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104章

孫誠話說的滿,心裡卻是沒底。他又不是真的手眼通天,有莫大的權利在手,也不是什麼魔法師會什麼魔法神術能把一張不怎麼值錢的畫變成梵高、莫奈的作品。

一張畫想要賺到雙倍的錢能用嘴上功夫,想要賺到五到十倍的錢可就不是這三寸不爛之舌和一張一合兩張嘴皮子就能搞定的了。當然了,要說方法完全沒有……那倒也不是。他孫誠還有最後一種手段,那就是:造假。

尋常人以為名畫造假一般只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方法是找畫畫畫的特別好的人去臨摹大師的作品,以贗品來充真品。第二種還是找畫畫特別好的人來畫,只不過這畫的不是大師的名作,而是模仿大師的筆觸、用色習慣、構圖規律等等畫出全新的作品,接著假裝成是大師的未發表作品、年輕時的作品、尚未出名時的作品來進行炒作與售賣。

確實,這兩種方法在名畫造假這個行業里十分常用,但也十分容易被看穿。先不說大師們的名畫進了諸如盧浮宮這樣有名的博物館,為世人所熟知。一些名畫流入個人收藏家手中后再不見天日,久而久之在外界就成了「下落不明」。可是持有這名畫的收藏家很清楚名畫就在自己手上。

收藏的世界說大很大,說小也小。不管是互有競爭還是家族淵源,不少收藏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鑒定人員也是一樣。贗品一流出,持有真品的收藏家很有可能會與自己相熟的收藏家通個氣。遇上那種冤家對頭、非說自己持有的才是真品的收藏家們,雙方勢必會和對方一起找人來對畫進行再次乃至是多次的鑒定。

況且在這之前還有更難以解決的問題。首先是畫家,能夠臨摹出與大師畫作不相上下的畫家可不好找。其次,如果沒有真品擺在眼前,再好的畫家也不可能將臨摹進行到極致。再次,現代的畫具和古代畫具可不是一回事。顏料的成分、製作的年代,畫布的質料、被歷史所浸染侵蝕后的狀態,畫筆的筆觸、生產公司、生產工藝、繪畫時會留下的特徵……贗品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一蹴而就的東西。

在有了檢驗紙質、顏料年代的技術之後,贗品更加難流入繪畫市場。很多精妙到用放大鏡檢查也分不出和真品區別的贗品都是在這些科學檢測的誕生之後被檢測出來的。所以到了現代,貴重的名畫要進行交易肯定都是要經過這些檢測的。

孫誠最後的王牌是另一種形式的造假。

這種造假是直接利用真品來造假。把畫紙用特殊的技術分割成兩層乃至是數層。有點年代的畫都會有脫色、褪色乃至掉色的問題。被分割出的畫,即使第二層不如第一層那麼鮮明,也不至於馬上被人懷疑是做過手腳。再加上畫作本來就是真品,再怎麼鑒定也鑒定不出問題來。只要推說賣主是因為保存不好畫作才拿出來變賣,加上適當的調整出售的價格,被分割過的畫作依舊作為真品被賣出。

有的畫作因為其作畫材質特殊,例如絲綢、絹緞、牆壁以及瓷器……這類的畫作相對而言就難以進行造假,但也不是完全無法造假。絲綢、絹緞上的畫作可以對半剪切,均等的分成四份,又或者是按照其適合裁切的大小來進行裁切。然後真品與仿品拼合在一起,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就又變成了一件上等的贗品。同理,瓷器、金器、銀器、銅器都能用這種方法進行造假。

有點年代的古董如果存放不當都免不了需要進行修復。所以即使真品上有些許現在的痕迹也不妨礙鑒定。於是乎真品與仿品拼合製成的拼接貨,被切割成數層後進行過修復的真品,只要通過了鑒定就能以真品的名義流進市場。當然,這種造假對文物造成的傷害是永久性的。可利字當頭,製造出這種贗品的商人又怎麼會在乎文物古董是不是在自己手上被毀了原有的價值。

要說這種造假哪裡不好,那就是這種造假需要消耗的人工費非常的巨大。

拿全世界僅大夏一國獨有的水墨畫來舉個例子:水墨畫通常作畫於宣紙之上。宣紙品種繁多,有的輕如蟬翼,有的厚實吸水性強。在生宣、熟宣兩大類別之下又有三至八尺、一丈至一丈八的各種尺寸。隨著尺寸的加大,宣紙的厚度也會隨之有一定的增加。另外宣紙還有各種各樣的變種或是工藝特化。加之古代的宣紙和現代宣紙不同,是純手工的產物,所以從質料到工序乃至薄厚都和現代宣紙有所區別。要均勻地分割、保證不破壞這樣的水墨畫本就不易,分割后再匹配上符合其年代的仿品的部分也不簡單。好在水墨畫不像油畫是大堆的顏料堆疊在畫布表面,切割容易導致顏料粉碎落下。水墨畫的墨汁是滲透到宣紙里的,是以分割也不會對色彩還有觀賞性有大的影響。

孫誠在自己的車裡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煙。看看箱子里那幅水墨畫,連鑒定的費用都不想花的孫誠最終還是決定啞巴吃黃連、默默地把這苦這起吞到肚子里。

——這麼點價值的畫根本不值得花那麼多的成本去製作幾份贗品!要知道就算一幅真品被分割成了幾幅,這幾幅「真品」也不是馬上就能在市面上流通了。否則要是引起了買家的懷疑,都買到了「真品」的買家一碰頭,再找人一起對「真品」進行鑒定分析,真品被分割成幾份的事情就會暴露了。

那麼要怎麼才能湊足賈君那小賤人要的一百萬歐元呢?只有他孫誠自掏腰包了唄。

一百萬歐元可不是小數目,孫誠心裡肉疼。可是想到田黃龍首紙鎮,他又覺得不是那麼的心疼了。

是的,一切都是為了田黃龍首紙鎮!只要得了那田黃龍首紙鎮,一百萬歐元又算得了什麼!就當是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主意已定,狠戾浮現在孫誠的臉上。他願意出這一百萬歐元,但是他可沒說自己不會做兩手準備。能用五十萬歐元搞定的事情何必用一百萬?再說不要說是一百萬歐元,就是一萬歐元也足夠讓不少地痞流/氓去找那小賤人的麻煩!等到那小賤人被五花大綁地綁到自己面前,看她還怎麼同自己囂張!

猛吸了一口煙,把煙頭彈出車窗外。孫誠一腳踩下了油門,駕著車飛馳而去。

誠如聞暮雨所想的那樣,孫誠和當地的黑/幫是有所往來的。這不奇怪,因為孫誠的店就開在黑/幫的地盤之內,被收著保護費的他要是和黑/幫沒有往來,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和自己熟識的黑/幫二把手談妥條件,花了十萬歐元的孫誠抽著煙回到了店裡。二把手答應幫他收拾掉瘸子,再把賈君綁架到他的店裡隨他處置。

說實話,孫誠並不喜歡這個形容他是「心比*黑」的二把手,不過作為生意夥伴,這個粗俗的二把手除了收費高點兒之外倒也還是不錯。事情交給手下人手充足的他來辦,多半都能辦成。

想到一會兒就能讓賈君那個拿自己當冤大頭的小賤人一會兒就要跪在自己面前求饒,磨磨蹭蹭地在店裡打掃著以消磨時間的孫誠覺得這等待的時間也不那麼難熬了。等到晚霞落下、天空被灑滿星子的夜色所籠罩,孫誠才慢悠悠地關掉了店裡的燈,在店門上掛上寫著「close」的牌子。

鎖好古董店的前門,孫誠轉進了古董店的後門。古董店後面還有一間不算太大房間,裡面時常堆著一些店裡的雜物,還放著個老舊的單人沙發。遇到因為罷工引起交通癱瘓的日子,不方便回家的孫誠就在上面合衣而寢。所以這房間也算半個休息室。把賈君綁回家裡難免會被多事的鄰居看見或是被好奇的鄰居議論。這附近開店的人沒幾個是熱心腸的,用這個房間來囚禁賈君既不引人注意,還方便把賈君運往其他的地方。

古董店的後門之內,手機發出的微光照亮了孫誠面前的黑暗。在孫誠察覺到不對勁以前,一個柱形的硬物已經抵上了孫誠的背脊。

「晚上好,伯父。」

甜美的女聲如同鬼魅的呼喚,淡淡的東方木質調香氣如同惡魔的氣息。孫誠被嚇得雙手一抖,手機應聲而落砸在了地板之上。

「你、你……」

「伯父好像找我有事,所以我就不請自來了。至於伯父的朋友們……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已經被我的朋友收拾了個乾淨。」

孫誠身後的賈君輕聲笑著,戴著手套、用消音□□抵在孫誠背脊上的她將槍口對準了孫誠的后心。

「伯父,難道沒有人教過你嗎?做人別那麼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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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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