大鏡子,那是用來給學生進實驗室前整理著裝的。我慢慢走近,看著逐漸放大的自己。身上的寒意圍繞不散。腦子裡浮現齣電影的畫面,通常這個時候,都會突然從鏡子上方倒掛一個人頭,瞪大眼睛詭異地笑著。
我在前面帶著路,往地下室走去。地下室的入口在一樓左邊,我自己也沒進去過,那裡一直是學校的禁地,不讓任何人接近。唯一一把鑰匙就在校長的保險箱裡頭。我正在想一會要怎麼進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地下室的門竟然是虛掩著的。
現在是晚上九點半。學校還沒開學,會是誰。在這個時候往實驗樓的地下室跑,我心裡生了疑,往身後看了阿零一眼,繼續往前走。他拉住了我,讓我走在後邊,他來開路,我沒有拒絕,跟在他身後。
才進入地下室,濃重的寒意無孔不入鑽進我的身體,這裡頭竟然是個冰庫,頂著寒意,我繼續往前。
門打開是一條沒多大的路,只夠兩個人並排走,牆壁上全是冰,地板上結了一層厚厚的霜。才進來一會,我已經有了手腳僵硬的感覺了。背包里的盒子不安的動了兩下,我抱著背包,安撫性的摸了摸那個盒子,盒子才安靜了下來。
大概走了四十米的距離,路漸漸寬了起來,大概有一個小教室那麼大,牆壁依舊被一層厚厚的冰裹著,頭頂的照明燈忽閃忽閃,好像隨時要滅掉的樣子,應該是年久失修了。旁邊的通風口和冷氣口結了厚厚的冰,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處理過了。
室內擺著很多木架,木架上放著各種骨頭,看著應該是人骨,沒有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骨室。每個木架分為四層,每層木板上放著人身體上各個部位的骨頭。
有頭骨ゴ椎骨ゴ四肢ゴ腹腔等等,每個木架旁邊都有一幅完整的人骨架,每幅骨架都不一樣,男性ゴ女性,或成年,或幼年。每個標本上都有一個小小的紅色刻章,上面用寫了一個繁體的劉字,我還沒想明白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除去我們進來的這個入口,每個角上有一道出口,我暫且認為那是出口了。每個出口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別。站在一堆人骨裡頭,心裡總覺得毛毛的,雖然見習慣了這些東西,可一轉身就是一個骷髏看著自己,總會不舒服。
"我沒有感覺到陰氣,要往哪裡走?"我想從包里拿出盒子問問李軒,手才碰到,盒子就在抖動著,感覺到他的不對勁,我也不敢再拿出來了。
"我們分頭走,到時候在這裡會合。"阿零皺了皺眉,我點點頭,選了左邊的出口,他走了右邊。
這兒更像是迷宮,每條過道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區別,我選的這條路一直在拐彎,我也不知道自己繞到了哪個位置,和之前一樣,這次來到的,還是標本室,標本室還是有四個口,我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原地,只是標本室里的東西變了。之前放的是骨頭,這次放著的是帶著神經的肌肉組織。
被去了皮的肌肉,帶著淡淡的血絲,看上去給人還很新鮮的感覺。室內依舊的冷,飄散著福爾馬林的味道,有些噁心。一個個玻璃罐裡頭,放著一隻手的肉或者是一隻腿,還有臉部的,倒是比我平時上課看的還全面些。
我沒有做太多的停留,這次我選了右手邊的門出去。感覺自己深入迷宮了,等快繞暈的時候,我才看到不知是出口還是入口。
還沒進去,就聞到熏香的味道,這裡比之前要冷上很多,已經繞著淡淡的陰氣,看來我應該沒有選錯了。當進去的一瞬間,我幾乎沒有忍住要拔腿就跑的衝動。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整張的人皮在我面前,晶瑩剔透的人皮被表在了玻璃夾層當中,我站在門口,頭皮發麻。如果說小塊的人皮,我還不會有這種感覺,可現在我看到的是整張人皮完好無損。
和那電影里的畫皮比起來,那些效果真的是弱爆了。我的腦子裡想象著在古書中看到的扒皮的方法,每一種都無法接受。
我站在一張看著像是初生的嬰兒的皮面前,皮膚上還帶著若隱若現的汗毛。我湊近了盯著那張小臉看了看,那臉好像慢慢的皺在了一起,就像小孩兒睡著了,夢見不好的東西,一會又帶著笑容......
我撞到了玻璃上,猛地回過神來,背上一陣涼意。再往旁邊是一個稍微大點的,依舊是孩子,年齡依次遞增,一直到年老,有男有女,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一個人皮展覽會。我站在角落,看向那些玻璃框。
"呵呵!呵呵......"若有若無的笑聲在標本室里回蕩著,玻璃框里的人皮慢慢轉過了頭,一張張臉在看著我,詭異的笑著。本來舒展的人臉慢慢出現了褶皺,我看見它們都動了,在玻璃夾層里動了。
我站在過道口,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看,那些東西還是那個樣子。我鬆了口氣,轉身進入過道。
"別走......別走......"我聽著追在身後的聲音,不想多管這些事情。應該是當年製作標本的時候留下的一縷陰氣。這種地下室本來就陰氣重,還放著這種東西。我加快了腳下的步子,甩掉身後陰森的聲音,不敢有半點遲疑。
顧不上看周圍的東西,我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這次走得比之前快,用的時間卻是之前的兩倍。我心裡也沒了底,感覺到的陰氣越來越濃烈了。
離出口越近,耳邊漸漸傳來淡淡的哭聲,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那應該是小孩子的哭聲,還有女人的抽泣聲,好像還有很多。我突然停住了步子,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前走了。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有些刺耳,讓我的心裡莫名煩躁了起來。我吐了一口濁氣,再無退路,身後是看了讓人頭皮發麻的人皮,指不定自己現在回去會看見什麼,前面的路是未知的,或許這都是自己的幻覺。私節狂技。
出了過道,這次看到的是一個個被棕色的布蓋住的圓柱形東西。過來了,反而沒有聽見那些亂人心神的聲音了。我正覺得奇怪,按照常理來說,這裡放的應該也是標本,只是為什麼要用布蓋住呢?
我靜下心來並沒有感覺到其他的異常,只是這裡的溫度比之前低了一點,全身早就凍得沒了感覺,左右是一直在哆嗦著。我一邊走一邊喝著氣搓搓手。
我選了一個和我差不多高的圓柱體,站在面前,我觀察了一會,好像沒什麼動靜。抬起手,我抓住了那塊棕色的布,手指碰到了一點冰渣,我的手縮了一下。
重新拿起了那布,唰的一聲,我把它掀開......
一張嬌小的臉出現在我面前,玻璃缸里,一個大概五六歲的女孩兒趴在玻璃缸壁上看著我,那雙眼珠子不知是不是因為福爾馬林泡的太久了,翻著白眼就要從眼眶中掉出來一樣,貼在了缸壁上。披散的捲髮在福爾馬林里飄逸著,包裹著小巧的鵝蛋臉。
或許這個女孩生前很可愛,可現在我被她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整個身體都靠在玻璃缸上,我坐在地上,就感覺她在俯視著我,微微揚起的嘴角,好像在算計著什麼。
我想喊誰,又發不出聲音,整個人嚇得直往後退。我喘著粗氣,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如果真的看見了鬼,我反而不會這麼害怕。
現在是我沒有看到那個東西,見到的全部都是這種讓人看了頭皮發麻的東西。人對未知的東西總是會害怕的,我不知道會不會在我專註看什麼的時候,突然就跳出來一個會動的物體,把我滅掉。
退到不能再退的時候,我的被碰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我回頭一個,是一個小一些的同樣用布遮住的東西。大概猜到了是什麼,我屏住氣息,伸手一拉,身後的布被扯開,這次我卻沒有看到整個人,而是一個只有頭和軀幹,讓我想到了古代的一種酷刑,把人的四肢砍掉用酒泡在罈子里,就成了人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還應該被割了舌頭。
這種酷刑只會用在十惡不赦的人身上,應該早就被廢除了,就算是學校需要標本,也不應該做成這樣的標本的。我仔細看了一下,這玻璃缸上也寫了一個很小的劉字。
我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秘密,一種窒息的感覺攸然而生,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喘不過氣。
我怕沒有勇氣再揭開一塊塊布來驗證我心裡的猜想,或許下一塊布下邊,還有我更加無法接受的畫面。現在的我哪裡還會想著找那個寄生物品,我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我站了起來,拿著自己的包拔腿就跑,身後又開始出現了那斷斷續續的哭聲,有嬰兒的,有小孩子的,有男的有女的,有老人的。我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要炸了,那一陣陣的聲音成了魔音,一步步摧殘著我內心的意志力。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感受不到鬼魂的存在,我也不知道我聽到的或看到的是真是假,我的腦子裡只剩下兩個字,逃開!サ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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