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書生

第40章 書生

蔣臻的話砸進魏韜的心裡,讓他微微眯起了眼。

無法確定蔣臻說這番話的意思,魏韜只能看著那個坐著的男人。

「你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去電影節。」

魏韜一愣,回答道:「我當然願意。」他想了想又仔細瞅著蔣臻的臉,突然靠上去,隔著巨大的辦公桌貼上蔣臻:「你剛剛在生氣嗎?」

蔣臻往後退了一點,「沒有。」

「我當然知道你是這麼無趣的人,但是我就是喜歡你。」魏韜笑起來,站直身體,雙手插進褲兜里:「如果我是別的誰,你剛剛一定會更委婉的拒絕。因為是我,你就這麼直接。」

蔣臻抬了一下眼皮,立馬又低垂下去。

「你表達親近的方式怎麼這麼特別?」

「是嗎?我不覺得。」

「我晚上去接你。」

「我說過……」

魏韜一笑:「你到多晚,我就等你多晚。反正我晚上也沒有自習。我就想看看你。」

蔣臻對他這樣的示好似乎無可奈何,唯有點了點頭。

「那不打擾你,我出去了。」

沒有得到回應,魏韜轉身走到門口,突然他又想起什麼似的回身說:「我告訴我媽媽我喜歡一個人,但那個人並不是瀟瀟。」

蔣臻抬頭看向魏韜,眼神里泛著說出的光彩。魏韜聳了聳肩:「我只差把和你的關係昭告天下,我很樂意這樣做,可我得問一問你的想法。」

「謝謝你。」

魏韜靠在門上:「謝我什麼?」

兩人隔著辦公室相互對望著,蔣臻不願意開口,緊緊的閉著嘴唇。魏韜看他那模樣只覺得無比可愛,便暢笑起來,轉過身,拉開門,走出去,在關門之前對蔣臻眨了眨眼:「我期待你的謝禮。」

說完關上辦公室的門,拿了辦公桌後面的公文包,就出發去學校。

魏韜在課堂上點到的時候才把蔣臻暫時放下了。

當點名的老師點到「傅書生」的時候,教室里卻極為的安靜。

傅書生沒來上課?

連他都來上課了,傅書生怎麼會沒來?

魏韜突然想到昨天那個極為奇怪的電話,便有點憂心起來。

的確,他自從做了蔣臻的秘書之後,便很少和哥們兒們聚了。而最後一次見傅書生還是在那場賽車的時候。

那之後,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連續兩堂課上完,魏韜先回了很久沒回去的宿舍。

門一打開,一股酒味撲面而來。魏韜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根本不相信這是自己的宿舍。他看著一點兒光都沒有的寢室,深深皺起眉頭。

走進屋內,把課本丟在書桌上,走到窗口拉開窗帘。

太陽照了進來,讓魏韜看清寢室里除了啤酒罐外,就是躺在地上意識不清的傅書生。

魏韜蹲下身,拍了拍傅書生的臉。

這傢伙鬍子拉碴,一身酒味,臭烘烘的。

「書生,書生醒醒。」

傅書生好容易睜開眼,被光一刺又閉了回去。

魏韜沒耐心和他在這玩頹廢遊戲,一把拉起他胸口的衣服,拖著人到洗手間,開了冷水,直接衝到他頭上。

他掙紮起來,一個激靈就逃脫了魏韜的魔掌,靠著牆站著。

魏韜關了水,脫了外套,挽起袖子。一手撐在他頭邊的牆上,「說,怎麼回事?」

傅書生舉起手,手背捂住了眼睛。魏韜一把打開他的手,劈頭蓋臉的說:「老子現在就見不得男人哭,一看到就恨不得撕爛他。他媽別給老子來這套,直接說!」

魏韜從來就是他們這撥人里的老大,和傅書生最熟,認識最久,可這麼多年,傅書生也沒見魏韜發這麼大的火。

他推了推魏韜,搖頭說沒事。

魏韜臉色瞬間變黑:「你嘴巴一張,我就能看到你喉嚨底。他媽沒事你敢在宿舍里酗酒,給老子打那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叨叨那麼久?」

「那也是我的事。」

魏韜給傅書生那模樣氣笑了,想想自個兒離開公司沒幾天,傅書生就好像被人蹂躪了一遍似的。這傢伙打小就沒心沒肺,現在為什麼這麼折騰自個兒。

他心裡憋著火,一腳踹在門上,捏著傅書生的頭髮湊到鏡子面前:「看看你這模樣!」

「我知道我長的不好看,我知道我什麼都不是,我不要看自己!」

傅書生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就爆發起來。

魏韜一時擒不住他,就看他撲倒自己桌上狠狠的砸電腦。

砸電腦?

魏韜一想,跟著轉服的那票人里,卻沒有自己這個好兄弟。

他怎麼昨天就沒想到這事情不妥呢?

魏韜靠在牆邊上,看著傅書生髮瘋。等人鬧騰夠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去扒旁邊的啤酒。魏韜走上去一腳把啤酒踢開,「你知道你小師妹是男人了?」

傅書生臉上一白,扭開了頭。

「不就是個遊戲里的妞,你至於不至於。你他媽現在比嚴昊瀟還讓人糟心。」

傅書生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魏韜聽不清楚,一手把他抓起來丟在床上:「是男人就大聲的說出來!你遇到真愛了?發現自己被真愛騙了?或者接受不了自己喜歡個男人?什麼不能跟我說?啊?」

傅書生揮開魏韜的手氣勢洶洶的吼:「我他媽犯賤,我他媽知道他是男的還湊上去給人上,上完一腳踢開。我他媽的眼睛是長了屎,就喜歡一個垃圾!」

吼完之後,他往後退了兩步,狠狠的瞪向魏韜:「我和你這變︶態待久了,他媽也成變︶態了!」

魏韜臉色一黑,「欠抽吧你。」

傅書生坐在床沿上,佝僂著背,像是老了許多歲。他像是冷靜下來,從桌子上拿了煙叼在嘴上,點火點了幾次也沒點起來。

後來他放棄抽煙,狠狠的踩了香煙幾腳,緩緩說:「你和太子爺好了吧?做兄弟的,恭喜你了。什麼時候請兄弟吃一頓吧。」

魏韜說不出話來,「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你也別管我,讓我糟踐自個兒兩天,又是條好漢。」

魏韜抿著嘴角,過了好一會兒說:「到底怎麼回事?」

「是兄弟的就別問。我沒臉提。」

魏韜用腳勾了椅子,在傅書生對面坐下。點了香煙,遞給對方。

「你真喜歡陸凡林?」

傅書生深深的吸了一口煙,「他把老子折騰成這樣,老子要喜歡他,就真犯賤了。」

「幹了什麼?」

傅書生眼皮一抬:「你說,我能吿他嗎?」

魏韜冷著臉,不說話。傅書生卻笑起來,「算了,吿不了,反正也是老子送上門的。別到時候被折騰成賣屁股的就不錯了。我爸也丟不起這個人。」

「就這幾天的事?」

傅書生閉了閉眼,「剛不說請兄弟吃一頓,就現在吧。」

說著,他就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獨自一人跑到了洗手間。

魏韜聽見潑水的聲音,在那水聲之下說不定還有傅書生的哭聲。

魏韜咬了咬牙齒,站起來收拾宿舍的垃圾。直到他把宿舍都收拾乾淨,傅書生才走出來。

換了衣服,梳了頭髮。他艱難的扯起笑容:「走吧。」

魏韜領著人出門,問他想吃什麼。他說:「火鍋啊,我就喜歡吃火鍋。」

他像是刻意這樣說的。魏韜把人拉到地方,拖著人上了包間。

菜一上來,傅書生就跟瘋了似的往嘴裡灌,也不管燙不燙。

魏韜陪著吃了點兒,傅書生又要叫酒,被魏韜阻止了,說:「犯不著為個人渣折騰。」

傅書生就笑:「我要不折騰,我怎麼死而復生?」

魏韜閉了嘴,任人-大醉一場。

結了賬,把人抱上車。剛打火,就想著宿舍里也沒個人,又是那種氣氛,實在不利於休養。他這樣子也不能送回家,免得傅叔叔看著糟心。

魏韜坐在車裡想了半晌,最後打了個電話給唐婉。

現在,也只有唐婉閑著,能開導開導這傢伙。

把人送去了唐婉家,魏韜又上了兩堂課,然後就往軟體谷的方向去。

他去年在那地方申請了兩間辦公室,現在應該裝修好了。

有些事,可能不能再拖下去。看著傅書生的模樣,魏韜就由心底發冷。

他想到蔣夫人的那些話,他們根本不認同自己,他和蔣臻的耳邊以後將會不停的有反對的聲音。那麼他要用什麼抓住蔣臻呢?

用愛?

魏韜自嘲似的笑了笑。

蔣臻的情感那樣稀薄,能愛多久?在面對各種「不」的聲音里,他們又是否能從容不迫?

也許,他們能。

但魏韜不願意讓蔣臻覺得,所謂的愛情就是和親人作對,力排眾議。

魏韜想讓他了解的愛情是能得到親友祝福的美好感情。

二十四小時的激情一過,他們都需要冷靜的想一想。

在沒有感情,只有應不應該和想不想的情況下,他如何讓自己變成蔣臻的感情、應該和想。

魏韜如此計較著。他知道按照現在的社會發展速度,不出一兩年就會成為軟體互聯網時代,那會是一個帶來巨大商機的時代。

他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走在前面。

魏韜緊緊的握住方向盤,奔向自己計劃的未來。

當然,在這個未來到來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從軟體谷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魏韜開車到蔣臻所在的酒店外面等著那個人應酬出來。

不到一刻鐘,蔣臻和陸凡林就出現在了酒店門口。

魏韜推開車門,從車上下來,邊走邊挽起袖子,迎面朝著兩個人走過去。

蔣臻看見他,對他點了點頭。

魏韜微微一笑,卻捏了捏拳頭。在距離他們不足三米的時候,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一拳砸在陸凡林的臉上。

「我*!你個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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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嶺之花[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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