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冷眼

第二章冷眼

天色漸黑，一輪幾近透明月光悄然的出現在高空，靜靜的注視著大地。

「大家趕緊找個隱蔽的地方，好落腳休息，打好精神明天開始尋找白鏡血副將軍和白鏡錦繡指揮官。」白鏡燕單手遮眉，眺望著前方微微發亮的月光，心中一股酸味湧上了心頭「三年了，你們還在嗎？對不起，妹妹沒能守住家族，對不起！」

魯國曆（635年、驚蟄『迪麥城失守，魯國詔曰：白鏡血副將軍、白鏡錦繡指揮官、古月寧將軍』各領家族精英軍隊前往救援）。

魯國曆（635年、秋分『迪麥城被獸族大軍佔據，古月寧將軍、白鏡血副將軍、白鏡錦繡指揮官』下落不明，或已戰亡）。

「大家跟緊點！」三十人的騎兵隊伍幾乎都是馬尾接著馬頭的距離在快速的前進，當白鏡燕和騎兵隊伍回頭看到最後面的白鏡三依舊是緊緊的跟在後面時，此時所有人的眼神都變的異樣了起來。

魯國曆（620年，魯國王室宣：關於白鏡世家與獸族公主共婚一事，任何魯國家族不得在討論、譴責白鏡傑統帥和獸族公主得子一事，同時白鏡世家不得傳授教學此子（白鏡三）任何的戰術和武功，違令者朱殺之）。

白鏡傑共婚一事，幾乎全天下都已知曉，如若是換作平民百姓的話，或許這東西都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此事卻是魯國名望極高的白鏡世家統帥所犯，所以後果將直線上升，這也決定了被稱為半人半獸雜種的白鏡三將來將會是一個一無是處的東西。

而當白鏡三抬頭直視那些所謂的眼神時，心中已然是百感交集，難道在別人眼中，自己就真的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雜種么？可恨的是那些眼神全部都是來自自己的族人還有自己的姐姐白鏡燕！

其實當白鏡三騎上戰馬的時候，白鏡燕便早已察覺到了，如果說一個從未騎過馬的人，他一上馬就能騎得如此穩嗎？如果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他能在馬背上顛簸了這麼久還能呼吸順暢的嗎？

「停！」這時白鏡燕身後一個滿臉鬍子的騎兵，突然做了個停的手勢。

「白鏡雄！你想幹嘛？」白鏡燕勒了勒白馬，轉頭冷冷道。

『白鏡雄』白鏡家族大長老之子，從小就跟著白鏡傑征戰四方，但因為其性格剛烈、脾氣暴躁、不學無術，最後只能落到這個騎兵的位置上。

「雜種！」白鏡雄並沒有理會白鏡燕，而是直接把頭轉向了白鏡三說。

「叫我？」白鏡三故意的喘了兩口粗氣，裝傻的看了看四周，「誰叫我？」

白鏡雄：「你偷學了我白鏡家族武功！」

「你家族？我偷學了你家族武功？」聽到這裡，一向表面很平靜的白鏡三也頓時暴怒了起來，「是又如何呢？」

「如何？」白鏡雄冷哼了聲，下一秒整個身子便從馬背山跳了起來，輕功瞬間發揮到了極致，直接從身後騎兵的頭頂點了過去，凌空一腳便是對著白鏡三的頭部狠狠的踢了過去。

見者，白鏡三雙腳一蹬，不緩不慢的從馬背上躍了出去，平穩的落在了不遠處。

「白鏡雄！你敢！難道你就不怕白鏡血和白鏡錦繡？」白鏡燕用一種幾乎是哀求的眼神看著白鏡雄。

白鏡燕自己一女流之輩，雖然是精通指揮，但是在武功上確實是沒太大的可取之處，所以只能是搬出那兩個不知是死是活的哥哥來威脅白鏡雄了，因為她知道從小白鏡三和白鏡血、白鏡錦繡兩人的關係是最好的，而家族的人幾乎都知道，在家族裡他們兩個人不但是做哥哥的角色，同事又充當著白鏡三的密友。

白鏡雄：「我怕！但是我更害怕家族出了那些做了事不敢承認的雜種。」

雜種？再次聽到這兩個字，白鏡三心馬上抽搐了一下，恨不得馬上將之千刀萬剮。

白鏡三：「雜種、雜種，你口口聲聲只知道這兩個字嗎？對！我是學了家族的武功，怎麼？你不是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嗎？想殺了我嗎？現在就是機會，不過那也得要看你的本事了，廢物！」

「十幾年了，沒想到你隱藏的挺深的，但是現在既然你都自己承認了，那我還能說什麼呢？動手！兄弟們。」白鏡雄斜了眼白鏡三喊道。

只不過......等了良久，身後的騎兵始終是無動於衷。

「你們......」白鏡雄氣的瞬間臉都綠了。

「家族敗類！」說話間，白鏡雄始終沒能按捺住拳頭，一人向著白鏡三襲去，直拳、勾拳、掛腿、直腿、膝撞，一連串的動作向著白鏡三狂風暴雨半襲去。

不過任白鏡雄把拳腿都發揮的淋漓盡致，卻也是如何都進不了白鏡三身體半分。

「你......。」白鏡雄征戰多年，武功不算是上等也是中上等了，但如今卻連近對方的身體都做不到，這叫自己情何以堪啊。白鏡雄停下來狂喘了幾口粗氣，臉色馬上從綠變成黑不溜秋的。

「白鏡燕！你這是助紂為虐。」知道自己不是對手的白鏡雄，最後也只能是動用嘴巴了，「白鏡三作為你的弟弟，但他也是獸族公主之子，他現在武功這麼厲害想必在戰術上也學了不少，要是他把這些都帶回獸族，後果將不堪設想！」

白鏡燕：「咳咳！注意你的說話方式，我現在是你的上司，作為一個軍兵，你連最基本的『絕對服從上司命令』都做不到，還有什麼資格開口和我說話呢？」

話都說到這個節骨眼上了，就算白鏡雄在怎麼沉不住氣，現在也需要忍，更何況自己還不是對方的對手。

「白鏡三你走吧，現在的你，我相信到任何地方都是有能力生存，你現在已經不能再躲在家族庇佑下了。」白鏡燕閉上了雙眼，明知道自己不應該說出口，但說出來對他以後會更好。

「白鏡三？姐，這是你第一次這樣叫我。」在百感交集中，白鏡三已經找不到任何語言來表達了。

白鏡燕搖了搖頭道：「你走吧！這是命令！從此以後你和家族再也不會有牽連，做個了斷吧！或許下次有機會在見面，我希望是敵人，到時候記得不要留情。」

春風拂過，彷彿一卻的話語從白鏡燕口中說出都是不帶那一絲絲的情感。

「哈哈……。」白鏡三仰天長笑著，這麼多年彷彿都只是過眼雲煙一般，到頭來自己始終是個沒人認可的雜種，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自己該去哪裡？哪裡又才是自己的落腳點？

「謝謝你，白鏡燕指揮官，還有騎兵戰士們。」當白鏡三離開的時候，身後的所有騎兵都是沉默的，或許他們都在想自己到底是錯的還是對的。

黃土高原中，白鏡燕摸著黑，領著騎兵隊伍一路往南趕去，經過剛才的事，騎兵隊伍也都沒有心情去尋找什麼落腳點，只是在皎潔的月光下帶著失落情緒奔跑著。

「對不起，三！」淚，劃過了臉頰，悄然的落在了馬背上。

路上，沒有人陪他，也沒有人給他方向，有的僅僅是身後的黑馬。

「駕！」

高原中白鏡燕的騎兵隊伍像是發了瘋一般，向來時的路瘋狂的趕著，但卻始終不見那個期待的身影。

「不對啊？啊三怎麼走的那麼快？」白鏡燕思考著，自己的戰馬都已經是快累的不行了，自己一路追來只有腳印，連白鏡三的影子都看不到，彷彿那腳印是無限的一般。

「不好！是獸族軍隊，」身後騎兵甲喊道。

「什麼？獸族軍隊？」白鏡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獸族？難道？啊三已經......」

白鏡燕轉頭眯了眯眼，只見不遠處，此時正黑壓壓一片，不過看火把的點點規模，應該不是獸族的百萬雄獅，眼前的隊伍應該只是獸族支隊而已。

雖然那只是獸族支隊，但是就算是支隊也有個上千人模樣，顯然不但只是一個普通支隊那麼簡單。

「大家撤！」看這千人的架勢，雖然心裡不害怕，但是也確實不是對方對手。自己這三十人的軍隊，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呢。

「呼！」

「那是？十字陣？獸族軍隊在擺十字陣？」就在白鏡燕調馬準備逃命的時候，白鏡燕騎兵隊看到了史無前例的一幕發生了。

白鏡燕驚訝：「那是戰役史上都未曾見過的，人類之所以能和獸族戰鬥幾百上千年而不敗，這都只是因為人類有一個聰明的腦袋而已，人類有三千陣法，敏捷的身體。而獸族則只是靠著本身身體的強壯和眾多的數量，而如今如果獸族學會了用陣法，這樣一來，恆而久之，維持不變的定律就可能被徹底打破。」

然而在魯國戰役上獸族第三次文明，也並沒有描述此事，獸族的第三次文明之後，獸族擁有皇室血統的獸人，將逐一進化第三隻眼睛。

『十字陣』三千陣法中簡單到了極點的陣法，陣法雖是很簡單但是也挺實用，特別是大規模軍隊在對付小規模軍隊的時候。

十字陣，解：（隊伍以排成十字模式向推進，而在向推進的同時十字的左右邊便開始快速的向前靠攏形成一個『丫』字形，然後再將之圍成一個圈圈，而後排一字形的隊伍便可從中進入，以便給對手來個搓手不急）「走......快走。」這時身後傳來了白鏡雄的結巴聲。

「走？來不及了！」此時白鏡燕等人才從震撼中醒了過來，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獸族的軍隊的陣法馬上就要推進成。

「回去，我們回羅安城，現在還來得及！」白鏡雄聲音略帶顫抖的說。

「回羅安城？」白鏡燕看了看身後一條唯一的路，那條是返回羅安城的路。「回去等著流雲家族的宰殺嗎？」

白鏡燕血紅了雙眼凝視著黑夜的那輪明月，「啊三，祝你好運」

「戰死到底~~~~~~」只聽身後騎兵在宣誓著自己的心聲，哪怕戰死又如何？

「一群蠢蛋！既然你們執意要送死，那本爺就先行告辭了。」還沒等把話說完，白鏡雄便轉身遠揚而去。

「廢物！」

「兄弟們！沖~~~~」皎潔的月光下，白鏡燕高昂的聲音獨舞了起來。

魯國曆638年春分2月8日，黃土高原特別戰役：白鏡燕軍隊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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