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破法
??"不在多留兩天?"背後冒出一個清冷的聲音,我沒有回頭,心裡已經猜到身後的人是誰了。能夠無聲無息進來讓自己毫無知覺。說話還這樣,也只有那個傢伙了。
"呵!一個人,只能叫屋子,不叫家。"我冷笑了一聲。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故意在嘲諷他辦事不力還是無能,就是心裡堵著一口氣,暫時還不想和這個人說話。
"你做好準備了嗎?如何面對未來發生的所有......"他好像沒有把話說完,第一次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我也沒有多問,眼神里那讀不懂的情緒,我也沒有那麼多心思去猜。
"當做出選擇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準備好了。大人似乎不太自信親自挑選的助手?"總覺得。相愛的兩個人,才會用一個字來稱呼對方,表示的是一種親昵。叫老闆。自己又總會覺得他是土地主,會不爽。叫老大。好像也有點不合適,自己不喜歡當小弟。
記憶中,那個膽小鬼叫過這傢伙大人,自己也就這樣跟著叫吧!
半天見身後沒有反應,我才轉身,屋裡卻早沒了那人的身影。我無奈的嘆了嘆氣,給人做事就是這樣,人家喜歡就來,不喜歡就走,招呼都不用打了。
他是江湖我大哥!
收拾好東西,決定在家裡再住一個晚上,明天下午的車,我躺著,總是睡不著,起身下樓喝口水。家裡是自蓋的兩層房子,不大,樓下是客廳,上面是卧室和書房。整個屋子只有拖鞋在地板上摩擦的聲音,冰冷的水順著咽喉通過食管到達我的胃,透心涼的感覺。
"唉!"我愣了一下,看著漆黑的客廳,剛剛那個是......男人的嘆息聲,我往漆黑的客廳看過去,現在的我就算沒有光也能在黑夜中行走自如,算是這個技能給自己帶來的方便吧!
"是誰?快出來!"這是在我家裡,爺爺供奉這天地二字,是什麼東西這麼大膽,竟然敢在家裡鬧騰。
"大人息怒!"我聽著聲音是從我身邊傳來的,找了半天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往地上一看,月光照在我身上,地上的影子在動,問題是,我並沒有動。
我看著地上的影子動了兩下,一隻手伸了出來,慢慢的,一個影子分成了兩個,我看著那影子變成虛影,又變成實影。這算是我第一次這麼真實的看見鬼這種東西。
"你......什麼鬼?"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降低了很多,應該是這個東西出現帶來的陰氣引起的。
這男鬼身上穿著天藍色的運動服,長得也算清秀,只是看不出是什麼時候死掉的。我習慣性說了一句『什麼鬼』。
"大人,前幾天在靜心湖多有得罪,還望大人莫要見怪才好。我叫李軒,是那天槐樹下出現的筆仙。"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當時夏天手裡拿著一支黑色的鋼筆,有些老舊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我......我告訴你,別亂來,這可是我家。"我以為是夏天讓他來找我的,心裡有些怕,當時自己差點就掉進湖裡了。雖然跟著爺爺學過些,本能心裡還是有些害怕。
李軒很禮貌對我行了禮,這才解釋"大人,您身上有了三生齋的標識,靈界的鬼哪個不知道。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了三生齋。此次,我是來有求於您的,只有您能幫我了。"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三生齋的人還有這樣的福利,是不是意味著,以後這些鬼見到自己都要退避三舍了。難怪當時他只吼了一聲,李軒就立即消失了。
"我是新來的,你有事情應該去找我老大,不是來找我。我只是個新來的助理而已,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心裡有些奇怪,為什麼他能隨意進入我家裡,家外頭是有門神的,家裡供奉著『天地』,就算他是筆仙,也不能這麼簡單就進來了。
"我的魂鎖在了那支黑色的鋼筆中,只能做個筆仙,無法投胎。就算我想去找度大人,我也去不了。那天是因為和大人您有所接觸,這才能託夢給你。我死了五年了,現在只有一件事放不下,希望能通過大人您幫我轉告度大人,完成我的心愿。"
他說這是夢境,我捏了一下自己的腿,果然感覺不到疼痛。
我聽他說著才知道,他是在五年前死在了圖書館中,這支筆就是當時他在圖書館用的那隻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死了以後迷迷糊糊的,靈魂出了身體,就被吸入了那支鋼筆中。一直到前些天,那隻筆被夏天在圖書館書庫角落發現,帶了回去,他才有機會出來。之後就是夏天和靈魂學社的另外三個人請筆仙出現,他聽到召喚從筆中出來。
問到的問題,他只看到我的樣子,就讓她們找我過去,這才有了那天的那一幕。剛出來的他執念很重,看見我的時候,控制不住就想殺了我。我防備地往後退了退,站在三米之外。
"你是說,你當時看見我身上冒著陰氣?"我奇怪的看著他,這種東西我是看不到的。小時候聽爺爺說過,我是陰年陰月陰日午時出生的,陰至極致,極陰之體。當時爺爺幫我改了命格,隱藏了一身陰氣,如今爺爺失蹤了,封印逐漸消失,我身上的陰氣也遮掩不住了。
"是的,當時並沒有現在這麼濃郁,而且......您身上帶著極陰之火,純陽之血,這兩種在一起本會相生相剋,而大人您卻好好的,應該是相互協調的原因。"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只知道自己命格不同他人,兒時有些記憶也是模模糊糊的,記不清了。
"你有什麼心愿沒能完成?"
"我有兩個心愿,第一是想知道自己當年是怎麼死的,第二就是希望能再見見我當年的女朋友,看看她現在是否過得幸福,我就安心了。"提到他的女朋友,李軒眼中儘是愧疚。
我沉默了一會,並沒有立刻答應。答應鬼的事情並沒那麼簡單,如果我沒有做到,我自己也不能保證它會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抱歉,我不能答應你。我自己也不能保證我能做到什麼,如果你要交易,我會告訴他,到時候你可以讓夏天帶著你去三生齋。那個地方,只要有需求,就可以出現在那兒。"
"你......我以為你不是那麼鐵石心腸的人,我死了五年了,好不容易現在有了機會,這麼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答應我。你不答應我......我......我跟你拼了。"
他說著,整個人發了狂,向我飄了過來,我暗叫不好,這是在我的夢裡,醒過來就好了,可問題是怎麼才能醒過來。
他飄了過來,掐住我的脖子,使勁收緊,再收緊,咬牙切齒的樣子好像我就是殺它的兇手,五官扭曲在一起。
李軒的臉上變成皺巴巴的,一塊一塊皮脫了下來,慢慢裂開,露出裡面暗紅的肉和白森森的臉骨,一雙眼睛突出來掛在外頭,搖搖欲墜,眼白上泛著猩紅的血絲,眼珠子還會不時轉動兩下看著我。
我狠狠一腳踢了過去,他絲毫感覺都沒有,反而因為我的反抗更加興奮起來。
"你答不答應,不答應我現在就殺了你。讓你變成鬼,吸了你的陰氣,我會變得更強大,就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了。我可以控制別人去找小蠻,誰說非要你的。哈哈哈哈!"他陷入自己得臆想中。
李軒將我推倒在地,又抓了起來,摔在了牆上,雖然感覺不到痛感,可這種頭暈眼花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我還沒緩過氣來,脖子又被掐住了,整個人被固定在了牆壁上,不能動彈,毫無反抗之力。
再次感受到這種窒息感,我掙扎著,趁他沒注意咬破了自己的手。阿零說過,我的血是純陽之血,不知道在夢裡還有沒有用處。不行了,死馬當活馬醫,不試試就要死在自己夢裡了。私溝剛圾。
我用血在掌心畫了鎮鬼符,最後一筆落下,我左手出掌,打在了他的左肩上。
李軒完全沒有防備我會出這麼一手,鬼身被鎮鬼符打得彈了出去,被打中的地方冒著白煙。
"啊!你......"他大喊著,那血符像是濃酸,粘在他身上慢慢融了進去,我看著他倒在地上,慢慢變成虛影,最後消失不見。
我鬆了一口氣,呆坐在了地上,還沒有從剛才的場景反應過來,背上已經濕透了。
等醒來的時候,已是滿頭大汗,右手食指傳來的疼痛讓我清晰地記起了那個真切的夢境,李軒最後的樣子又浮現出來,我猛的起來往衛生間跑去,在裡面狂吐。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的,見到屍體的時候,再噁心的場面都看過,現在卻因為一個夢吐成這樣。吐到連水都吐不出來了,一陣風吹得我渾身發冷,我關上浴室的門,打開花灑,溫熱的水從頭頂淋下。
腦子裡李軒的臉揮之不去,我在溫水中放聲大哭著,以前什麼都有爺爺在,他就是撐起我世界的天。
現在,我要慢慢習慣一個人的生活,這才開始,我便覺得好累。當作是一種發泄,我哭累了,才關掉了水,用浴巾包著自己倒在了床上,整個人虛脫了一樣,閉眼就睡。
這一覺,沒有人再來打擾我,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了中午。
看著鏡子里頂著雞窩頭的自己,我開始梳洗打理自己,又變回那個精神奕奕略帶清冷的果冉。
提著行李,我離開了這個空蕩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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