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第 96 章

時值初冬,院內那棵花樹早就凋零了。唯有稀稀鬆松的樹枝筆直地戳向淡藍的天穹,似利刃又似槍戟。

安遠頹然地盯著那些樹枝,不知為何竟能從其中看出一些不甘心與不情願來。相由心生,安遠此時的心情自然也不大好。他輕輕舉起了酒杯,將滿滿一杯美酒灑向空地,全當祭奠。

「少白,自你走後已過了七十二天。」安遠緩緩地說,「我知道你死得心不甘情不願,所以便下定決心查出真相替你報仇。只是現在兩個半月過去了,我卻並未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我們兄弟一場,是我對不起你……」

這英俊至極的男子忽然合上了眼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的神情是黯然的,簡直想讓許多姑娘情不自禁撫上他的眉頭讓他不再那麼傷心。

安遠自從穿越之後,便與江少白分外投緣。不管是野心謀略抑或性情,他與江少白都一拍即合無比默契。那時他們的武功沒有現在這麼好,踏沙幫也沒有如今這麼大的勢力。

幾年前的江少白與他,不過兩個有著一腔熱血與遠大志向的少年罷了。這樣的少年在江湖中俯拾皆是,並不出奇。但安遠卻堅信,有朝一日他定能讓踏沙幫取代丐幫,成為這武林之中第一大的幫會。

他還記得那時江少白的眼神與誓言。那溫文爾雅的少年並未反駁他,而是眸光雪亮地回答道,若是安遠成了天下第一大幫會的幫主,而他便是安遠身邊最得力的副手。他們二人肝膽相照不離不棄,僅為兄弟戰今生。

許多年過去了,安遠卻一直記得江少白的承諾與誓言。而在系統的輔助下,踏沙幫的勢力越來越大成員也越來越多。他與江少白看著自己的夢想逐步實現,自然開心至極分外暢快。

可他們的目標還沒有實現,江少白卻先他一步離開了,而且死因蹊蹺又古怪。不過一個女人,區區一個女人,有何能殺得掉江少白?安遠的眸光冷了一剎,他仰頭喝完了一杯酒。

幫中有不少野心勃勃的人對江少白副幫主的位置虎視眈眈,可他們之中卻沒有一個能比得上江少白。不論能力抑或默契,他們都與江少白差得太多。

然而沒有了江少白,踏沙幫卻依舊是踏沙幫。安遠並沒有忘記當初的誓言,他要這江湖中人,一提到踏沙幫的名字就滿懷敬意無比恭敬。他要登上武林盟主的寶座,讓所有人都高高地仰望他憧憬他。

安遠要連帶江少白的份一起活下去,直至登上那至高無上的王座之巔。

「班聲動而北風起,劍氣沖而南斗平,喑嗚則山嶽崩頹,叱吒則風雲變色。以此制敵,何敵不摧?以此圖功,何功不克?」安遠暢然大笑,他忽然拂袖一揮摔碎了那隻名貴的白玉酒杯。

安遠渾身劍氣驟然一激,沖入雲霄驚起十餘只鳥雀。那劍氣再銳利不過再澎湃不過,似海潮起落又似逆風而行,氣勢雄渾再可怕不過。

門外靜立許久的石齡遠遠望見這一幕,心中不由盪起幾分不甘與憧憬來。他要到何時,能有安遠這般好的功夫?哪個男人穿越而來,不想闖出一片新天地親手創下一番大基業?

可石齡的運氣並不好,他沒有幫會系統輔助。而在這個複雜兇險的江湖之中,一個沒有家族勢力的年輕人想要創下一番事業,簡直比登天還難。即便當不成幫主,那就退而求其次,石齡卻也覬覦江少白的位置很久了。

他有能力也有野心,又為何不能取而代之?若是時機合適,安遠幫主的位置他也遲早能奪到手!石齡不由微微低下了頭,將他眼神中的不甘與野心掩蓋得乾乾淨淨。安遠的好兄弟江少白死了,所以他的機會終於來了。

成敗在此一舉,石齡又如何能不小心謹慎?

「幫主,剛剛朱雀堂傳來消息,他們損失了五十一個人。」石齡道,「為了查清那三人的死因,幫中一共死了一百七十三個人,損失頗大。」

石齡的言下之意,卻是為了那已經死去的三個人,如此傷筋動骨並不值得。

安遠沉吟了一會,淡淡地說:「我記得那五十一個人是去請一位純陽宮的道長,想不到竟然全軍覆沒。也罷,那些人不過江湖中的二流好手。只要有銀子,自然有許多土著為我們賣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事實就是如此。只要我們這些人沒有損失,其餘事情都好說。」

他們這些人,自然指的是穿越者。踏沙幫本來就是一個集結穿越者力量組成的幫會,這些穿越者有人背景頗深有人武藝高明,他們已然將觸手伸得極長極遠。有朝一日若是時機到了,踏沙幫便能轉暗為明掀起波瀾。

石齡贊同地點了點頭,恭恭敬敬地說:「我已經將死去那些人的親眷老小安排得妥妥噹噹,那些活著的人也都沒有異議。只是,我們依然查不到是誰殺死了江少白和那兩個人……」

一聽到這,安遠不由皺了皺眉。這簡直是一件再蹊蹺不過的事情,即便他的手下去隱元會買消息,卻只得到一些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他已然確信,在暗中定有一人針對踏沙幫出手。那人手段狠辣行蹤詭異,一時之間安遠竟拿這人毫無辦法。

哎,真是成也系統敗也系統。一旦有什麼事情系統也無能為力,那可就真是天大的麻煩了。安遠剛想嘆氣,卻望見石齡毒蛇一般的眼神,他不由微微蹙眉。

一個人有才幹又有野心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人的野心很大,大到了能夠威脅自己的程度。石齡就是這樣一個棘手的人才,可安遠手頭卻再沒有江少白那種能夠信賴的下手,他也只能動用這把雙刃劍。

好在石齡武功並沒有他好,只這點卻是石齡輸了。安遠有自信能夠將石齡收拾得妥妥噹噹,所以他也並未掛懷於心。

「這件事就交給你,我對你有信心。」安遠簡潔地說,「既然少白去了,我希望你能早些習慣這個職位。畢竟幫眾之中我能信任的人並不多……」

「幫主儘管放心。」石齡微微鞠了一躬就退下了,只是他眸中卻有無法熄滅的火焰與野心。

一樣生而為人,憑什麼他一定要對安遠這般恭恭敬敬大氣都不敢出?若說他是那些沒腦子的土著倒也罷了,可他們之間本來就是平等的,為何那人總是高高在上神色俾睨?

不甘,他不甘!石齡握緊了手,原本他還在躊躇猶豫,可他此時他已然有了決定。

安遠並沒有注意到方才的情景,他只是怔怔凝望著那片蒼藍又無情的天空,神色悵然。

又過了十餘日,事情卻依舊沒多大進展。

安遠端坐在那棵枯萎的花樹下,一寸寸擦拭著他的那把寶劍。

劍是好劍。他的這把寶劍,就是歷史上那把赫赫有名的青釭劍,也是他完成任務之後系統給出的獎勵。安遠十分喜歡這把寶劍。不僅因為這把青釭劍削鐵如泥銳利無比,更因為這把劍上一任的主人是曹操,那位平定北方的亂世梟雄。

在安遠看來,他的劍心就和這把寶劍一般,需要時時擦拭時時磨礪,如此才能光潔如新鋒銳無匹。擦劍的時候,安遠總是分外平靜的。恍惚間,他好似能看見這曠闊天地,大好河山。

「好劍!想必這應當是魏武王的那把青釭劍。」

一個淡然如水的男聲忽然打破了寂靜,安遠不由皺了皺眉,望向了那人的方向。他身邊一貫極少有這種不識趣的下人,他特意吩咐那些下人此時不準靠近自己的居所。

安遠只望了一眼,卻不由愣住了。那人一襲純陽道袍迎光而立,彷彿能融進這淡薄的日光中。真是神仙一般的風度,神仙一般的人物。

隨後安遠握緊了手中的青釭劍,即便相隔遙遠,他卻依舊能感受到那人身上暗藏不發的劍意。那劍意似暗流又似耀光,與安遠的劍意交相呼應,空氣中彷彿有看不見的火光迸濺而出。

高手,一個不亞於自己的高手!自己的住所再隱秘不過,一個外人又是無聲無息地潛入進來?究竟是這人的本事太了不起,還是幫里出了叛徒?只一瞬,安遠就想到了許多事情。

他不由壓抑住自己心頭驟然而起的衝動,淡然答道:「閣下好眼力,這便是那把青釭劍。但在我看來,不請而來卻不是客人,而是敵人。」

那純陽道長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應道:「我們本來也是敵人,那時你們踏沙幫暗中謀划要取了我這條性命,我僥倖活了下來。不知安幫主,可有什麼話好說?」

安遠思緒飛快,他已然想通了這人的身份。

可還未等安遠回答,那純陽道長又揚眉微笑道:「安幫主要說什麼我大致也能猜得出來,橫豎不過與你那副幫主說一樣的話罷了。什麼死了他一個自有後來人,說起來,那人倒是相當信任安幫主呢。」

這人怎麼敢?!安遠再也按耐不住心中蓬然而起的殺意,他冷冷瞪著那人,目光銳如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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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劍三]我有特殊的拉仇恨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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