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方吾北說我養你

機械式地泡了杯檸檬水，機械式地打開電腦，每天的工作都在重複中重複。屏幕上陳媽的QQ頭像閃，陳默點開，「晚上6點的相親別忘了。」

陳默壓根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可是該來的始終會來，躲也躲不掉，於是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回了句：「知道了。」

嘆了口氣，起身去巡櫃。在過道上看見任蓉迎面而來，本想出於禮貌假惺惺的打聲招呼，但準備揮動的手被任蓉惡狠狠的瞪眼停滯在了空中，難道方吾北猜測的是對的，任蓉把她當成了情敵，陳默發怵地打了個寒戰。

公司里的氣氛不太對勁，從辦公室到櫃檯，只要是看到陳默的人眼神都透露出一種好奇的信息，讓她感覺自己像是從另外一個星球來的生物，陳默摸摸臉，應該沒什麼異常吧，面帶疑惑走到櫃檯查看營業額。

「恭喜，恭喜。」胡玉一臉諂媚的笑，弄得陳默渾身不自在。

「什麼喜事？」陳默不解，喜從何來？

胡玉驚訝，這麼大的事陳默竟然不知道，「你沒看公司的公告欄嗎？你被提升為助理了。」

助理？陳默即速地打開公司內部網，點開早上10點半發布的公告欄，看到「陳默升為經理助理」幾個字，空氣像是定格了，陳默杵在原地無法動彈。

這消息太突然了，有點承受不住，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辦公室，經過茶水間時聽見三個女同事小聲的議論。

「陳默升為助理的事，你們都知道吧？」

「這個大的事能不知道嗎？你說她是不是有後台啊，進公司一年升為組長，一年半升成助理，這在公司是從沒有的事。」

「聽說她和鍾總走的很近，該不會是鍾總的秘密情人吧。」

「不會吧，鍾總人帥多金，業內公認的最有價值黃金單身，多少女人排隊等著了，怎麼會為了陳默在公司這麼大張旗鼓呢？」

「該不會是陳默的床上功夫過人吧。」

幾個女同事諷刺的笑聲，聽起來特別刺耳，陳默感覺呼吸困難，心口有種被撕裂的痛，想想自己快24年的清白，被人說的這麼不堪，人言可畏的殺傷力她算是領教了。公司沒有去處可以容身，也沒有力氣去找鍾晟弄明白事情原委，只能躲進廁所，那裡是最後一個可以與外隔絕的地方了。

縮在廁所的角落裡，掏出電話按下快撥鍵，方吾北的電話關機了。挨到下班點，直接打完下班卡就逃出了公司。

漫無目的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按下快撥鍵，依然關機，陳默像是沉溺在大海里，沒有空氣吸入般難受，她覺得好累，多想躺在街上，就這樣自生自滅。

不知不覺到了真心記憶，同方吾北常去的那家店。

老闆看見陳默情緒低落的走進店裡，「今天就你一個人？男朋友沒來？」

陳默搖搖頭，被老闆的話弄得哭笑不得，是男性朋友，想提醒老闆少說了一個字，但她現在實在沒有糾正錯誤的心情，「來幾瓶酒吧。」

「心情不好，喝多了會醉哦。」

強擠出笑容對老闆說：「我沒有心情不好。」

方吾北伸了個懶腰，一臉疲倦的從錄音室出來。手機開機，有4個未接來電，他先回撥陳默的電話，電話響著沒人接，再打給陳媽。

陳媽著急地說：「今天小默相親沒去，打她電話一直不接，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陳媽別急，我去找找。」掛了電話，再次撥給陳默，依舊不接。

找了陳默常去的幾個地方，最後在真心記憶門口看見了陳默，方吾北喘著氣走了進去。

桌上已有五個青酒的空瓶，方吾北知道陳默在這裡買醉，心情肯定是極不好，他摸摸有點微醉的陳默的頭問：「心情不好？」

陳默一看是方吾北頓時如小女人般胡鬧，胡亂的捶打著方吾北，眼淚也不自覺的往外流，「都是你不好，你怎麼可以關機，怎麼可以不接電話。」

人都是這樣，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強忍眼淚，當在乎的人關心的時候，受委屈的心情一涌而來，眼淚就不受控制了。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把陳默抱在懷裡，想用身上的溫度給她些溫暖。

方吾北的懷抱確實很溫暖，溫暖到陳默不想離開。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在方吾北白色格子襯衫上擦了擦眼淚。

「再來幾瓶酒吧。」見陳默情緒稍微穩定了，方吾北招呼老闆上酒。

陳默抓住方吾北的手，眼裡有說不出的複雜感，她習慣用堅硬的外殼包裹起脆弱的內心，所有人都以為她堅不可摧，除了方吾北沒有人知道她是在假裝堅強，「在我快樂或是傷心的時候，都習慣了你在我身邊，如果哪天我找不到你了怎麼辦？」

「只要你需要我，我都會在你身邊。」方吾北握緊陳默的手，他多想就這樣的握著不放開。

老闆拿了五瓶酒還有一些小吃過來，眼裡滿是責備的對方吾北說：「小情侶吵架是常有的事，你是小夥子應該讓著點，你看這小姑娘哭的多傷心啊。」

情緒發泄過，心裡也好受了不少，陳默接過酒，對老闆豎起大母子，繼續老闆的誤會，「說的對，老闆你人真好，不像某些人就只知道欺負我。」

老闆拍拍方吾北的肩膀，意思要他以後多讓著點。

陳默破涕而笑，她和方吾北有那麼像情侶嗎?看看菜單準備點菜了，心情再不好也不能和食物過不去。

方吾北看著陳默略紅的臉上揚起的笑容，覺得今晚的陳默真美。

吃著烏冬面，開始感嘆職場的不公平，「都說職場如戰場，若是在戰場上光榮犧牲，那還是為國家犧牲，多榮譽，可是在職場里被人黑，就真的殺人不見血，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同事間的流言蜚語聽聽就好，要是都讓心裡去，你不累死。」

「不能累死，所以我要反擊。」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怎麼反擊？就像那誰說的，狗咬了你，難道你反咬狗不成。」方吾北被陳默的話逗笑了。

「必須咬回去，我打算辭職了。」陳默準備犒勞自己，享受不用工作，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滿足感。

方吾北用手測量陳默額頭上的體溫，「受的刺激不小。」

瞟了方吾北一眼，都被人說成那樣了，刺激的心臟病都快出來了，「再不撤，哪天我淪為小三的新聞都會出來。」

「這麼嚴重？倘若你這份工作做累了，我支持你辭職。」

「假如我找不到工作，窮死了怎麼辦？」其實very的薪水還不錯，辭職最放不下的就是人見人愛的毛主席。

「還有我了，我養你。」

「夠義氣，那我以後就要成為依附著你的吸血蟲啦。」

滿足的瞧著這一桌子兩個人根本就吃不完的菜，陳默是用行動告訴方吾北，要養她還是需要些經濟條件的。方吾北看出陳默的故意，也只是笑笑隨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