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大戰澳門

有一種洗錢方法，叫「自己動手」。可以斷定是石虎結合路上所見所聞后，獨創的一套零成本洗錢秘籍——就是用公款去賭上幾輪，最終連本帶利的拿乾淨錢進自己口袋，天衣無縫。

當然賭場是不會接受公司賬戶的錢的，怎麼辦？也簡單，賭場不收，但賭博中介收——伴隨著澳門賭業的蓬勃發展，各種**中介也是如雨後春筍般，洗碼仔瘋狂的爆發增長，搶佔大客戶。

中介提供的籌碼，叫「泥碼」，與現金碼不同，現金碼就是賭場的，能夠直接投注，兌換現金；而泥碼，則不能換現金，只能投注——贏了的話，賭場會賠現金碼。這一流程就是澳門當地特色。

好處嘛……通常是對大賭客說的，只玩一兩把圖樂子的遊客，完全沒必要用泥碼，而像石虎這種，有底子、敢豪賭的顧客，別說公司賬戶了，就是一箱子黃金，半黑半百的中介商都能換給他泥碼。

石虎血液里流淌著冒險因子，他很樂意這麼做。回香港后，他脫掉西裝，扔掉皮鞋，換上了當地流行的花襯衫、牛仔褲和休閑鞋，腦袋上卡墨鏡，脖掛金鏈子……再也無法和原先的他聯繫起來。

再加上他操一口粵語，活脫脫一副從粵省趕來豪賭的「老闆」樣。照鏡子時，他也給自己現在暴發戶的模樣逗樂了。偽裝是一種基本生存技能，特別是對他這種身上有麻煩的「亡命徒」，很有必要。

坐上渡輪，抵達澳門后再坐的士，車上電話聯絡中介。**中介在澳門是合法的，每年都貢獻很多稅收，但中介里往往隱藏著高利貸團體，九進十三出之類的……幾分鐘后的士停下，有人來接。

石虎這次玩大的，兩百萬港幣，全部換成泥碼。對方看到是離岸賬戶，對公款根本不過問。在兌換泥碼前，經理熱情的推薦石虎去英皇娛樂場，有專門的vip廳，還可以免費入住豪華套房。

石虎對地點無所謂，有便宜就占。

在洗碼仔小弟的帶領下，他昂首闊步走進vip廳，坐到為他準備的21點牌桌前，洗碼仔小弟倒奇怪，通常說大陸賭客都喜歡玩百－家－樂，以至於賭場的百－家－樂比老虎機都多，玩21點的很少。

不過顧客就是上帝，想玩就有。

石虎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抽一根出來，小弟立馬掏出打火機上前給他點上，他點點頭，噴了一口煙霧。他沒有煙癮，吸煙也只是掩飾的一種。他很滿意自己現在的形象，就像潛伏的特工。

兩百萬泥碼送上，洗碼仔守在一旁，隨時端茶送水。

石虎對荷官說：「四個賭位一起開。」

「好的，先生。」荷官多看了他幾眼，敢這麼玩的不多。

vip廳其實也分層次，他這裡的賭桌的最低押注是1000港幣，和大廳拉開不少差距。石虎給每個賭位上2000的籌碼，四對牌發下來，他一一查看，兩個賭位要牌，剩下的不要，最後莊家也要牌。

莊家19點，石虎這邊是17點，20點，20點，23點（超過21點爆掉）。

贏兩把輸兩把，收支平衡。

石虎並不滿意，繼續下注。前面提到的「自己洗錢」法，雖然是零成本操作，但有個致命缺陷——你很容易輸掉褲子，一分錢都拿不回來。而傳統洗錢渠道，這筆數目通常會被抽一到兩成。

兩成就需要付出100萬，倒還不如用來玩二十一點。石虎徹底摸清規矩后，今天的兩百萬就是揭幕戰。能否成功還得看點運氣，因為即使有60％的贏率，反過來說，輸掉的概率也有40％。

這40％的輸率，必須用龐大的賭本撐過去，兩百萬在大廳綽綽有餘，但在vip廳還是有點懸。因此石虎決定同時四開，這樣他就能更快的讓莊家發牌，不斷耗掉對自己不利的牌，讓牌勢變熱。

四開對腦力和計算能力要求非常高，甚至他還沒有隊友合作，這絕對需要自信和實力的配合。前面的牌局有輸有贏，情況穩定，等到牌盒裡的牌還剩下一半的時候，牌慢慢熱起來。

牌熱就出重手，他很幸運。

因為算牌也會面臨一個尷尬局面：大牌前面都發完，剩下全是小牌。

小牌是玩家絕對不願意看到的局面，不過這一次石虎很走運，牌盒裡是大牌居多，等到他連著兩個賭位都爆黑傑克后，荷官眼裡的豪賭客終於提起了精神，開始不斷的加大籌碼，下重注。

算牌無法保證玩家穩贏，但能夠讓玩家清楚概率，何時下手。玩家唯一要做的不是跟感覺，而是跟著概率走。概率大，你就下大的，即使直覺告訴你，這樣會輸，你也得擺脫它，跟概率走。

職業算牌客眼裡，沒有賭博，只有數學。

牌勢越熱，他的贏面也就越大，目前已經接連出現好幾次莊家爆掉，他四個賭位穩贏的局面。先前輸掉的籌碼，也在慢慢回籠，然後超過了兩百萬，變成兩百二，二百五……甚至更多。

他的籌碼一度積累到300萬，但牌變冷，又輸掉一些。

當牌盒裡碰到切牌卡的時候，荷官洗牌。石虎的眼睛有意無意的盯著桌面，目光鎖定幾張特定的大牌，嘗試進行洗牌追蹤。這種方法有點像魔術，但高手是能夠通過無數次的訓練做到的。

有點玄乎，石虎無法保證，就當是練手。

全新的牌局繼續，石虎仍舊四開，賭神附體的大殺四方。

他在vip賭廳酣戰一整晚，賭場沒有鍾，晝夜不分，他專註於桌面上的算牌工作，也不知道自己玩了多少局，荷官洗了多少次牌。四開的工作量很大，而且他還得實驗自己的牌面追蹤法。

常人記兩副牌就很難了，他是六副牌，四開，堪比小組的工作量。接連大贏引起了賭廳管理的注意，但數百萬在vip廳，也不是太誇張，曾經有內地賭客在賭桌一口氣輸上千萬，再贏回來的。

而且如此複雜、繁重的工作量，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他算牌的嫌疑。

石虎一心二用，一方面他高度專註在牌面的計算和概率問題上；另一方面，他想抓住那種若有若無的，可以猜透別人心思的感覺。詭異的「讀心術」不是什麼時候都會有，也不是都準確。

在他十八歲被算命后，也偶爾遇到過猜出他人心思的情況，但當初沒太留意，直到最近幾天，他經歷老道士「二十五歲重大人生轉折」的預言后，這種「讀心」變得尤為強烈，也更為準確。

怪事不止這一件，他的夢境，夢中那疑似自己親生父母的面孔，再也不是以往的朦朦朧朧，它特別清晰，甚至他可以重複一部分他們當時說的話——不是普通話，也不像哪裡的方言，他弄不懂。

還有他的腦力，記憶力和運算能力似乎更強了。放在以往，他是不可能在如此繁重的工作下，堅持數個小時。可現在卻感覺還行，雖不輕鬆，但也不是很累，繼續奮鬥幾個小時都沒問題。

等他真的感覺需要休息后，外面早已天色大亮，回房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然後在床上清點大戰的成果：現金320萬，凈賺120萬，僅僅一晚上。他將一疊疊鈔票鋪滿床，倒在上面痛快的打滾。

他曾贏到200萬以上，但有一段凈出小牌。

大牌在前面出完，剩下的全都是小牌，他用的uston法兼顧不到小牌，後面的概率轉向莊家，他只能依靠賭博本能玩遊戲，因此輸掉小半。再一次洗牌后，才靠著重新算牌的幫助，贏回部分錢。

所以自創一套適合自己的，兼顧大牌和小牌趨勢的算牌法，很有必要。

可現在時間不夠，他得把錢都洗乾淨后，才能考慮更複雜的事情。何況他停留港澳的時間是有限的。休息充足后，下午他拿著洗凈的錢去銀行，全部存入他滙豐銀行的賬戶里，洗錢流程走完。

尚未處理的資金還有三百萬，他換了家中介，兌換兩百萬泥碼后，再度揚帆，轉戰其它娛樂場。他粗略算過，自己的贏率有60％左右，只要不是贏得太誇張，被列入賭場黑名單的話，他都會穩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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