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大結局(4)
眼神示意傭人撿拾起手機,閻擎宇攥握著莫晚的手試圖給她力量:「不會有事的,晚,冷靜點!到底怎麼回事?」
「天澤不見了!我按照平常的時間去接他放學,誰知我的車在路上突然爆了胎,我就給管家打了電話。讓管家先過去……等我叫了拖車的公司,再打車到達幼兒園門口的時候,幼兒園門口的孩子都已經被領走了…老師說都被接走了…我以為是管家接的忘了等我,就回來了…結果管家說,他去的時候路上車子差點撞到,出車禍,耽擱了一會兒,到達幼兒園門口的時候,老師說孩子已經被接走了,是自己上的車…老師也沒多問…我們以為是你把孩子接走了…….現在你說你沒接天澤…那是誰把孩子接走了?我們回來沒多少時間,也沒什麼熟悉的外人啊,天澤那麼聰明,怎麼會隨便上外人的車…就算跟別人走。也會記得要通知我的…會不會出事了,擎宇…怎麼辦?怎麼辦?….」
越想越緊張,瞬間,莫晚整個人都像是丟了魂一般,原地打著轉,明顯慌亂到手足無措。
「晚,別急,先冷靜點…說不定跟什麼同學去玩了…你先給子傑打電話確定一下。我也找幼兒園的老師問一下,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將莫晚的手機遞迴給她,閻擎宇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面色卻明顯有些沉重。剛翻出學校的電話,兩人還都未及出聲,就見一個門衛匆匆跑了上來:
「大少爺,外面有人送了一個包裹進來,還有您的一封信,指明要您親自驗收…我們檢測過,沒有危險物品…」
不自覺地對望了一眼,閻擎宇跟莫晚的心底同時浮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什麼人送來的?」接過信,閻擎宇隨口問道。
「是一個身穿校服的中學生。說是有個穿黑色長風衣的男人讓他幫忙的,還給了他一百塊錢,其他的,他也不知道…」
撕開信,清晰的幾行大字大字躍然紙上:【你的兒子在我手中,三天,我要看到你手上所有萬利股份的讓渡書……】
一怔,閻擎宇危險的眸子輕輕眯了眯。
一個垂眸,瞥到紙上斗大的字跡,莫晚蹭得一把奪了過來,眼前霎時一黑,悶頭就朝閻擎宇的懷中栽去。
「晚」一把抱住莫晚,閻擎宇輕輕拍了下她的臉頰,眼神示意傭人將包裹拿開。
驀然回神,莫晚扯著閻擎宇的衣襟,慌得早就沒了主心骨:
「天澤還是個孩子,他什麼也不懂,他還那麼小…是誰抓了他,他會不會有事?我們去救他……趕快去救他……」
「我知道!我知道!晚,這個時候,你不能自亂陣腳!相信我,天澤不會有事的!他們要的是我手中萬利銀行的股份,股份沒拿到,他們怎麼敢動我們的兒子,先把心放下,別慌…別哭…你要是再有事,我還要分心照顧你,怎麼轉心去救天澤,不是?!乖,既然現在已經確定了孩子的動向,想辦法,才是當務之急!別哭,冷靜點…把包裹打開…」
一手擁著莫晚,一手抹著她臉上的淚痕,閻擎宇一邊力持冷靜地指揮著,這個時候,絕對不能亂。
什麼人,居然綁架他的兒子要他手中萬利所有的股份?真是好大的胃口啊!敢動他的兒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點點頭,莫晚卻還是控制不住的淚流滿面,一想起兒子不知道被什麼人給綁走了可能正在某處受苦,她就心痛如刀絞。
應命拆開抱包裹,天澤用的畫筆盒闖入眼帘,一把奪過,抱著,莫晚越發泣不成聲:
「是天澤的,真的是天澤的…擎,擎宇…你是不是生意上得罪什麼人了…他要萬利的股份,我們就給他吧,把兒子換回來再說!求你,把兒子換回來吧…..」
轉身扯著閻擎宇的衣襟,莫晚瞬間哭成了個淚人,腦子裡已經沒了別的東西,一心只剩下自己的寶貝兒子!
「晚…晚…你別這樣…先冷靜點….」
見莫晚軟癱著身子似要跟他下跪一把,一把拉扯起全然崩潰的她,閻擎宇用力圈著她,極力安撫著。
這一刻,他深切地體會到,孩子是她的心頭肉,也是她的致命傷!她的一生,都因為這個孩子在改變,而他,卻也深沉地感激她留下了這個孩子,給了兩人機會,給了他一個好兒子,讓兩人能有今天。他一定不會讓天澤有事的!亞私斤技。
閻擎宇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另一道尖銳的女聲先憤憤地嘎然而起:
「不能給他!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要是把萬利銀行的股份都給了別人,那萬利銀行就要易主了,哥,到時候你什麼都沒有了!連我們家的地位都要改變,都要仰人鼻息、看別人臉色了!不如,報警吧!對,報警!」
盤算著,閻思靜不滿地斜著莫晚,義憤填膺道。
聽到閻思靜的話,莫晚氣得張口罵了回去:
「錢重要還是天澤重要?我又沒讓你拿你的部分去救我的兒子,你多什麼嘴?要是我的兒子有半點閃失,這筆賬,我記到你頭上。」
轉身,莫晚又滿臉擔憂地望向了閻擎宇:
「你…你不會也是這麼想的吧…你不會也不捨得萬利的股份,想讓兒子冒險吧……」
「晚…你先冷靜點……」
被吵得一團亂,閻擎宇的心思也有些煩躁。萬利的股份不是個小數目,兒子他要救,股份他的確沒想拱手送人。
一聽這話,莫晚頓時火了,掄起拳頭就砸了上去:
「你說,你是不是不想拿,天澤是你的兒子,你的親生兒子,這個時候,你居然還只顧你的事業?你怎麼能這樣?萬利銀行對你這麼重要嗎?你連兒子都不顧了?如果天澤少一根頭髮,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晚,你這是幹什麼?你去哪兒?!你別急,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還沒來得急解釋,卻見莫晚轉身就往門口跑,閻擎宇伸手一把抱住了她,他怎麼會不想救兒子,只是這件事,要從長計議,股份也不是說拿就能拿出的,總要確定好孩子的安全,找個可行的交易方式才行啊!
「你放開我!我不用你救我兒子,我自己想辦法,我去找子傑!他一定會幫我的!你就守著你的股份自己過吧!」
被閻擎宇的反應傷透了心,推打著閻擎宇,莫晚一點也不想再留在這裡。他不拿萬利銀行的股份救兒子,她拿!她爹地手中也有不少!一定可以換回天澤的!
「晚,你冷靜點!這個人要的不是錢,是我手中的萬利股份!我手中的,你明白嗎?~天澤是我的兒子,我怎麼會不拿、不救他?只是這件事要從長計議,如果我們拿出去了,卻換不回天澤,該怎麼辦?關心則亂,你不要著急!就算要換,我們也一定要先知道這個人是誰,是什麼目的,起碼要先確定天澤真的在他手中,天澤的安全狀態、交易的可靠,才能行動,是不是?晚…相信我,我不會讓天澤有事的,別說只是拿萬里銀行去換,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不會皺眉頭的……只是不能盲目去換,你懂嗎?晚…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會比你跟天澤對我重要…你要相信我!冷靜點,冷靜點…你想想…他們要的是我手中的萬利股份,拿不到東西,肯定不會傷害天澤的…現在你要留在我身邊,才能第一時間等到天澤的消息,對不對?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衝動,不能亂…你萬一衝動弄巧成拙被對方知道誤會了,天澤會很危險的……」
抱著莫晚,閻擎宇的心負責的厲害,卻不知道該為她關切自己的兒子高興,還是為她對霍子傑多過自己的信任而傷心。
「我聽話,我不亂動…你會救天澤的,是不是?你會拿股份換回天澤的,是不是?」
急切中,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的言辭有何不妥,轉身,抓著閻擎宇的衣袖,莫晚就像是個孩子一般,眼底只有乞求,無助的乞求。這個世界上,天澤是她僅剩的親人了,她不能再承受丁點失去他的可能。
重重點點頭,閻擎宇一點點上前,拉過她,緊緊將她抱進了懷中:
「我一會兒就給冷熠跟林一肯打電話,讓他們把股份讓渡書先整理出來送過來…嗯?」
如果這能夠讓她平靜下來,他不介意先簽字。而且,不管怎麼樣,也不能拿孩子冒險,先穩住對方,也是對的!
「哥,你真的要把萬利拱手送人啊!那可是爹地一生的心血,我不同意!萬一給了他們,他們撕票了呢?!我們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虧大了…」
看兩人親親我我的,閻思靜瞬間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兒。
「閉上你的烏鴉嘴!我的股份怎麼處理,還輪不到你插嘴,天澤有點意外,我立馬捐了,我樂意!你再敢多說半個廢話,我先把你丟出去!」
好不容易才安撫下莫晚的情緒,見閻思靜口沒遮攔地嚇得莫晚臉色煞白、渾身發抖,閻擎宇氣得恨不得殺了這個女人。
「哥」
不服氣地,閻思靜跺著小腳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閻母搶先一步堵上她的嘴兒,將她拉進了客廳。
「有什麼事兒…進來坐下再慢慢商量吧!」
瞥了門前佇立的兩人一眼,攥握了下手中的拐杖,閻父也轉身進了屋。隨即,閻擎宇擁著莫晚也緩緩走了進去。
屋裡一家人圍坐客廳,一片沉默,片刻后,閻擎宇拿出手機轉向了一旁:「冷熠,幫我整理一份萬利股份讓渡的合同書送過來!」
吩咐冷熠的電話,閻擎宇沒有控制音量,他是想安莫晚的心。掛斷電話后,閻擎宇又轉身往門外走去,隨即撥打了另外幾個號碼,說得卻是差不多的話:
「天澤被綁架了!動用所有的力量,給我查,我要知道是誰帶走了我的兒子!那個人要得是我手中的萬利股份,如果不是急需用錢,一定是跟我有過節!你從這條線入手,先查那些對萬利有興趣的人!通知聶煊,把今天晚上幼兒園附近的監控錄像全給我調出來,凡是今天在幼兒園附近出現的車輛,不管動用多少人力物力,都給我一輛輛查!就算把這個城市翻過來,我也要知道天澤的下落!要快!三天內,一定要有結果!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別輕舉妄動,千萬不要傷到我的兒子!」
吩咐著,閻擎宇還不忘千叮萬囑。
要是天澤有個好歹,他不敢想象莫晚會變成什麼樣子!不管是誰幹的,要是他的兒子少一根頭髮,他就讓他全家陪葬!
掛斷電話,閻擎宇轉身回屋,一見莫晚那無助的依賴目光,三年後,閻擎宇第一次覺察到她的脆弱。她,再強,也終歸還是個女人!
閻擎宇一坐回莫晚的身邊,她的手就急切的抓向了他:
「現在…我們怎麼辦?」
思緒已經全都亂了,此時此刻的莫晚,腦子裡就是一團漿糊,腦海中漂浮得全是孩子被綁架、被毆打、被折磨的凄慘畫面,耳邊響徹得也是些慘兮的哀嚎哭喊聲,她根本一點都坐不住。
「等!晚,別亂!相信我,天澤不會有事的!不管是誰帶走了孩子,要得都是萬利的股份,不會傷害孩子的!你不是說是上了熟悉的車子嗎?你想想,天澤認識的,都有些什麼人?去,把你能想到的都打電話確認一遍,可是記住,一定不要說天澤被綁架的事兒,還要若無其事地打,這件事,越少人知道,天澤才越安全,也不會被有心人利用增加我們的困擾、影響我們的判斷,懂嗎?我們在這裡等綁匪跟冷熠的消息!冷靜點,不會有事的!這個時候,你更要堅強,你要是垮下了,誰去救天澤?乖,去吧,去一旁打電話!」
抓過莫晚的小手安撫地親吻了一下,閻擎宇試圖找些事分散她的注意力。
「嗯,好,我這就去!」
閻擎宇的話一出口,莫晚彷彿突然來了勁兒,掏出手機就往門外走去。
目送莫晚出了門,屋內瞬間又恢復了一派壓抑的靜默,輕眯著眼眸,閻擎宇卻開始理起整件事的思路來。
莫晚的車子爆胎,管家去接的車子路上也出了意外,他又恰巧被宋芳菲給攔了下來耽擱了,從莫晚的描述中也可以大致判斷是熟人作案,只是這個熟人,到底是誰呢?
顯然這個人很了解他們家的一切,甚至可以很確定的說,他清楚地知道天澤上的學校,閻家去接送的時間人員甚至是行走的路線,如果綁匪是要錢,他還會考慮是不是宋芳菲在搞鬼,可綁匪居然要他手中的萬利股份,這不禁讓他有些納悶!是獅子大張口呢還是?
綁架勒索是犯法的,他是確定他不會報警嗎?
審視的目光來回逡巡過一家人,閻擎宇疑惑的眉頭輕輕挑了下:只有閻心成跟音音不在!音音應該是可以排除的,會是閻心成嗎?
他要萬利的股份似乎說得過去,可他對莫晚明顯有舊情,就算他想要萬利的股份,應該也不至於用這種會傷害莫晚的方式,畢竟這種事是紙包不住火的,就算天澤回來不說,萬利的總裁一易主,這麼大的事兒,想粉飾怕是都難,除非…這個人根本不打算讓天澤回來或者不讓天澤知道,或者萬里銀行的股份最後也本不會在他手中,他才敢肆無忌憚地帶走天澤!
越想閻擎宇越覺得事情不對頭,萬利的股份一定不能給出,否則,他兒子的性命都可能堪憂!
必須要儘快找到孩子的下落!
明顯感覺到了閻擎宇猜忌的目光,一直不敢多話的閻母突然驚覺到自己的兒子不在,不免有些擔憂的慌亂,請咳了下,隨即開口建議道:
「那個,我們就這麼干坐著嗎?要不要報警…以備後患?多些人幫忙也總比什麼都不做好吧!」
閻母一開口,閻思靜頓時又來了力氣,趕緊出聲附和道:
「對啊!對啊!我也覺得我們該報警!總不能真的白白把萬利銀行拱手讓人吧!這可是金山銀礦啊,這也太便宜那個不要臉的畜生了吧!居然綁架小孩子,我詛咒他祖宗八代都不得好死,老了也沒人送終!」
閻思靜的毒舌一出,一旁的閻父頓時坐不住地怒吼了起來:
「思靜!說什麼呢!這件事,不能報警!家醜不可外揚,而且天澤的性命要緊!銀行股份的事兒,我們可以再另想辦法!銀行是我們一手創建的,我們就是開國功臣,僅憑股份易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所以我覺得…還是孩子重要!」
倒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閻擎宇的嘴角輕蔑地挑了挑,良心總算沒讓狗吃了,還知道在乎他的兒子。
聽著他們三人的爭吵,閻擎宇卻始終沒有攙言,這件事,不管是誰做的,他都沒打算報警,他不能拿自己兒子的命去賭,而且,他也不相信那些辦事啰里巴索的警察,與其找他們,他還不如動用自己的人效率來得快!
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來電話,想著,閻擎宇又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Ken,給我找個監控專家過來,另外,調幾個手腳麻利的保鏢過來待命!」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多個人也多份力量,我去打電話…把心成叫回來!」
不便多參言,閻母還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有嫌疑,而且,家難當頭的時候,兒子卻三天兩天的不露面,讓她心裡多少也有些不憤。畢竟,從小到大,閻父是最疼他的,這個時候,他不在,怎麼也說不過去。
莫晚拿著電話走出屋外,按下號碼之際,整個人已經清醒了許多,跟霍子傑剛說了兩句話,霍子傑便聽出了她的異常,得知天澤被綁架的事兒后,霍子傑也對她說了跟閻擎宇相同的話,掛斷電話的那一刻,莫晚知道,閻擎宇的做法是對的,再有霍子傑幫忙,她的心過了最初的緊張期,也慢慢平靜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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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這裡,天澤見到的熟人並不多,沒幾分鐘,能想到的,都打了一遍,莫晚便垂頭喪氣地又坐回了原位,對著閻擎宇輕輕搖了搖頭。
「沒關係!我們等!既然他要股份,一定會跟我們聯繫的,我們就耐心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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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電話,閻心成就匆匆趕了回來,本想要安慰莫晚說兩句什麼的,可一見她靠在閻擎宇的懷中,最後他也只能默默地坐到了閻父的身邊等。
這一晚,近乎所有的人都是在沙發上瞌睡過去的!可電話沒響,也沒有任何的異動,只是偶爾莫晚受不了的會偷偷埋入閻擎宇的懷中掉幾滴眼淚,氣氛一樣的難解的壓抑。
從來沒有跟兒子分開過,以往就算分開,兩人也會通上許久的電話,一夜的時間,莫晚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整個人都像是抽光了精氣一般,臉上光彩盡褪。
這一天,一家人都坐在家裡乾等,沒有半點的消息,偶爾閻擎宇會去打幾個電話,所有人臉色的神色都明顯凝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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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莫晚就有些坐不住了,剛站起身子,突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霎時,所有人都像是被針刺了一般,條件反射地都直起了身子,對一旁的檢測專家點頭示意后,閻擎宇便接起了電話:
「我是閻擎宇!」
「下午三點,把合同簽好,裝進牛皮紙袋,交給閻父,讓他一個人把資料送到京開路大眾公園門口石雕旁的垃圾桶里!」
「我怎麼知道我兒子是不是在你手上?是不是還安好?」
「你會知道的」
「喂!喂!」
還沒得到具體回復,電話那頭已經傳了掛斷的嘟嘟聲,扭頭,一旁的專家卻輕輕搖了下頭。
「就差一秒,這個人,看起來像是很有反偵察的經驗,會是專業綁匪嗎?」
「如果是專業的綁匪一定不會要需要轉手才能成為利益的股份!」
一句話,閻擎宇點到了點子上:「不管是誰,三點前沒有結果,就先按他說得辦!」
抬手看了下表,閻擎宇雖然這麼說,心裡卻不免有些疑惑,他為什麼知名要閻父去送?要是為了安全,找個女人不更合適嗎?要是想要萬里銀行的股份,為什麼又只要他一人手中的?反正是綁架,能撈為什麼不多撈?除非,他十分清楚閻家人股份的現狀,知道除了他,閻家其他人的股份都不再他們自己手中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只有兩種可能,綁架天澤的要麼就是閻家的人,要麼就是坑了閻父股份的人!
想起什麼,閻擎宇借著上洗手間的機會,先跟林一肯指了方向通了個氣,回來,閻擎宇目光定向閻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有件事,我很好奇…綁匪為什麼指定你去送合同?」
閻擎宇的話一出,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調向了閻父,隱約間,也覺察到閻擎宇意有所指、話中有話。
閻父還沒反應,閻心成率先站起了身子: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懷疑爹地跟綁匪串通,綁架天澤?你別忘了,天澤是爹地的親孫子!」
「是,我是懷疑他!綁架天澤的人不要錢,要我一個人手中的萬利股份,你不覺得奇怪嗎?現在,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我手中的萬利股份,你們誰還有?都沒有了吧!據我所知,你的,已經半轉給了音音,你的、還有你們的,已經不知道被他轉給了什麼人!這種現狀,除了我,在場的,怕是沒有幾個人知道吧!現在卻有人利用天澤清晰地指明要我手中的萬利股份,這件事,就算不是他乾的,也絕對跟那個要挾他、拿走萬利股份的人脫不了干係!我不管你跟那個人有什麼過節,有見不得光的勾搭,我要知道他到底是誰?!我要救我的兒子!說,那個拿走萬利股份的人究竟是誰?!」
推開閻心成,閻擎宇伸手指了指閻父,又逡巡過閻母跟閻思靜,尖銳的矛頭直指核心。
他的話,卻像是瞬間丟下了一顆重磅炸彈,霎時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
莫晚更是直接驚呆了,沒有人比她清楚是誰拿走了萬利其他的股份,可她沒有綁架自己的兒子啊!聽他的分析,那個綁匪的確是該跟閻家有過節的,難道是劉叔?不會啊!劉叔不是去美國處理療養院的事情了嗎?如果不是她,不是子傑,那還會是誰,還會有誰打萬利銀行的主意?
一個綁匪不要現鈔,要股份,本身就不合理,而今一聽閻擎宇的話,莫晚頓時風中凌亂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啊?閻擎宇已經知道有人拿走了其他的萬利股份,她要不要承認呢!
她要是不承認,他會不會查偏了方向,耽誤救天澤呢?!
莫晚還在糾結猶豫間,閻母跟閻思靜卻都恍遭雷劈,一個滿臉詫異,一個捧著心口激動地就大叫了起來:
「什麼?爹地!他說得是真的嗎?你不是說要幫我們投資的嗎?我可是把我所有的老本全都拿了出來!錢呢?股份呢?你怎麼能不經我們同意隨便給別人?那是我的東西!那以後…以後我怎麼辦?我一分錢都沒了!對,我不投資了,爹地,你把我的錢還給我!還給我」
衝上前,閻思靜拉著閻父的衣袖,就朝他伸出了手,任她拖拉著,閻父卻始終沒有出聲。
見狀,閻母大概也猜到了閻擎宇所言不虛,閻心成也著實震驚了一把,畢竟,他也剛剛才把東拼西湊來的三億給了他,他很清楚,閻擎宇說的十有八九是實話,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他的錢…豈不是也已經白白打了水漂?
真得有人勒索他嗎?為什麼他寧可用各種借口騙家裡的錢,也不跟他們坦白呢?
「爹地?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兒,你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現在你、媽咪跟姐的錢都已經搭進去了,我連名下的固定資產都低價出售才給你湊夠了三億,我們一家人,現在除了哥,都已經是窮光蛋了!你不是還想看著哥也一無所有,最後我們一家人都睡大馬路才高興吧!爹地,到底怎麼回事您倒是吱個聲啊!現在被綁的可是您的親孫子啊!」
額頭驚線三天黑線,閻母也整個傻了:
「什麼?!心成,你的錢也都給了你爹地?慶豐,擎宇說得是真的嗎?!那可是你幾十年的家底,跟我們一家人以後全部的生活費啊,那麼一大筆錢,你到底給了誰,你就說吧!錢追不回來了,你不能再看著擎宇也跟著損失啊!萬里銀行也是你一生的心血啊!」
「爹地?」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緊逼著,閻父猛地一把推開閻思靜,大吼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大廳里一片混亂,閻擎宇還沒來得及逼問,閻思靜爬起身子先哭訴地大吼了起來:
「你不知道,誰知道啊!你傻啊,無緣無故地把金山銀礦拱手送人,還不知道給誰?你騙鬼呢!我的錢啊,沒錢,以後我怎麼過?!」
聞聲,閻母極度不滿:「思靜,你怎麼跟爹地說話的!」
霎時一家人吵得不可開交,矛盾的主題卻近乎卻都圍繞在不翼而飛的錢財上,一時間,閻擎宇也被吵得頭昏腦漲,插不上半句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始終也沒個結果,見狀,莫晚終於等不及地大聲呼喝道:「別吵了!綁架天澤的跟那個人沒關係,先想辦法把孩子救回來,好嗎?」
「你怎麼知道沒關係?」
閻思靜本能的一聲反應卻說出了眾人的心聲,霎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射到了她的身上。
一見閻擎宇凌厲疑惑而又略帶失望的目光,莫晚不自覺地有些心虛,咬著唇瓣半天沒說話。
「難道…你跟那個人有關係?還是是你拿走了我們的財產?」
閻思靜咄咄逼人的話語一出,閻擎宇跟閻心成卻不約而同地維護出聲:
「不要胡說!」
「不可能!」
兩人的話音剛落,突然一道沙啞的嗓音粗噶而起:「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的確是她…拿走了你們的股份!」
熟悉的聲音震撼心靈,莫晚渾身的血液瞬間像是被凍住了,承受著眾人不敢置信的指責目光,她僵硬著身子轉向了聲音的來源門口。
抬眸,只見,劉管家推著一個面帶半片面具的男人緩緩走了進來。
回過神來,閻思靜衝到莫晚面前抓起她的衣襟,抬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賤人,居然勾結外人謀奪我們家的財產,我們家哪裡對不住你了,把我的錢還給我,還給我!」
著實沒想到一切真的是莫晚背後搞鬼,閻擎宇也有片刻的晃神,回過神來,上前拉開莫晚,抬手一巴掌打了回去:
「騙你錢的,是你的爹地!你再敢動莫晚一下,我就十倍奉還!」
「哥!她是個壞女人!她是個騙子,她謀奪了我們家的財產,你到現在還護著她?!你別被她的美色騙了,她跟著你根本就是有目的的!她想篡奪我們家的一切,一定是她,是她自導自演綁架天澤要挾你的…一定是她,哥,你別再傻了!」
捂著臉龐,閻思靜氣憤地大吼著,她的話卻也猶如鋒利的毒箭,一箭刺中了閻擎宇心底脆弱的紅心。他不在乎莫晚想要篡奪閻家財產的目的,卻很介意她留在他身邊是不是真的只是為了利用他!
轉身,閻擎宇審視的目光直直定向了莫晚。
而莫晚,也被這兒全然措手不及的一幕駭在了原地,她不知道怎麼面對這突來的一切,不知道怎麼跟閻擎宇解釋,不知道她的爹地怎麼會突然醒來,還當著他們一家人的面說出了這樣的話,腦袋裡轟轟隆隆的,莫晚腦海里只閃現出一個念頭…她跟閻擎宇…完了。
僵硬地轉過身子望著方十年,莫晚輕輕推開了閻擎宇的手:「爹地?」
輕緩的兩個字一出口,霎時又像是丟下一顆重磅炸彈,驚得閻家人一陣目瞪口呆。曾經在醫院隔著櫥窗見過方十年一面,可這一刻,閻擎宇卻全然認不出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是變成植物人了嗎?
驚詫地望著面前消瘦至極的萎縮身影,閻父跟閻母對望了一眼,還有些疑惑的不解,下一秒,卻見方十年抬手摘去了臉上的面具,扶著輪椅的邊緣緩緩站了起來:
「不要叫我爹地!我根本就不是你爹地!」
一句話,瞬間將莫晚從迷茫中驚醒,卻是再度將她推落了無邊的深淵,眼前一黑,倍受打擊的莫晚差點當場暈了過去:
「爹地…你說什麼啊?我是莫晚,莫晚啊,你不認識我了?」
這個世界上,方十年是她唯一的親人,這一刻,她叫了二十七年的父親突然說自己不是他的女兒,莫晚整個人都要崩潰了。衝上前去,莫晚拉住了方十年的手:
「爹地…你……」
猛地一個用力,方十年一把將莫晚推到了地上。
「晚」
不約而同地,閻擎宇跟閻心成同時驚叫了一聲,隨即,閻擎宇彎身想要將她扶起。
看到這一幕,方十年突然大笑出聲:
「哈哈……二十七年,我足足等了二十七年,為的就是這一天!莫晚,你真是個孝順的好女兒,卻也是個天真的傻孩子!蠢蛋!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嗎?君子報仇,十年莫晚!你承載的是我方十年滿腔的怨怒,無法消弭的怨懟!我早被這兩個j奸-夫、淫-婦給毀了,我怎麼可能會有自己的孩子?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不可能!」
上前,閻心成維護地大聲呵斥道:「你在說什麼?不許你侮辱我爹地媽咪!」
「侮辱?你怎麼不問問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好事?閻慶豐?不,我該叫你閻豐年吧!我的發小!還有…芸,還記得這個嗎?」
激動地叫吼著,方十年自椅子邊拎出七包加應子扔到了桌子上,上前,閻母瞬間泣不成聲:
「靖哥…你是靖哥…你還活著?你活著為什麼不來找我…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望著面前臉龐猙獰恐怖的男子,閻母怎麼也不敢相信,她意氣風發、帥氣逼人的靖哥,會變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駭人模樣。
「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不知道嗎?還不都是因為你?我方靖峰是個窮小子,一生最驕傲的就是娶了你這個賢惠美貌的妻子,為了你,我拼了命地打拚,就是想要讓你過上好日子!不要你跟著我受苦,結果呢!沒想到你居然水性楊花,跟我的發小勾搭到了一起!為什麼不敢看我的臉,很恐怖是嗎?這一切都是他乾的!當年,他一直搞不明白,我的發小、我的合作夥伴,為什麼要置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於死地,那趟出海,他準備了硫酸,我的身體就是被他給活生生的毀掉的!我在海里泡了近一個月,我的身體整個毀了…我變成了一個廢人,一個醜八怪,可是我拼了一口氣的想活著,上天是公平的,它留了我一口氣…你們沒想到吧!更巧得是,我居然在養傷的醫院見到了…生產的你,我一生不能人道,不能再有自己的骨肉,你們憑什麼有幸福的家庭,還有個可愛的女兒?所以,我抱走了你們的女兒…換了…你們的孩子!哈哈」
方十年陰陽怪氣的話音一落,莫晚倏地抬起了頭,瞬間像是被宣判了死刑一般,臉色一陣煞白:
「什麼?你是說…我是……」
「不錯!你是他們兩個的孽種!你們…實際上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亂lun的兄妹,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