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愛是想觸碰又收回手
盛桐機械地擦拭著相機,陷入了沉思。
「嘿!」蘇羽烈走過來,相機包往桌上一丟,「今天的沙龍已經夠低調了啊,怎麼還是招了那麼多花痴,煩死了!」
見盛桐沒反應,他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灌了,「我不是查證件了嗎,沒證件的一律給我滾,結果有個腦殘直挺挺倒地上了。我以為她心肌梗塞呢,結果你猜怎麼著?
「她竟然拉著我的手說,『帥哥,你女朋友掉了!』我勒個去!還有幾個女的,長得跟恐龍似的,還想摸我的胸,沒告她們騷擾,算我克己奉公!」
蘇羽烈費老鼻子勁,奉獻了這麼些笑話,見盛桐根本不理會,他納悶了:「喂,我說哥們,你是不是被那幫女流︶氓的給侵犯了,怎麼這樣一副嘴臉?」
「去去!叫你打聽的事呢?」
盛桐停住擦相機的手,盯著蘇羽烈。他倆個頭差不多,風格卻截然不同。蘇羽烈是那種典型的陽光大男孩,走路帶風,略顯浮誇;盛桐眉目深邃,話很少,顯出與年齡不符的內斂。
「打聽了,她今天沒來,說是做家教去了,好像就昨天我送她去的那地兒。」
蘇羽烈接過盛桐手裡的相機,嬉皮笑臉地說,「乖乖,徠卡m6,快門最安靜的35毫米相機——你打算當狗仔,偷拍她去?」
「做家教……」盛桐根本沒聽到他後面的話。「她很需要錢嗎?」
「那當然!堂堂盛世集團的公子哥,幾十萬的攝影器材你眼睛都不眨一下,哪裡會懂得我們這種窮孩子的疾苦?」
蘇羽烈擺弄著徠卡,「聽說是因為報了攝影協會,想攢錢買相機,也是蠻拼的!要不你隨便送一個給她得了唄!」
「不好吧……她都不認識我,突然送個相機,會被嚇到的。富二代守則第一條,不能傷害一個好女孩的自尊心。」
盛桐站起來,心慌意亂地在宿舍里走來走去。他穿一件米灰色t恤,軍綠色戶外休閑長褲,走起路來英姿颯爽。
突然,他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
「你安排一下攝影展的事,下周末就搞起來,本周海報先出去……場館方面,我希望在會明樓,那裡環境比較幽靜,你跟校領導溝通一下。
「主題嘛,就做蘇州河的前世今生。暑假我們不是集體去拍過嗎,把大家手裡的好片子整理一下,老照片我來想辦法,去上海檔案館借原始圖片翻拍……
「經費不是問題,你先找製作公司報價。我手頭有一些贊助商的聯繫方式,到時給你。嗯,就這樣。」
他噼里啪啦向蘇羽烈吩咐了一大堆,頓了頓,又自言自語地說,「周末不會做家教了吧?」
「哥們,我看你是瘋了吧!」
蘇羽烈頭都炸了,點燃一支煙,「我們認識十幾年,我說過你多少次?你背地裡為陳靜言做那麼多事,為什麼不敢讓她知道?好不容易都成年了,又在一個學校了,想見個面、搭個話吧,恨不得大張旗鼓,搞成盛桐個人發布會!一次不行,還來第二次!
「不是我說你,以你的條件,手指隨便一勾,一大撥女票隨你挑!就連文薇那樣的人間極品,你也愛理不理,單單為了陳靜言這樣,至於嗎?」
「你不懂,我這是……贖罪。」盛桐踱到書架邊,取了一本書。
「什麼贖罪?難道你奪了她的童貞,用強的?」
「再胡說,信不信我削了你!」
難得看盛桐被激怒,蘇羽烈撇撇嘴,不吱聲了。
「如果不是我,她本該有幸福的家庭,」盛桐又陷入了沉思,「我欠她的,再做多少事都償還不了。」
「嘿,打住!這會兒如果我問你,你肯定會說——這事說來話長,然後我一個晚上都別想睡覺了!走走走,陪哥們打會兒lol……」
對有些人而言,愛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點的吻、是一堆孩子……對二十歲的盛桐來說,愛是想觸碰又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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