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對不住阿，小哥，我這兒的貽糖都是自己熬的，從不在外買。」老大娘歉意道，想了想又道：「只收點蜂蜜。」

「那您看看我這個。」餘子揚原本暗下去的眼眸瞬間亮了！

大娘聞了聞，說：「味道倒是奇特，我可以嘗嘗嗎？。」

餘子揚點點頭，拿出只剩一隻的筷子。另一隻筷子落在林記餅店了，他想，一會兒路過再拿回來吧，畢竟他們家現在一窮二白。

大娘並不接過筷子，她回內院里拿了只小巧的湯匙出來，小心倒了一點，含在嘴裡，「哎呦喲，這蜜糖可真甜…」大娘做了很多年糕點，她一嘗便知這蜜糖的好，做出來的糕點想必也好。

「那您這兒要嗎，您覺得值多少錢？」餘子揚緊張地問，這一回，他想讓人家先說價，不合適再加。

「收是要收的，不過…」她前些天才收了一罈子白沙蜜，花了一兩銀子，雖說沒這個那麼甜，不過那罈子可比這葫蘆大多了，如此想了想，她說：「雖說很甜，不過你這個葫蘆裝得不多，大娘給你六百個銅板一葫蘆，你覺得呢？」

餘子揚手慢慢捂住狂跳的心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謝謝大娘，大娘，我這還有一葫蘆，您能一起要了嗎？」

「呵呵，你這是遇上多大的蜂巢阿，能得那麼多蜜，行，大娘就都要了。」大娘樂呵地應了，然後從櫃檯里拿出一兩銀子，並二百個銅板，遞給餘子揚！

餘子揚知道大娘誤會了這是蜂蜜，不過他也沒有否認，他捂著胸口的銀子，再次謝過大娘后，飛也似的跑了，生怕大娘突然就反悔不要了。

餘子揚一路狂奔，雖然還沒到時辰，但他就想快點回去，然後到上山把所有的楓糖漿都採回來。

路過一個賣木製品的攤子時，餘子揚看到有賣大葫蘆，就停下來買了幾個，這東西便宜，一個大子就能買倆，他一口氣買了八個，別在竹簍上顯得怪異極了。

因著得了一兩多銀子，餘子揚便連那隻筷子也不要了，路過林記餅家也不停頓，倒是那老婦人看到他追了出來，「那小子，過來吧，我買一葫蘆。」

餘子揚這會兒也大概知道這個朝代的糖價了，也知道三百五十個銅板便宜了。有些惱怒老婦人看他年齡小狠壓價，又想，若老婦人不壓價，爽快的七百銅板買下，那他豈不是生生少了五百個銅板，這麼想著，他心裡好受了些，他道：「不好意思大娘，糖漿賣完了。」

「你這小子真不象話，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偏你還賣給別人。」老婦人一聽沒了，臉一梗就罵罵咧咧回去了。

餘子揚啞口無言，他怎麼就不知道這老婦人先看上了。

午時一刻，餘子揚便到了鎮門口，意想不到的是趙大娘也已經到了，趙大娘節省慣了，看了餘子揚竹簍上的葫蘆，嘟囔道：「怎麼買這個，浪費錢」，便走在前頭。

餘子揚摸摸鼻子，跟在她身後。

一路無話，餘子揚趕著上山，趙大娘也擔心寄放在鄰居家的趙大寶，兩人生生把一個半時辰的路走成一個時辰。

餘子揚一推開院門，就看到晾在院子里的衣服，排得整整齊齊的，還滴著水。

院子里沒人，房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的，也沒有人，餘子揚放下竹簍，轉身去了廚房，果然看到墊著凳子正擦拭灶台的妞妞，初春的井水還是冰冷的，小姑娘的手被凍得通紅。

妞妞拿袖子擦汗時看到站在門口表情複雜的餘子揚，她揚起大大的笑臉：「二哥，你回來啦。」

餘子揚心裡五味陳雜，半天說不出話來，他複雜的看著妞妞，不知道為什麼她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變的那麼懂事，懂事得讓人心疼。

「二哥，我想幫你。」妞妞年紀雖小，卻很敏感，她在山上時就感覺到了，她二哥很累，可她幫不上忙，她想幫忙的。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何況這重男輕女的古代，有誰家的閨女長到六歲不幫著干點活兒的，餘子揚都知道，可他下意識的就想把妞妞保護起來，就像他家一樣，把閨女富養起來。

顯然這並不符合他家現在的狀況。餘子揚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啞著聲道：「妞妞有幫忙阿，怎麼會沒有。」

「二哥……我想大哥了。」妞妞突然就紅了眼眶。

余樹，余樹，把余樹接回來就好了。

餘子揚想著快點上山，爭取早日把余樹贖回來，便一刻也待不住，他掀開存放食物的陶罐，眉頭又皺成小山了。

兩個罐子，一個放鹿肉乾，一個放烏糯糰子，但現在兩個罐子都見底了。

妞妞這次不跟他上山，餘子揚就只帶了四個烏糯糰子，還有兩塊肉乾。剩下的妞妞一人吃，估計能吃五天。五天後，他便回來了。

這次的山道顯然更加難走，冰雪全部融化，道路泥濘，沒有著力點，再加上他帶了倆個陶罐，需要護著防止碎了，就更加難走了。

好不容易趕到目的地，餘子揚已經成泥人了。他還來不及擦把臉呢，就差點嚇出心臟病來。

只見之前棲身的那棵樹榦上，兩道很深的爪痕，餘子揚上前查看，又伸出手指比了比，就更加確認心中所想，那怪物，怕不是怪物，而是……

不敢在原地呆著，餘子揚又馬不停蹄另找棲身之處。很快，他又瞄準目標。

餘子揚站在樹下向上看，這棵樹真心不大，但勝在枝椏夠多，他可以坐在枝椏上，把上半身靠在樹身上，只要注意些，便不會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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