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盛宴(求推薦票)
許易殺意滔天,腦海如夢似幻,時而浮現嚴父慈母的音容笑貌,時而大黃那血淋淋的狗頭在眼前晃蕩,周氏不滅,他縱然成佛作祖,也不得安然。
一人一馬,一追一逐,轉瞬又奔出十數里地,周公子一顆心在腔子里如陡然上岸的鯰魚,死命不停地拍打。
打死他也想不到,許易的武道竟到了如此高深的地步,雙腿奔行,竟能超越飛馬,這可是風長老也沒有的本事。
周公子自然想不到,許易自打修習武道,便開始負巨重煉體,修常人難以效仿之道。
此刻,巨重一卸,身如輕煙,十數里下來,一人一馬的距離,不遠反近,僅剩一箭之地。
周公子嚇得嗓子都啞了,直死命踹著白馬,渾然不顧胯下健馬,已然開始口吐白沫。
眼見著許易便要追上,轉過一片桃林,迎面撞來一隊人馬,正是十餘家丁裝扮的壯漢,拘著七八名破衣爛衫戴著沉重腳鐐的囚犯,逶迤而來。
見著這隊人馬,周公子歡喜的眼淚都快下來了,這隊家丁正是出自他家,那七八名囚徒,正是被拘往他家礦山做工的苦力。
一眾家丁看清是高高在上的周公子打馬而來,正待跪地行禮,便聽周公子聲嘶力竭喊道,「都別他媽的挺屍,給老子攔住後邊的王八蛋!賞銀百兩!」
話音未落,瘋狂打馬,從一眾家庭身前呼嘯而過。
眾家丁醒過神來,歡呼著直奔許易而去!
百兩白銀,便是分攤,人均所得亦有十數兩之多,也比他們一年辛苦所得為多。
待看清許易容貌,更有人認出他是許家村說書的瘦弱小子,嚷嚷出聲,立時,歡呼聲更炙,奔速愈急,渾然忘了自家公子緣何落荒而逃。
許易殺機迸發,對周家滿門,恨入骨髓,見一眾家丁趕來,奔速絲毫不減,一招怒撞天門使出,宛如魔牛撞入凡間。
七八名奔來的家丁,立時被撞得四分五裂,頭前趕來的兩人,更是被撞得飛上了半空,筋骨盡斷,再不得活。
其餘幾人,亦是遠遠橫飛出去,渾身骨頭破碎無數,半空血雨飄零,根本不曾阻得許易半分。
許易狂飆直進,留下滿地腥膻,一眾囚徒陡然來了精神,獰笑著朝滿地打滾的家丁圍去,立時便有愈加凄厲的哀嚎聲傳來。
卻說,一眾家丁雖未阻撓許易分毫,卻終究讓許易奔行之間,變換了招式,只這一變,便讓周公子又逃遠數丈。
雙方一追一逐間,周家大宅已在眼前。
周家富甲一方,兩代經營,祖宅屢次擴建,儼然成了方圓數百里,最豪闊的人家。
送目望去,屋宇如海,飛檐斗拱,畫棟雕梁,真箇是廣廈千間,麗宅如林。
噠噠,馬蹄踏上周家正門前演武場的青石板上,煙塵伴意氣飄飛。
「哈哈哈……兔崽子你再來啊!」
周公子好似從九幽深淵爬回了人間,仰天狂笑。
話音未落,數百丈的演武場上,數百呼呼喝喝正在鍛體的門客,早發現這邊的狀況,風一般的飈射而來。
更有善於拍馬的,不朝周公子圍來,反迎著許易攔去。
卻說,周家豢養近百門客,鍛體巔峰者不過風長老一人。
道理很簡單,周家到底不是周道乾的家,且周家僻居山野,斂礦為產,用不著也請不起太多鍛體巔峰的大高手。
便是風長老,也不過是在周公子父親周老爺的要求下,周道乾調派而來的。
數年下來,輪到風長老出手的次數,屈指可數,便是出手,也不過是指教一下周家其他門客的武技。
可以這麼說,周公子和周家這幫門客,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鍛體巔峰和巔峰以下,有著怎樣遙不可及的差距。
轟!轟!轟!
三名鐵塔一般的壯漢,或出拳,或揮刀,或搗槍,皆奔許易要害擊來,眼見著便要得手,眼前一花,許易已然消失,凌空出腳,連點三下,三人肩頭齊齊踏碎,迸出驚天血霧。
當力量和速度全面超越之際,唯一的結果,就是碾壓!
驚見此景,周公子魂飛魄散,打馬便逃。
許易恨他入骨,根本不顧滿場的雜碎,雙足在人海中飛踏,凌空扭腰、揮手,腰間窄劍,如長煙畫空,精準地從周公子心臟位置扎入,強大的力道,帶得周公子直直撞到周家大宅的銅漆大門上,轟地將門撞開。
窄劍堅韌,刺穿大門,而不斷折,周公子就這般被掛在自家大門上,通身染血,雙目圓睜,就此氣絕。
銅門撞開剎那,一身道袍的周家太爺正和八字鼠須的管家,盤算著賬本,驚變陡發,兩人根本不從回過神來,直直立在當庭。
滿身鮮血的許易,抄著一柄不知從何處奪來的大關刀,大腳在門檻上一塌,騰身而起,長刀閃過,兩顆頭顱飛起丈高,反手一刀,斬下周公子的頭顱,順手一抄,周家太爺的頭顱被他抓進手來,將兩顆頭顱的長發打個死結,在腰間束了。
便在這時,周家的一眾門客、家丁,終於趕了過來,發瘋一般奔許易衝來。
許易怡然不懼,長刀霍霍,對沖而去。
這是一場殺戮的盛宴,兩年的非人折磨,為他換來了超乎想象的力量。
積壓數代的血海深仇,讓他心冷如鐵,殺意衝天。
數下劈砍后,許易毅然棄刀,拳頭和身體才是他最熟悉也是最犀利的武器。
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化作了殺人利器,無可抵禦的力量和飄如輕煙的身法,讓許易手下根本無一合之將。
半柱香時間不到,許易身下,已伏屍無數,積骨如山,血流漂櫓。
驚人的殺意,終於殺敗了如天的狂熱,不知誰先發一聲喊,圍攻的人群陡如潮水般散去。
許易也不追趕,轉進後院,捉住一名奔逃的侍女。
半柱香后,寬廣的周家大宅,好似化作了油鋪,四處飄散著桐油、火油的氣味。
就在這時,許易卻一頭扎進了周老太爺的書房。
周家豪富,甲於一方,許易自不願入寶山而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