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神通之術
小蝶眼神空靈，緩緩抬手，竹劍向天，遙指蒼穹。
剎那間，高空氣流紊亂，雲霓翻滾之間，有絲絲電弧閃動，一道巨大的劍形驀地在長空之上，凝聚成形。
「這時神通……神通之術！！」
宗門老者被小蝶衍化的神通，驚得後退數步，身形趔趄。他急忙凝神，想從天空的異象中，感悟出一點什麼來。
其他的人的境況也差不多，城主、國主、四名宗門，一起收斂心神，注視著天空的劍形，希望能得到一點收穫。
家主衛瑞山看見天空的異象，心中大罵不長眼的衛家子弟。對方的實力，一根指頭就足以碾壓十七、八個衛家莊，你們居然與之動手，死不足惜！他急忙抬眼看向劍形，希望能有所突破。
其他的衛家之人，也是喪魂落魄，望著天空凝聚的劍形，表情古怪，心思不一。
高空之上的劍形，在幾個呼吸間凝聚衍化，一把巨型長劍懸在長空。數道流雲如絲縷一般，縈繞劍身，電弧不時閃現，在劍脊遊走。
巨劍之長，大約三百多丈，方圓百里的範圍，都能感覺到巨劍的壓力。鋒利氣息、冷冽的質感，宛若架在脖子上的利刃，讓人不寒而慄。
衛無忌看著天空的巨劍，心中生起無窮的豪情。
沒想到這個世界的修鍊，居然可以達到這樣的境界，這與地球世界中的神，有何不同？既然自己到了這個世界，就應當修鍊武道，逆天成神，一劍橫天，破碎虛空。
「你沒有根骨，也沒有修鍊，意識太過關注，容易受傷。」紫衫女子的聲音傳來。
衛無忌覺得一道無形的隔阻，擋在他的面前。雖然還是能夠看見，但衛無忌覺得巨劍的氣息柔和了許多，沒有利刃相加的感覺。
這時候，跪拜的普通村民因為被劍意所逼，不少人倒地暈厥過去。
「他們有根骨，休息數日，既可痊癒。」彷彿知道衛無忌的疑問似的，紫衫女子向他解釋。
這時，高空的長劍移動，劍鋒所指，十幾里之外的巍峨高山。
風起雲湧，長天變色，巨劍破空飛行，一道光華向高山而去。
凄厲的劍嘯，震動荒原，音爆聲中，連大地也發出顫抖！
轟！巨劍落下，一道光芒生起，彷彿流星撞擊地面，天地間一片雪白。
轟隆隆！地面搖晃，雷霆之聲滾滾而來，遠處的高山被激蕩的塵埃籠罩，看不清究竟。
「完成了，大家看看效果如何？」
小蝶隨手將竹劍向虛空一放，竹劍竟然懸在空中。
啵，一聲輕響，懸停的竹劍凌空碎裂，彷彿被揉碎似的，化作星星點點的殘渣。呼，一股氣流捲動，殘渣化作齏粉，隨風消散。
竹劍消失的異象，把眾人的眼光吸引過去，心中暗自揣摩。
「你們快看！那座山！」
一道聲音從人群中響起，把眾人的目光又吸引到十幾裡外的巍峨高山。
只見十幾里之外的高山，半山腰出現一個圓洞，陽光透過圓洞射下，耀出一道光暈，令人目眩。
天空的巨劍神通，威力之強，竟然穿透高山，形成一個巨大的圓洞！
這樣的力量與神何異？眾人情緒動蕩，呼吸急促，被小蝶的實力完全鎮服。
宗門老者第一個回過神來，納頭拜倒在地，「上人神通蓋世，我輩嘆服！」
「上人神通，我輩嘆服！」
眾人跪拜，齊聲讚頌。
紫衫女子緩步向前，「小蝶，我們走吧。」
「恭送上人！」
眾人全部跪在地上，向紫衫女子彎腰拜服。
小蝶跟在紫衫女子身後，看見衛無忌望過來的目光，點了點頭，輕輕地招手，算作彼此的告別。
「姑娘慢走，衛無忌在此，謝過援手之德。」
衛無忌站起身來，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一本正經地向二女招手告別。
靜！
現場一片安靜，
絕對的震撼中，沒有一個人說話。
大家都在恭送上人，居然……居然有人在喊姑娘慢走？？
衛無忌又是何方神聖，這麼……這麼厲害？
每一個人都被衛無忌的話，失神獃滯，其效果不亞於剛才巨劍神通的震撼。
跪在地上的宗門老者等人、國主、諸侯城主、一時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衛瑞山腦子一片空白，伏在地上，所有的感覺全部消失。
其他的衛家子弟，跪拜的身軀，在這一刻突然無力，幾乎趴在了地上。
紫衫女子身形略為一點獃滯，心神在這一刻，也被衛無忌的語言所亂，但她立刻恢復過來，繼續向前走去。
小蝶身形驀地停滯，然後捂住嘴，背影嬌軀抖動，笑得花枝亂顫的樣子。她定下神來，扭身向衛無忌揮了揮手，跟在紫衫女子後面，走了。
轉眼間，紫衫女子和小蝶走出村落，消失在遠處。
宗門老者五人，連同國主、城主，這才站起身來，一起看向遠處的衛無忌。
「你就是衛無忌？」老者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衛無忌，問道。
「正是。」衛無忌朗聲答道。
「你與剛才的兩位上人認識？」
「萍水相逢。」
聽見衛無忌的回答，老者點了點頭。
紫衫女子是另一個高峰的修鍊者，只能讓他仰視。老者動了心思，想與之拉上一點關係，這其中的關鍵，就在衛無忌這兒。
剛才的情景看得出來，對於衛無忌的喊話，紫衫女子二人並不以為忤，說明彼此投緣。如此說來，若將衛無忌收入宗門，說不定以後會有所幫助。
想到這兒，老者將手掌按在衛無忌的頭上，閉目凝神，勘察身體根骨。
嗯？老者猛然睜開眼睛，露出驚異之色。
他猶自不放心，雙手齊出在衛無忌身上摸索。
良久，老者終於罷手，看向衛無忌的神色變了又變，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終於發現衛無忌天生不具備根骨，根本無法修鍊。
無法修鍊就是螻蟻，原指望將衛無忌領入宗門，日後因緣湊巧，說不定會有一些妙用。但無法修鍊的廢材，就算與紫衫女子今日有緣又有何用？人家兩位是遊歷散心，隨遇而安，絕對不會將一個無法修鍊的廢材放在心上！
這時，旁邊的一位宗門男子向老者說話。
老者走了過去，與男子交談幾句，向衛紫煙走了過去。
「小姑娘，上人與你換的藥丸，可否給我看看。」老者直接地說道。
「上人若是喜歡，就送於上人了。」衛紫煙蘭心慧質，深諳取捨之道，聞言掏出小瓶，雙手奉上。
老者接過小瓶，拔開瓶塞嗅了嗅，心中的巨震雖翻江倒海，卻面色自若，不露絲毫，「好乖巧的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衛紫煙。」衛紫煙心中狂喜，急忙叩拜。
「衛紫煙，我記住了，呵呵……我也不白要你的藥丸。」老者呵呵一笑，掏出一瓶藥丸，和一根拇指大小的玉石條，「我也用藥與你換，這枚玉石你拿著，倘若你有資格能進到皇城，玉石為憑，交與考核之人，對你有莫大的助力。」
「感謝上人的栽培，晚輩一定不負上人所望，刻苦修鍊，早日晉級皇城！」衛紫煙蘭滿心歡喜，再三叩首。
老者呵呵一笑，轉過身去，帶著宗門四人走了。
恭送宗門老者之後，國主也來到衛無忌身前。
他檢視一番，嘆了口氣，舍了衛無忌，轉身來到竹劍小孩旁邊。
小孩手裡還拿著小蝶給他的熒光珠子，國主笑眯眯地與小孩說話，用許多賞賜換了珠子，笑呵呵地與城主招呼一聲，快步離開了村莊。
這時候，衛家莊的一干人等才明白過來。
因為衛無忌與紫衫女子的關係，宗門和國主都想提攜衛無忌，但衛無忌天生廢材，爛泥糊不上牆，只能捨去。
廢材啊廢材，這個該死的廢材，縱有機緣，也無法飛黃騰達，活該一輩子受苦受累，饑寒交迫而死！
庄內族人大多數都不待見衛無忌，如果讓衛無忌上位，那裡還有大家的活路？
他們剛才看見衛無忌得到二女的機緣，心中都有一股不平之氣，更多的卻是惶恐之心。現在看見衛無忌被棄，一股暢快之感淋漓盡致，愈發高興起來。
剩下最後一位，臨江城的城主大人。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了衛無忌身邊，取出一個透明的琉璃小瓶，「用手探索不一定準確，我需要你的一滴血，仔細驗證。」
「城主大人請便。」衛無忌不吭不卑，神色自若。
看見衛無忌的神情，城主心中暗許，不管是不是廢材，就憑這個氣度，就能比下不少修鍊者。
城主從衛無忌手指擠出一滴鮮血，滴入琉璃瓶。
紅色的血液融入小瓶的液體之中，搖晃一下，頓時散開，化作烏有，血液的紅色，消失殆盡。
城主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我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衛無忌臉上雖有笑容，內心卻彷彿刀割一樣。倘若不是經歷過生死的意志，支撐著身軀，他早就倒下了。
「也不盡然，這個世界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活法。」城主笑了笑，掏出一些銀子放在衛無忌的手裡，「相逢是緣，這些錢可以幫助你，度過暫時難關。」
「多謝城主賞賜。」衛無忌也不推辭，接過銀子，拱手答謝。
城主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鐵騎衛也跟著身後，一起離開了衛家莊。
接下來，衛氏家族的本家來人，也離開了村莊。
曲終人散，圍觀的眾人散去。
衛瑞山看了看衛無忌，沒有說什麼，轉身離開。
衛瑞海走到衛無忌近前，陰惻惻地笑了笑，也轉身走了。
「你這個天生的賤骨頭，該死的廢材，給我小心一點！」衛無淵把所有的仇怨，算在衛無忌的頭上，拋出一句威脅的話，帶著一幫人離開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