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地宮真相(下)
「妻子?」李清一不解的問道。
青衣鬼俯下身子,輕撫白玉上的刻字,嘆息道,「小傢伙,你可願聽一個故事?」
如今自己的命全在青衣鬼掌握之中,李清一怎敢拂了他的意思?況且這古墓的來歷他也很感興趣,當下便道,「前輩請說,小子洗耳恭聽。」
青衣鬼目光遊離,口中喃喃講述起來。
話說李悝變法而建戰國割據之局,中原七國間彼此明爭暗鬥,各顯陰謀詭譎之能事,這華夏大地再也無法平靜,連綿戰火,斧鉞金戈便成為那個時代的縮影。
其後商鞅於秦國變法,又經張儀連橫之策,終是奠定了一等戰國之根基。百年之後,最後一個戰國——齊國,也在大秦鐵騎之下覆滅,戰國時代就此告終,而嬴政則成為了這片廣袤土地上唯一的王。
不管中原大地上的紛爭如何慘烈,與之相距千里的百越之地則相對而言仍是平靜的。靠著自然天險與崎嶇河道遠離中原文明之外的百越部族,過著臨澤而漁,依山而狩的原始生活。
如此一塊肥肉,嬴政豈能讓之留於外地,不收入大秦版圖之中?戰爭不可避免的爆發了。
這一年是公元前219年,秦國五十萬大軍南下,進攻百越,欲要征服這個化外之族。
百越極南之地有一部族喚作蒼梧,位於麗水與泿水交匯之處,距番禹(今廣州)不過百里,便是這個部族,在百越千里土地上享有赫赫威名,而部族首領叫做蒼梧君,是周圍數十個部族共舉的領袖。
聞得秦軍鐵騎南下的消息,百越豈有束手待斃之理?散居的各大部族史無前例的凝成一股,更是在蒼梧君的領導下匯聚出一支不亞於五十萬秦軍的浩蕩之師,反抗之戰就此打響!
秦軍無論整體素質,還是鎧甲兵器皆遠在百越各部之上,但真正交鋒起來卻與秦軍大將們所想大是不同。南方炎熱的氣候讓大部分出生在北方的秦軍士兵感到不適應,再加上縱橫的山脈與蜿蜒的水道阻隔,竟讓秦國鐵騎毫無用武之地,反倒是土生土長的百越族人依靠地勢,打了好幾個漂亮的反擊戰。更讓秦軍頭疼的是,當大軍抵達兩廣之後,戰場環境愈加惡劣,而敵軍超乎尋常的兇悍頑強都是之前始料未及的。
堂堂大秦鐵騎居然被他們眼中的蠻夷給狠狠打擊了一番,自詡天命之師的秦軍怎可能忍受的了如此羞辱?之後,便是一場更為慘烈的戰爭。
剛剛緩口氣的百越聯軍還未來及慶賀,便淹沒在了秦軍熊熊怒火之中,更讓他們沒反應過來的是,作為聯軍領袖的蒼梧君竟然被俘獲去了秦軍大帳,百越聯軍的氣勢頃刻間弱了下來。
那一晚,在秦軍主將篷帳之內的對話也被隨行的長史記錄了下來。
「百越聯軍投降,宣告各大部族,就此臣服於秦國,便讓你安然回去。」
「蒼梧君敬神明鬼,臣服於天地,未嘗聞得屈服於暴力之下。」
第二天,被斬去首級的蒼梧君屍首懸挂於三軍之外,百越部族震怒。
當秦軍狼狽退去之時,依然無法想通怎麼會被一群蠻夷給打敗,但可以預料到的,這一結果必定惹怒龍顏色,而第二次百越之戰也將會更加兇猛,但這一切都是后話。
再說各部族首領圍聚於曾經的秦軍軍帳之前,恭敬的取下蒼梧君已經腐爛的無頭屍體時,紛紛拭淚唏噓,並決定以最隆重的喪禮為這位英雄厚葬來悼念其不世功勛。
葬禮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參與葬禮的各部首領用虔誠的目光恭送蒼梧君的屍體進入修好的墓中。按理說關於這一代蒼梧君的故事本該結束了,但事實上,其後發生的事情卻讓人們前所未有的恐慌起來。
有人說曾在河邊捕魚時依稀瞧見了蒼梧君的身影,又有人說蒼梧君死而復生變成了野獸,在山裡茹毛飲血,剛開始各部首領以為是人們過於悲慟而引發的幻想,但隨著傳言愈演愈烈,他們再也不能視若無睹了。
當天,各部首領齊聚,重返蒼梧君墳墓之前,卻看到原先完全封號的墳墓竟整個破開,而蒼梧君的屍首竟離奇的從地底的棺槨之內到了地面之上,再看那具無頭屍首已嚴重腐爛,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惡臭。
各部族首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到心裡一陣發涼,草草的將蒼梧君屍首重新掩埋后,便回到部落商討起來。
商討出來的結論是蒼梧君不滿他們為其定下的葬禮,覺得還不夠隆重。既然已經有了結果,各大部族便再度開始為蒼梧君的葬禮忙活起來。
這一回,他們找到了一位生活在湘水西邊,衡山之上的巫師,經過短暫的交流之後,巫師也同意了幾位部族首領的推斷,認定是葬禮不夠隆重,而導致蒼梧君「死而復活」的事件發生。
但原先的葬禮幾乎是窮極各大部族所能而舉辦的最為隆重的一次,究竟要如何才能隆重到令蒼梧君滿意的地步,他們竟也想不到了。問及巫師時,巫師沉吟了一下,說道,「人殉,至少要百人以上的人殉。」
「人殉」,聽到如此恐怖的字眼時,首領們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這種儀式在中原一帶很是流行,其後的秦皇更是將參與建造驪山陵寢的數十萬工匠士兵全部活埋,已為人殉。但百越之地卻少有此儀式者,不過考慮到蒼梧君曾作出的貢獻,首領們還是咬咬牙答應了。
等到了部族公告之後,願意以身為殉者竟然十分之多,首領們不禁鬆了口氣。既然一切已準備妥當,新的葬禮便如期而至了。
僅用了一晚,在蒼梧部族舊地之上便建起了一座高約三丈的祭台,看著巫師一步步的登上祭台,舉起雙手以示虔敬,看著一百位願為人殉獻身者跪於祭台之前,仰天吟誦禱詞之時,前來觀禮者竟不約而同的寒毛直豎,感到一股極大的惡意籠罩了整座蒼梧部。
李清一聽的入神,可等了片刻,青衣鬼並沒有繼續講下去,他不禁問道,「完了?」
青衣鬼微微皺著的雙眉漸漸舒展,笑道,「完了。」
「你故事中的蒼梧君就是這位石將軍了吧,可也沒有提到他的妻子啊?」
「這並不是我的故事。」青衣鬼笑道,「至於那位妻子,我只需說一點就夠了。當時在秦軍軍帳之中被斬首的蒼梧君,實際上並非蒼梧君本人,而是他的妻子。」
「你是說,蒼梧君的妻子代替了他被斬首,真正的蒼梧君還活著?」
「差不多吧,但也不全對。那一仗之前,蒼梧君便感到會落敗,他的妻子顧念丈夫,便用巫葯迷暈了蒼梧君,自己上前線去了。後來各部首領齊聚軍帳之前,取下屍首時,也因沒有首級便理所當然的認定是蒼梧君本人了。」
「那真正的蒼梧君呢?」
青衣鬼思忖有頃,接著說了下去。
原來真正的蒼梧君清醒之後,已過了大半個月,所有的一切都已成定局,甚至蒼梧部中也選定了下一位蒼梧君的繼承者。此時的他只是一位受人緬懷的英雄,是一個已死之人,連名字都已不屬於自己的孤魂野鬼。
若這時前去告訴部族之人,他還沒死,死去的是他的妻子,那麼曾加之於身的榮耀便成為一個可笑的由頭,他也會被認為是個貪生怕死之輩。但真正的忌諱不僅於此,新的蒼梧君絕不容許他還活著,去與自己爭奪部族領袖的權利。
他很清楚這一點,雖然無奈,雖然眷戀,但也無可奈何的繼續做一個亡靈,遊走於水邊,山野,像一個野獸般的活著,他恨曾經的戰友沒有認出自己,恨新的蒼梧君掠奪了自己的權利,更恨他的妻子,將一切攪的混亂。甚至扒出了亡妻的屍體,暴晒於野,以此泄憤。他發誓,要報復所有人,因為所有人都是他的敵人。
後來,他遇見了一個人,那個人也答應完成他的願望,代價就是他的性命。
「而這個人,就是當時那位巫師。」青衣鬼緩緩說道。
聽到此處,李清一竟也覺得分外沉重,望著那具雄偉的石將軍像,久久不語。
權利可以令一個人瘋癲,而蒼梧君顯然已身陷權利的泥潭,無法自拔。他是否錯了,對於妻子以死相替,他應該感恩,但獲悉真想后,卻將亡妻屍體暴露荒野,他也許沒錯,因為他已經瘋了。
青衣鬼忽然一轉話鋒,語氣顯得很高興,「你可知道白何愁此人最恨什麼?」
「什麼?」
「最恨像蒼梧君這種人,而對他的妻子,卻最為看重。所以……」青衣鬼大笑道,「面對埋葬在陰死之地的鬼王,白何愁絕不會主動出手,這樣一來,他又有多大本事能逃出鬼王手掌呢?那可是鬼王啊,哈哈哈……」
李清一臉色瞬間凝重,若真如青衣鬼所言,那胖子他們豈非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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