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殺意屠敵
[哼,晦氣的老東西。]這時,那惡人也終於掙脫了老人,向著少年走了過來,他著實被氣煞了,想自己堂堂血蛇寨六當家,何曾這般狼狽過,尤其是剛才被一個老傢伙壓著打,當即是怒從心生,看向少年的目光也越發的冰冷起來。
[小子,老東西都死了,你又何必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呢,我這就送你下去與那老東西團聚。桀桀……]
說著他嗜血的舔了舔嘴唇,大刀也被他收了起來,似乎只有把少年活活撕了才能解他心頭之氣。而那些嘍啰們見狀,頓時在一旁跟著起鬨。
[六當家威武!]
[撕了這小子,讓他下去給老東西送終。]
[小子,還不趕緊磕頭謝我們六當家大發慈悲。]
而少年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卻是出奇的沒有憤怒也沒有恐懼,而是毫無理由的笑了,彷彿聽到了什麼特別有趣的事,笑的猖狂,笑的沒心沒肺。
[你殺了爺爺,現在又要殺我,殺人就這般有趣?]少年微笑著問道,卻讓這個惡人頭子由衷地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他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卻是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小子,你現在就算求饒也沒用了,要怪就怪那老東西去吧。]
[呵呵……]少年的笑容越發燦爛了,這次不僅是他,在場的眾人都感受到了絲絲涼意。
[奇怪,怎麼突然覺得有些冷了。]一個嘍啰打了個噴嚏,有些不解的說道。
他的話頓時惹來了其他人的嘲笑:[劉老二,我看是你不行吧,要不昨晚能被娘們搞得都下不了床。]
眾人頓時大笑。
那個叫劉老二的頓時惱羞成怒,道:[吳良你他娘的還敢說老子,當初是誰躺在人家姑娘床上爬都爬不起來,還是老子背的他。]
話音未落,眾人又是一陣捧腹大笑,似乎誰也沒有將這突發其來的異狀放在心上。
而這邊就沒那麼輕鬆了,那惡人聽到少年的笑聲,竟生生地止住了向前的腳步。
殺意!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雙腿也不自覺地有些顫抖。
殺意,居然是殺意!而散發殺意的主人,竟然正是眼前這個掛著一臉陽光笑容,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他頓時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少年,竟本能的有些發怵,他隱約的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少年似乎跟剛才有些不大一樣了。
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的那些嘍啰們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小子,你少在那裝神弄鬼,看老子怎麼收拾你。]那惡人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一個乳臭未乾的毛小子會對自己構成威脅,只是有種莫名的預感讓他不敢再往下走。
他搖了搖頭,努力使自己不去看少年的眼睛,與其說是人,他更願意相信那是一頭狼的眼睛,幽邃無比,儘管是在笑著,卻沒有一絲笑意,光是看著就讓人如墜冰窖般,他自問活了這麼多年,可這般詭異的情景還是第一次有。
恍惚中,他好像看見少年的眼睛突然變成了血紅色,帶著一股嗜血的妖邪,他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突然發現眼前的少年動了,他本能的想往後退,誰知雙腿竟如灌鉛般難以挪動分毫,再只見眼前人影一閃,那少年已在三尺開外,手中還兀自提著一個血淋淋的滿臉驚悚的人頭……
驚艷!
[六當家死了!]一聲驚呼嚇醒了眾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六當家就這麼死了,死在了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孩子的手裡。
[鬼啊!]
[饒命啊,我不想死!]場上的惡人們頓時被嚇破了膽,顧不得為自己的首領收屍,便爭相著逃了出去,一時之間,竟忘記了手中的人質。
[呵呵,你們跑的了嗎?]少年似乎覺得他們的一切掙扎都是可笑的,自始至終,他的臉上都掛著慵懶的笑容,淡淡淺淺,可在場上的所有人看來,那分明比死神的鐮刀還要令人驚懼。
突然間少年動了,速度快到極致,如一道閃光般穿梭於場地之間,只給當地留下道道殘影,而他每次停頓之後,都必有一隻被撕扯的四分五裂的屍體掉落下來,鮮血很快染紅了一片,空氣中滿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少年赤手空拳,殺人卻也簡單粗暴,抓住后直接就能把人生生地撕扯成兩半,所帶來的視覺衝擊,絲毫不亞於一頭洪荒猛獸,很難想象,他小小的身軀里怎麼會有如此龐大的力量。
斷肢,殘骸到處都是,慘叫聲傳遍了整個村子,不少村民已經駭的面無人色,孩童們則是被嚇得暈了過去,那些嘍啰們更是不堪,嚇得癱坐在了地上,而少年卻入魔了一般,殺的昏天血地,彷彿就是為殺伐而生,因殺伐而來,殺意起,手不停!
當他活活用手撕裂了最後一個求饒的敵人,他也終於清醒了過來,看到滿地的斷肢殘骸,他驚奇地發現自己除了興奮竟再無其他感覺,他轉過身,冷冷的看了一眼場上的眾人,目光所及之處,眾人無不驚懼,如避蛇蠍,唯恐不及。
他知道,以前的自己已經死了,如風般消逝在了這裡,再也回不來了。
少年苦澀的上前背起老人的屍骨,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哭了,自認為已經堅強起來的他依然還是脆弱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還是唯一的至親,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不管他是否承受的住,煎熬都在所難免。
所謂成長,就是bi著一個人踉踉蹌蹌地受傷,跌跌撞撞的堅強,不管你願不願意,每個人都是這般被bi迫著長大。
最後,少年背著老人步履蹣跚的離去了,而村民們就這般望著少年的背影,失了魂魄般一動也不敢動。
到了家中,身心俱疲的他顧不上休息就挖了起來,老人都講究入土為安,少年為了爺爺卻是絲毫也不敢怠慢,直到兩手都磨出了血泡。
待到將老人葬了以後已經是薄暮時分了,少年又對著孤墳磕了幾個響頭,這才站起身來,想到自己以後便是孤身一人了,茫然感頓時潮水一般地向著少年湧來,從此天涯雖大,何處安家!自己又將何去何從。想到這,少年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原來孤獨比死亡更可怕,死亡不過一瞬,而孤獨卻是長久。
想到老人臨終前的交代,少年頓時一驚,轉身進了屋子,然後,少年徑直來到了柜子前,挪開柜子,發現下面竟有個暗格,想來是老人有意為之,打開暗格,里只見面放著個梨木盒子,可能是時間久了,盒子已經有了幾處破損,少年撣了撣盒子上的泥,吱呀一聲打開了盒子,發現裡面赫然放著一把劍。
劍長約三尺七寸,渾體閃著烏光,劍身兩側布滿了篆文,正反還各有一條劍槽,劍槽極深,卻不顯猙獰,倒給人一種自然的美感,整把劍似乎精緻到了極點,渾圓天成,竟看不出有一絲做工,抽出劍來隱隱有破風之勢。
[好鋒利的劍!]少年暗贊了一聲,突然覺得很是眼熟,好像以前在哪裡見過,而拿起劍,更是有一種血脈相通的感覺。少年只道是自己的錯覺,卻是再也不捨得將手中的的劍放下,同時他也隱約的察覺到在自己的手觸到劍的一瞬間,好像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情緒波動,似是驚喜,又帶著一分說不清的迷惘。
少年暗自搖了搖頭,心道是自己犯了魔障了,收起劍,卻發現原來劍身下面還壓著一塊不知什麼材質的玉佩,玉身上刻著一個夜字,極其傳神,只是這玉的顏色與劍身如出一轍,這才沒有被少年在第一時間發現。
[這莫非是爹娘留給我的,想來我是姓夜。]少年沒有名字,就連老人也只是叫他孩子,並未讓他隨自己的姓氏,想來是一早便知此事。少年拿著玉把玩了一會兒,只覺入手處清涼如水,頓時愛不釋手,只是念到這兩樣東西絕非凡品,萬萬不會是普通人家能拿的出來的,那麼當年父母拋下自己,或許真的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苦衷吧。
少年這才有些釋懷,同時在心裡暗下了一個決定,不管有多難,自己一定要把當年的事查個水落石出。
待到把一切都收拾好,少年又來到老人的墳前,他已經決定離開這裡了,去遠方尋找自己的身世,於是他對著孤墳拜了三拜,立誓會再回來祭拜,然後又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從小伴著自己長大的院子,這才合上家門,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
上了山,天已經幾近黑了,少年聽著周圍的嚎叫聲,倒並未覺得可怕,雖然他還是個孩子,但是在經歷了這一連串打擊之後,他的心性已經堅韌到了一定程度。
少年加快了步伐,他得抓緊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這樣才能保證在這樣的環境里生存下去。
山上的路崎嶇不堪,如今又看不真切,饒是少年已經走得小心翼翼,腿上也不可避免的多出了幾塊淤青。他倒也不在乎,這種程度的受傷,他早已不疼不癢。
又走了有一段路,少年才停住了腳步,只見前方隱約間有個山洞,少年一喜,慌忙俯下身子,悄悄的向前摸去。
等挨近了洞口,少年並未急著進去,而是從地上挑了幾塊較大的石頭向洞中拋去,見未有什麼動靜,少年這才小心的探進洞去。
察覺到沒有危險,少年便找來一些乾柴,在洞口生起了火,藉助著火光,少年看出這個洞並不是很大,只能勉強住上七八個人,又往裡走深了兩步,少年突然腳下一絆,發現竟是個空酒罈子,少年頓時想到了那些枉死的叔伯們,慌忙端正身子拜了拜,同時心裡暗暗發起誓,在有生之年,定要找到惡虎,割下頭顱以告慰眾叔伯在天之靈。
待一切事了,少年才從包裹里取出些乾糧吃了起來,想到以後自己孤身一人,少年有些落寞地抬起了頭,發現深邃的夜空里,一顆孤星伴著殘月明滅不定,少年便從背上取出長劍,低著頭黯然說道:[我自幼便沒有名字,總是被人恥笑,如今你跟了我,我自然不能讓你也如我這般。]
說到這,少年猛地抽出了長劍,清冷的劍身在月光下更顯不凡,少年道了一聲好,當即揮劍向天,豪情萬丈地道:[從此我為孤星,你為殘月,星月相依,萬死不滅!]
話語不長,卻鏗鏘有力,帶著一股來自骨子裡地堅定,而少年沒有發覺的是,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劍身也是整個一顫,似有靈性,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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