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方吾北的牽挂

早晨陳默被電話鈴聲吵醒，發現在陌生的酒店房間里，她揉揉疼痛的頭，查看電話有22個未接來電，4個老媽的，3個李思的，剩下的全是方吾北。打給李思問怎麼樣了？李思說沒什麼事，讓她放心，和李思寒暄了幾句就掛了。再打給老媽只能說是公司加班，在公司睡著了。至於方吾北，還是不要回了。

「你醒了，我可以走了。」鍾晟從洗手間走出來，陳默驚呆了。

「那個。」陳默身上的衣服換成了酒店的睡袍，再反覆檢查了幾次，還是一樣的結果。

鍾晟看見陳默檢查的動作丟了句，「今天不用來上班，放你一天假。」

陳默為自己默哀，如果是一個陌生人送她來酒店，頂多是再見，不，是再也不見，但為什麼偏偏是認識的，還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人，悲哀了，都是方吾北的錯，不是因為他也不會去酒吧。

一夜輾轉的代價是眉心間冒了一個痘痘，站在鏡子前，一面擠痘痘，一面詛罵方吾北。

進了辦公室，陳默念叨「鍾晟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桌上的電話無情的響了，聽到鍾晟聲音那刻，陳默腦袋裡電閃雷鳴、大雨將至，如提線木偶般被扯進了鍾晟辦公室。

鍾晟遞給陳默一份文件，「下午百事百貨一樓特賣會，你去盯一下。」

陳默都不敢直視鍾晟，杵在那半天不動，這小臉面不知道往哪擱，可總不能一直這樣杵著，心一橫，捨身取義的豁出去了，「在酒店我穿的衣服是你換的嗎？」

「你覺得呢？」

打啞謎？要得到答案，軟磨硬泡，還是拳打腳踢？陳默意識到這可是領導級別的人物，於是狗腿地回答：「我覺得不是鍾總。」陳默多想換成問句。

「沒事就出去吧。」鍾晟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陳默直發麻。能怎麼著？領導不發話，蝦兵小將就干著急著吧。

方晴隔三差五的往方吾北公司跑，美其名曰是看姑姑，實際原因明眼人都知道。周總監為了這侄女的事很是上心，為了給方晴和方吾北製造機會，早點愛上，時不時的就會湊上詹松小聚會。

詹松這電燈泡做的可不樂意了，埋怨道：「你和方晴在一起得了，我這跟在你們中間算什麼事啊？」

方吾北消遣道：「教你個辦法，叫周總監歇會，別再辦聚會，你就消停了。」

「別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有這麼一美女倒貼我，我早就跟她好了。」

「要不你去獻殷勤？」

「你是不是因為心裡住著一個人，所以拒絕身邊的人啊，你心裡的那份牽挂該不會是小默吧？」詹松眼睛儘是曖昧。

「陳默是我妹妹。」

「情妹妹吧。得，合著勸了你半天也是白勸，晚上的飯又食不知味了。」詹松拍拍方吾北的肩膀離開。

牽挂，何嘗不牽挂。方吾北拿出手機撥給陳默，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

「忙。」嗎字還在嘴巴。

「在忙。」電話掛斷。

「大家別急，試衣間里的人還未出來了。」陳默維持秩序的嗓子都快喊啞了，公司是尾款甩貨賺錢了，她可是傷嗓，傷身，更傷心。

撐到下午五點半任蓉來換班，公司算是有點人性。陳默找個長椅坐下，下午忙的時候還不覺得，這一閑住踩著高跟鞋的腳丫子就拚命抗議，腳疼腿酸，她揉著腿，眼前出現了一瓶水。

「累了吧。」鍾晟在長椅旁邊坐下。

陳默接過水，也沒敢看他，昨天的事還沒緩過來了。

「打算不和我說話？」

「沒有這打算，只是累的不想說話，腳還疼。」陳默祈禱，鍾晟快離開吧，讓她想想她的小面該擱在哪裡？

鍾晟看了眼陳默腳下恨天高的高跟鞋說：「你幾碼的腳？」

「37。」陳默還來不及說問著幹嗎，鍾晟就健步如飛的走了。

這人莫名其妙，懶得理他，繼續揉腳。

沒多久鍾晟又折回來，丟了雙接吻貓的白色平底鞋給陳默，「換上吧。」

陳默被丟鞋的舉動弄得一愣一愣的，大領導為她買鞋，人生中還是頭一遭，是接受，還是不接受呢？

鍾晟見陳默沒有換鞋的意思，「要我幫你換？」

陳默反應過來，馬上乖乖的換鞋。

「晚上一起吃飯。」

「吃飯？就我和你？」

「恩，走吧。」說完鍾晟起身，陳默大腦一片空白的隨之而去。鍾晟這討好的行為，該不會是要陳默做好準備，來承受酒店的衣服是他換的事實吧？

車子開了20十分鐘，在一家餐廳門口停下，陳默一看是泰國菜餐廳，頓時白眼直翻。陳默想起第一次來吃泰國菜，是在方吾北大二寒假回來，那時候覺得泰國菜挺貴的，拽著方吾北就往裡鑽，看見菜單上的名字挺文藝范，味道實在不敢恭維，可在難吃也是人民幣啊，想到這裡陳默毫不猶豫的將一大口椰香芒果糯米飯往嘴裡塞。方吾北看著對面狼吞虎咽的陳默好笑地說：「陳默，敢情在你眼裡我就是一中國銀行，活生生的印鈔機啊。」陳默包著滿口的食物含糊不清的回道：「哥哥怎麼看，也沒有毛主席誘惑人啊。」

才到餐廳門口，方吾北、方晴、詹松就走了進來，方晴挽著方吾北，笑的花枝招展跟新婚妻子似的。陳默懶得去看，直接無視的走了進去，吃頓飯也這麼冤家路窄？陳默心裡念叨：「鍾晟真會挑地，味道難吃的泰國菜咱也不說了，可會遇見他們就是眼光的問題。」

「小默也來這裡吃飯了，一起吧，一起吧。」詹松樂得就差拿擴音器宣傳了，硬是拽著陳默不放手，估計是為了不用一個人當電燈泡高興的。

陳默看看鐘晟徵求他的意見，畢竟領導得罪不起，鍾晟聳聳肩表示沒意見。方吾北招呼著讓一起去大桌上坐，方晴雖不樂意，但也沒說話。沒轍，最後五個人拼了一桌。

陳默揮舞著爪子抱著炭燒蝦、炭燒蟹使勁地啃，就這兩道菜還能入口。方晴倒是自己沒吃幾口就往方吾北碗里夾菜了，那架勢就差端著盤子往方吾北跟前放了。

方吾北有些尷尬，對方晴說：「你自己也吃。」

「我少吃點，減肥。」

減肥？都快成火柴棍了，方晴那矯情的模樣，陳默覺得有些反胃，剛吃的還沒到胃裡就要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