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奇的APP

2015年4月27日，四海昇平，現世安好。

簡州市草池中學

時至晚上九點半，正是最後一節晚自習課的時間。高三五班的教室里分外安靜，依稀可聞電流傳出的低微轟鳴聲和紙筆摩擦的刷刷聲。五十餘名學生全都埋頭用功，積極奮戰，為即將到來的高考做最後衝刺。

在右邊角落一個十分不起眼的位置，有一名身穿淺綠色短袖襯衣的男生。他躬著身子趴在一張單人課桌上，小平頭，青澀稚嫩的臉龐，神情極為專註，遠遠望去一定會以為他在專心致志地看書，不過要是走近一看，定會驚得你掉落一地下巴。

「叫地主！」，「搶地主！」，「我搶！」……

我cow，又輸了，三萬多歡樂豆外帶免費贈送的四次豆豆不到半個小時就輸得精光，最終被無情地踢出了房間。

潘向東十分鬱悶，今天的手氣真是背到家了。無奈地伸了伸懶腰，甩了甩暈暈沉沉的腦袋，看了看蘋果6plus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還有近二十分鐘才下課，這讓看不進書的他感到特無聊。

環顧四周，全都是用功讀書的同學，沒有一個人像他這樣無所事事。潘向東無奈地自嘲一笑，自卑情緒油然而生。

他的成績是出了名的全校第一，一直被追趕從未被超越，只不過是倒數第一。

曾幾何時，他也發奮圖強努力學習過，只不過天賦平平的他無論如何努力都學不好，要怪只能怪爹媽把他生得那麼低智商。

無聊透頂的潘向東愣愣地看著手機屏幕發獃。

突然，「滴」的一聲輕響，手機屏幕上多出一個深藍色鎚子的小圖標，圖標上方彈出一個提示信息：「全能訂製」應用已經安裝完畢，是否立即體驗？

潘向東傻眼了，第一反應是手機中病毒導致安裝了流︶氓軟體，因為他從未下載也未安裝這所謂的「全能訂製」應用程序，可它現在就這樣自己安裝上了，不是流︶氓應用是什麼？

不多想，直接長按圖標，待圖標開始閃爍並出現x為止，直接點x想要刪除這流︶氓應用。

「對不起，應用無法刪除。」

一條無法刪除的提示信息讓潘向東徹底無語了。心想這流︶氓應用還真夠流︶氓的，竟然刪除不掉，索性就點進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反正自己手機上也沒有什麼機密信息，手機銀行沒開通，微信支付沒開通，支付寶客戶端未安裝，就算是病毒也盜竊不了什麼。

點開應用程序，一連串的信息不斷顯示，潘向東饒有興緻地看著。

「正在連接星際網路，請稍等。」

連接成功，正在鎖定星際坐標。」

「正在自動註冊，視網膜掃描開始。」

手機攝像頭瞬間開啟，一束亮光劃過潘向東雙眼，緊接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視網膜綁定成功，完成註冊，正在進行智能分析，初始化應用程序，請稍等……

一個進度條出現，10%，15%，20%......

潘向東靜靜地看著，心想這個應用程序做得蠻不錯的嘛，比自己手機上安裝的絕大多數應用都要顯得神秘和高科技得多。又是星際網路，又是星際坐標，還綁定視網膜，開發者腦袋莫非被鋼板夾了？一個病毒應用有必要搞這麼多花樣嗎？至始至終，他都堅信這是一個病毒應用程序。

半分鐘后，屏幕上的進度條終於顯示為100%，初始化應用程序完成。

「全能訂製，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們做不到的。」

一句大大的廣告語佔據著整個屏幕。看著這牛逼吹到天的口號，潘向東只想哈哈大笑，這tmd也太能吹了吧。

數秒過後，畫面切換，一個只有在科幻電影里才能見到的外星人出現，深藍色的頭，沒有頭髮，杏眼，嘴巴有裂縫，沒有長眉毛，細矮個兒，手上長著四個手指頭，非常嚇人。

那外星人帶著十分機械式的聲音說道："銀河8號，歡迎來到全能訂製平台，我是系統助手噠噠，你在使用過程中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直接問我，我就在你身邊。"

見到這一幕，潘向東首先想到的是這是事先錄製好的一段視頻，打開應用之後就會自動播放。可是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實，看起來還真像是那麼回事。

是不是事先錄製好的視頻一試便知，對著屏幕里自稱系統助手噠噠的外星人低聲說道：「你這個樣子太丑了，會嚇壞小夥伴的，能不能先換個樣子？」

本以為會一切如舊，什麼都不會發生，豈知屏幕里的外星人盡然真的做出了反應，露出不悅的表情嘀咕道：「經統計，99.8%的用戶都會喜歡我這個默認造型，沒想到你盡然說我的樣子嚇人，真是沒眼光。」說完后屏幕一閃，那丑到家的外星人立即變成了一名島國清新靚麗的女僕，盈盈一笑，彎腰側身施禮，帶著既嗲且嘬的聲音說道：「銀河8號，我這個樣子你喜歡了吧？」

潘向東瞬間獃滯，感覺腦袋不好使了，抬頭四下張望，緊張無比。這很明顯不是事先錄製好的視頻，否則怎麼可能跟自己進行互動？這tmd都是什麼事嘛？怪異且詭異。

半餉，緊張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點，繼續問道：「有那麼多形象你不選，為什麼偏偏變成這個模樣？」

系統助手說道：「經過系統自動掃描你的神經磁場，分析你的內心慾望，最終形成我現在這個形象，這應該是你最喜歡的吧。不要試圖否認，你的內心是不會說謊的。」

我cow，這樣都行，自己對島國女僕類藝術片情有獨鍾，那是內心最深處的秘密，盡然就這樣被輕易探查出，怎麼有種裸奔的感覺。

潘向東越來越覺得這個應用有意思，來了興緻，想要了解更多，於是繼續問道：「為什麼叫我銀河8號？」

「本應用平台的研發者是拖射靶星戶最強大的科技公司：??（外星語）。你是本系統來自銀河系的第8位用戶，所以叫銀河8號。整個太陽系僅有一個名額，卻被你得到了，真是個幸運的傢伙。」

潘向東一聽笑了，雖然這系統助手吹得牛逼炫酷叼炸天的樣子，可在沒有驗證之前，很難選擇相信。充滿好奇地問：「你們這個應用叫做全能訂製，那是不是不管什麼都可以訂製？」

「是的，正如我們的口號一樣，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們做不到的。」

呵呵，吹牛誰不會啊，那就來點實際的，道：「我現在的學習成績很差，我要訂製一個讓我學習成績變好的服務。」

「沒問題，請詳細描敘你的需求，我們的系統會為你量身定製一套最佳方案。」

「我的需求就是成績變好呀，這還不夠詳細嗎？」

「看來你對自己的需求很模糊，好吧，我給你幾個選擇。a：全班第一；b：全校第一；c：全市第一；d：全國第一；e：全世界第一；f：全銀河系第一；g：全……」

「停！」潘向東突然叫停，實在是對這狗屁系統的忽悠本領佩服得五體投地。

之前潘向東都是輕聲細語地跟系統助手進行對話，可這聲「停」卻是沒能控制住音量，瞬間吸引了無數人回頭注視的目光，表情各異，有好笑、有鄙視、有憤怒。

正尷尬無比的時候，下課鈴聲突然響起，算是幫潘向東解了圍。

下課後，原本安靜無比的教室立刻熱鬧起來。學習了一天的同學們紛紛伸懶腰、扭脖子、揉眼睛，以此來緩解疲勞，隨後三三兩兩有說有笑地離開了教室。

潘向東在班上是被徹底邊緣化的存在，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能入讀這所全市最好高中的學生，無一不是成績拔尖的存在，自然對潘向東這個成績差得一塌糊塗、靠走後門進入這所高中的暴二代鄙視不已。

暴發戶二代俗稱暴二代。暴發戶是近幾年才興起的一個稱號，嘗嘗指沒文化低素質快速發家致富的人。

潘向東的父親潘展鵬本是一名農民，十多年前依靠在建築工地上當包工頭，搭著全國房地產市場持續火爆的順風車賺得滿盤豐盈，在簡州市買房置業，定居到了城裡。像這種農民工依靠當包工頭變成大款的事迹在全國到處都在上演，十分典型地詮釋了暴發戶是如何誕生的。

關掉應用程序后，潘向東匆匆離開了教室，很明顯那莫名其妙出現在手機上的應用勾起了他的興趣，很想立刻回到租住的校外宿舍，弄清楚那「全能訂製」到底有什麼神奇功能。

「潘向東，你等等。」剛剛踏出教室，就被走廊上一名身穿藍色校服的女孩給叫住了。

女孩叫韓露，長得很美，精緻的五官配上白嫩的肌膚，含苞待放的纖纖身材加上青澀少女特有的那份純真，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面對這成績又好、人又長得漂亮的韓露，要說潘向東一點也不動心那是假的，不然也不會發生今天英語課上那種丟臉丟到家的事情了。

「?」當潘向東看著韓露的背影愣愣發獃的時候，卻被英語老師突然叫起來回答這個問題：你喜歡什麼？

「韓露。」不加思索地蹦出這兩個字。結果可想而知，引得哄堂大笑同時，更被英語老師一頓狠批，還讓韓露本人羞憤難當，當事人潘向東自然成了全班的笑柄。

對韓露，潘向東純粹是一種懵懂男生對異性的一種自然愛慕，並沒有其它奢望。可在韓露眼裡就不一樣了，因此並沒給他好臉色，冷冷地拋下一句話後走了。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會有任何交集，你不要妄想了，還是多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吧。」

韓露之所以說這樣的話，那是想要提早絕了潘向東的念想。她出生書香門第之家，爺爺是退休老校長，父母親都是教育局官員，全是文化人。這樣的家庭怎麼可能會和一個農民暴發戶之家扯上關係？況且她的成績全班第一，而潘向東成績卻是倒數第一。

兩人的家庭背景完全不同，很明顯門不當戶不對，因此要說是兩個世界的人也不無道理。

看著韓露遠去的背影，潘向東很無語也不想爭辯。這人不就成績好點，長得漂亮點嗎？有什麼值得傲嬌的？等自己搞清楚那「全能訂製」的使用方法，到時候訂製成為神級學霸，韓露你丫的就等著跪x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