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這天,母親和父親去外地參加老朋友的婚禮宴會去了,姐姐釋蘭由於前兩天就身體不適,所以母親再三囑咐不要去練琴了,可是母親和父親前腳走,釋蘭後腳就拿著樂譜走人,釋微也沒有阻攔,傍晚釋蘭回到家的時候一臉蒼白,渾身出著虛汗,釋微雖說打心裡對姐姐釋蘭有些怨氣,可是終究是親生姐妹,見到釋蘭快要暈倒的樣子,很擔心,扶釋蘭坐在沙發上后連忙拿起電話打母親的電話,可是就是打不通,情急之下想起住在隔壁的陸子昊剛好這周回來了,就拔腿跑過去找陸子昊了。
陸子昊看著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釋微,問:「小丫頭,你怎麼了?」
「我,我姐姐,姐姐她暈過去了,我,我。」釋微剛說完就被陸子昊拉著往自己家裡跑去了。
陸子昊抱起釋蘭往自己的車裡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對釋微說:「快去拿你姐姐的病歷,我在車上等你。」
釋微不敢怠慢,趕緊跑去找病歷去了,在副駕駛座上,釋微抱著病歷看著開車技術非常熟練的陸子昊,明明不過相差五歲而已,為何總覺得十九歲的陸子昊有種不符合他年齡的老成。
到了醫院后,釋蘭的主治醫生,皺著眉頭說:「準備手術。」
一聽到這四個字,釋微整個人不寒而慄。
「釋微,發什麼愣?準備一下,進手術室。」主治醫生對著正在發獃的釋微提醒了一下。
與此同時,接到通知的釋國強和鍾麗萍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在電話里還不忘跟醫生說:「要做手術就先做,反正釋微在。」
卻不知道這句話深深的席捲了釋微的內心,抽完血的釋微一臉蒼白的從手術室出來,門外的陸子昊趕緊遞上一瓶牛奶說:「先喝點東西,待會回去讓吳媽給你煲點補血的紅棗雞湯喝。」
釋微接過牛奶抬起頭來看陸子昊的時候,已經淚眼朦朧了……
「怎麼啦?是抽血的針口處很疼吧!」陸子昊看著釋微濕潤的眼睛,有些心疼的把釋微擁在懷裡,此時的釋微沒有了平時的張牙舞爪,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他輕輕的拍撫著她的後背。
釋微哭是因為從小到大,每次抽完造血出來后,她總是被遺忘的一個,因為大家的眼裡心裡都集中在釋蘭的身上。而陸子昊是十三年來第一個在她一出手術室后關心她的人。
次日,釋微一覺睡到天昏地暗,醒來的時候肚子餓得「咕咕咕」的叫,奈何吳媽去了醫院,釋微自己又懶得動手煮東西吃,於是跑到陽台上去看了看,隔壁的陸子昊家開著燈,於是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給陸子昊。
「喂,小丫頭。」聽到電話那頭陸子昊的聲音的時候,釋微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聽著她半天不出聲,陸子昊又說:「小丫頭剛睡醒?」
「嗯……」釋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回應了一聲。
「過來吧!我剛煮好飯,有你愛吃的西紅柿炒蛋。」陸子昊還沒等她開口,就讓她過去了。
釋微一聽到這裡,頓時心情大好,連忙說:「好,我現在馬上就過去。」好像心怕他反悔似的。
在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釋微狼吞虎咽的樣子,陸子昊笑意滿面,忍不住逗她說:「小丫頭,你也太能吃了,還好你不常來蹭飯,否則我就被你吃窮了。」
釋微咽下一大口雞蛋后,抬起頭來看著陸子昊說:「吃人嘴軟,今天隨你說,我不還口。」說完又開始埋頭席捲桌上的菜。
吃飽喝足后,釋微則參觀起陸子昊的家來,而陸子昊默默地收拾著,看著陸子昊桌子上厚厚的兩打複習資料,釋微覺得看著都頭疼,然後看了看陸子昊的試卷,幾乎沒有一張低於九十五分的,釋微情不自禁的說了句:「學霸呀!」
誰知話音剛落,就聽到陸子昊在身後笑著說:「怎麼?你這是誇我呢!」
然後釋微猛地一回頭回頭,看著和自己近在咫尺的陸子昊,和他四目相對,全世界都安靜了,唯獨只聽見自己不安分的心跳。
他們怔怔的互相看著對方几秒,然後又很有默契的同時移開自己的視線,陸子昊乾咳幾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而釋微則眼睛遊離著四周,突然她看到自己送給陸子昊的子持蓮華放在他的書桌的一角,連忙跑過去捧起來左看右看,可當她看到葉子都已經層層枯萎,奄奄一息的子持蓮華的時候,心裡抽搐了一下。
「你可真能,這麼好養的寶石花都能被你虐待得差不多死了。」釋微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調侃陸子昊,其實心裡十分的難過。
「我不常在家所以也就沒有怎麼澆水,難得還活著,怪不得叫寶石花呢!果然如寶石一樣常開不敗。」陸子昊沒有看出釋微的掩飾下的心傷。
釋微的眼神暗了暗說:「原來你不知道這是什麼花呀!」
「不知道,不過丫頭,這些都是一片一片的葉子,雖然疊成花的形狀,但卻不是花,花可比它脆弱多了,你就像這盆寶石花一樣夠堅強,而你的姐姐人如其名嬌弱如蘭。」陸子昊摸著釋微的頭說。
釋微心情頓時變得失落了,但是還是勉強自己笑著轉移話題:「子昊哥哥馬上就要高考了,心裡可有想去的學校?」
陸子昊沉默了一下說:「XX醫科大學,聽說從那裡的附屬醫院是全國治療白血病最權威的醫院,所以學校也著重培養這方面的人才。」
此話一說,釋微再也無法強迫自己沒心沒肺的笑了,姐姐患有先天性白血病,而他如今又想去XX醫科大學,這不是明擺著他的決定是因為姐姐,她也知道自己和他就猶如永遠停留在十月的芥菜,永遠等不到花開的時節。
於是釋微假裝很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說:「好睏,我先回去了。」
「呵呵,吃飽就像睡覺,你可真像一隻小豬。」陸子昊輕笑著摸了一下釋微的頭。
釋微不自然的走遠了兩步說:「能吃能睡也是一種福氣,我眼睛都真不開了,走啦!」
「去吧!」陸子昊寵溺的看著釋微說,只是他沒看到釋微轉過身,背對他時泛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