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清理小鬼
??"看你今晚要怎麼折磨我。"我心裡想道。
很快我就感覺不對勁了。
那隻手沒有像以前那樣伸到我的脖子上狠掐,也沒有用力的壓得我肋骨生疼,卻在我的身上游移起來。彷彿我睡在清涼的水中。而她的手是一條挨著我游來游去的魚。那感覺非常奇妙。
我只享受了片刻,就變得慌亂起來。
如果她像以前一樣折磨我,我倒不慌張了。
這種陌生的對待方式讓我手足無措。
她這是要幹什麼?我在心裡問自己。
接著,我感覺胸口又多了一隻手。這隻手也在我身上游移。
我更加慌亂,腦海里閃過我被一雙手掐住的畫面。
不是吧?難道剛才我和小優說的話被她聽到了?因此她要像第一次來我房間那樣掐我的脖子?掐死我了,她就不用擔心我和小優串通起來對付她了?
我越想越覺得她的異常就是出於這些想法。
我頓時後悔不迭。真不應該跟小優說這些的。明明知道她可能就在房間里,明明知道小優的陰陽眼有時候不好使,還說那些話,這不是自討苦吃嗎?哪怕要這麼做,也應該和小優去別的地方討論,至少避開她才是。
這下可好了。她要提前下手掐死我了!
我內心慌亂無比。剛才的坦然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再次萌生吶喊的慾望,想讓隔壁的小優和李哥聽到,讓他們過來救我。可是我的喉嚨根本發不出聲音。
那兩隻手在我身上摸索了一會兒。終於集中到了我的脖子附近。
糟了,糟了。她要掐我脖子了。我在心裡痛苦地念叨。
那兩隻手到了我脖子附近后,居然沒有繼續往上,而是左右分開,往我的兩隻手摸去。
我迷惑了。不掐我?
那兩隻冰涼的手順著我的胳膊摸到了我的手掌。接著,我的臉上痒痒的,是頭髮落在臉上的感覺。
一股異樣的感覺襲來。
隨即,我感覺身上壓了一個人。
不是以前那種胸口悶壓的感覺,卻是另一個人撲在我身上的感覺。
我想起石榴的女同事的遭遇,又想起小優說的男鬼對女人,女鬼對男人之類的話。
難道......她是要......
我不敢想象。
但她越來越朝我不敢想象的方向行進。我感覺到她在我身上扭動,頭髮在我的臉上來回摩挲。
以前聽說有一種女鬼專門誘惑男人,吸其精氣。被吸的男人日漸消瘦,最後枯瘦如柴,一旦精氣被吸盡,則會一命呼嗚。而吸走了精氣的女鬼可以藉此修鍊,變得更加漂亮更加誘人,從而可以誘惑其他男人。被誘惑的男人往往無法識破女鬼,沉陷其中,不能自拔。
難道她離開韓瀟瀟,來到我這裡,就是為了等這一天的到來嗎?
我越想越恐慌,越想越奮力掙扎。
雖說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可我並不想這樣死掉。
我在心裡祈求石榴給我打電話,期待突然響起的鈴聲再救我一次。
可是我的手機沒有動靜。
她在我身上輕輕磨蹭,像一條小蛇一樣。我感覺她微弱的鼻息已經近在咫尺,鼻尖上的毫毛已經被吹得痒痒了。她的鼻息中居然帶著一絲淡淡的芬芳,好像噴了香水的人從我面前剛剛經過,讓人心曠神怡。
鬼怎麼會有香氣呢?我心裡懷疑地問道。
有了這股香氣,我的想法忽然轉變了,我不再抗拒她,反而隱隱地有了一絲期待。那一瞬間,我猜到了她使用了魅惑的方法,知道我或許會像傳說中被吸了精氣的男人一樣乾枯死去,但我還是抑制不住那股期待的慾望。
就在我激情澎湃的時候,身上的重量突然沒有了。
我還在猶疑,手腳都沒有動一下。
前些天鬼壓床的時間沒有這麼短。所以我仍然躺著,以為那股重量會重新壓來。
過了一會兒,那股重量還是沒有來。我很不自信地在手指上使勁,居然輕易地握成了拳頭。我又嘗試著動了動腳,居然能自由活動。
我猛地坐了起來,查看屋裡的各個角落。什麼也沒有看到。
這是怎麼回事?鬼壓床怎麼沒有任何徵兆地中斷了?她為什麼突然離開?我想不明白。
莫非她以前沒有吸過人的精氣,此時還猶豫不定,不知道該不該這樣對我?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我在床上坐了很久,吹著從窗縫裡進來的風,感覺回到了小時候坐在竹床上乘涼的夏夜裡。那時候聽完大人們講的鬼故事,睡覺的時候就不安分,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附近走來走去,或者在不遠處盯著。此時我又有了這種感覺。
她一定在哪個角落裡看著我。
坐得睡意再次襲來的時候,我關上了窗,反扣好,然後躺了下來。
這一晚之後的時間裡,她沒有再來騷擾我。
我對她的看法有了微妙的改變。我仍然希望趕走她,但好像沒有以前那麼痛恨她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來之後準備刷牙時碰到了同樣剛剛起床出來洗漱的小優。小優回頭看了一眼李哥的房間,見李哥還沒有出來,便竊竊地對我說道:"昨晚睡得怎樣?"
我說:"還好。"
"又鬼壓床了嗎?"
"嗯......算是有吧。"我猶豫了一下。
"什麼叫算是有?"小優問道。
"有,有,有。"我不知道該不該將昨晚的變化告訴她。看她這麼熱心,我又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另有目的。
"不用擔心,我相信這幾天就可以把她趕走的。這樣的話,就不用等我那個朋友來幫忙了。"小優說道。
"嗯嗯。謝謝。你先用廁所吧。我待會兒用。"我一邊說一邊往回走。我忽然有點不忍心以這種方式趕走花鬼了。她不忍心害我,我卻要以這種勾結外人的方式來害她?
我回到屋裡,聽著小優在廁所洗漱的聲音,漸漸覺得小優也有點可疑。為什麼她剛好在我遇到鬼壓床的這段時間來到這裡?雖然是她先來,但還是覺得可疑。為什麼她剛好有一雙可以看到花鬼的陰陽眼?為什麼李哥跟她交往的時間比別人要長這麼多?為什麼她對我的事情這麼熱心?她不是說看到了飄會假裝沒有看到嗎?為什麼要摻和到這件事里來?何況我跟她的關係並沒有好到哪裡去,見面點頭之交而已。
雖然有這些猜忌,晚上我仍然按照小優說的計劃早早在屋裡等著紅頂黑花轎子的到來。
我想了想,如果就在屋裡等著,一則可能被花鬼知道,二則可能轎子來了我不知道。於是,我在屋裡坐了一會兒,就坐電梯去了樓下,在離樓梯間比較近的地方逛來逛去,等待那頂轎子出現。
天色已經比較暗了,人與人之間隔三五米就看不太清對方的臉。
我正心不在焉地走著,突然迎面一個人喊我。
"佟哥!"那人喊道。
我一看,那人是小優,李哥不在她的身邊。
"你怎麼在這裡?我不是說讓你在屋裡等著嗎?"小優說道。
我說道:"我怕在屋裡不知道轎子來了,所以出來等著。你怎麼在這裡?李哥呢?"
"哦,哦,我也在這裡等他們出現呢。我想一個人在裡面等著,一個人在外面等著,這樣更加可靠。李哥在樓上,你下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他嗎?"小優遲疑了一下說道,好像在掩飾什麼。
"沒有注意。"我出來的時候心事重重,沒有看李哥的房間。
正聊著,石榴打電話過來了。
我按了接聽鍵。
石榴在電話那邊說道:"你在幹嗎呢?"
我說我在小區里閑逛。
"我問了我的同事,她願意後天見見你。你後天有空沒有?"原來是說這個事兒。
如果今晚能夠跟蹤轎子,並且協助他們將花鬼帶走,我再見她的同事就沒有什麼意義了。不過留一條後路總比沒有後路好,倘若幫助抬轎子的鬼也沒有辦法將花鬼帶走的話,我還是要想其他的辦法。
於是我說道:"應該有空。"
"行,那就後天下班后,我帶你去見見她吧。"石榴爽快地說道。她其實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我遇到這種事情真不該怪她。
"她......現在情況還好嗎?"我問道。私共吉亡。
石榴嘆了口氣,說道:"不好。她堅信自己是懷了孕,本來不想見你的,她不想別人知道她的事情。我好說歹說,總算讓她答應見見你,看看你有沒有辦法讓她好起來。"
"怎麼不好了?比以前還要不好嗎?"
"是啊。她說她現在能感覺到肚子里有動靜了,她說可能是胎動。有時候她感覺肚子里的東西踢了她一腳,或者在裡面翻跟斗。我摸她肚子的時候感覺不到。她說肚子里的東西跟我不熟,所以不動。哎,弄得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的話了。"石榴憂心地說道。
"都能感覺到胎動了?"我驚訝道。如果說懷孕只是錯覺,沒有什麼可以應證,那麼胎動是有感覺的,應該不會有假。
可能我的聲音有點大,旁邊的小優瞥了我一眼。
"是啊。她應該不會這樣自己嚇自己吧。難道是真的被鬼那個了?我都有點害怕了。"石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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