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六章 夜談
?夜色那麼凄涼,微風吹著瘦弱的樹枝,泛黃的葉子孤零零的搖擺著,帝都的晚上,凄涼而又神秘。:>
冰炎庄的後殿,沒有皇宮中的金碧輝煌卻也富麗堂皇。平常漆黑的後殿如今卻燈火通明,主房,客房都點著油燈,紙窗上映著一個兩個黑影。
在一等客房門前,端莊的站了兩排侍女。
「你們退下吧。」房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是」侍女同時鞠躬后便退下了。
在客房內,氣氛有些冷然,在女子說完那句話后,就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微弱的燭光映在窗戶上,顯得有些孤寂。
房內的床上躺著三個人,上官攸嵐,閻墨冥,小胖。
「娘親,想」小胖像熊一樣四肢死死的纏著攸嵐,他卧在攸嵐的懷裡,奶聲奶氣的撒著嬌。
攸嵐笑著捏了捏小胖胖嘟嘟的臉,「有沒有乖乖的」
小胖立馬搗蒜般的點頭,鳳眸子瞪的大大的,一副千真萬確的模樣,「有,小胖最乖」
「話是說的越來越流利了。」攸嵐摸了摸小胖的腦袋,欣慰的笑著。
小胖聽攸嵐這麼誇他,立馬呆萌呆萌的笑著。那雙金色的鳳眸子眯成了一條縫。笑著笑著便感覺身旁有道視線在他的身上掃射,不著痕迹的瞟了一眼正冷眼看著自己的閻墨冥,眼裡的笑意更濃了。
終於在某人要沉不住氣的時候,小胖識趣的鬆開了攸嵐,打著哈欠說到:「娘親,困。」
上官攸嵐怔了一下,剛才還挺鬧騰的怎麼突然就困了,不過想來他也不過是一歲半的孩子便也明白了。
「好,睡吧。」攸嵐吻了吻他的額頭,輕輕的拍著他。
小孩子果然睡的很快。沒一會小胖的氣息便沉了下來,周圍開始慢慢的形成一個透明的金色保護球將小胖圍了起來。
閻墨冥怔住了,魔界發人出生都會有護魔球,這個魔球看起來十分薄弱,可是卻能在主人無意識的情況下保護他,能頂住上萬次的攻擊。
但是孩子出生時所遭受雷劫的攻擊力卻堪比上萬次,所以每個魔界的孩子出生時護魔球便為了保護他們被雷劫所擊碎。
「你」閻墨冥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一把抱過上官攸嵐,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有力的手將她環的緊緊的,生怕有人將她搶走。
攸嵐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墨冥,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事到如今,我從未做過任何後悔的事。」
「如果知道你會懷上小胖,會受那麼多苦,當初我不會答應你。」
有淚珠劃過她的脖子,她怔了一下,伸手抱住閻墨冥。眼眸早已經泛紅,可是淚水卻在眼眶中打轉,怎麼也流不下來。
「就因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們才會在一起。」
「嵐兒,你受苦了。」閻墨冥輕撫著她的臉龐,看著她瘦弱的臉頰,「瘦了好多」
終於淚水毫無徵兆的流了下來,她愣住了。
在無限牢籠中,她沒有流淚。在剝奪魂魄時,她沒有哭。在遭受雷劫的時候,她沒有痛苦流淚。在得知自己要死時,她沒有傷心。偏偏,他的四個字卻讓她無法抗拒,直接衝擊著她的心靈深處,讓她無處可逃。
「不要哭」閻墨冥吻去她的淚水,「我最怕你哭。」因為他知道,如若不是痛徹心扉,她不會掉眼淚。可偏偏她的淚水總是因為他而流。
上官攸嵐靜靜的看著面前這個自己愛的男子,冷峻的面容永遠在人前帶著疏離的微笑,只有在她面前,他會哭,會笑,會皺眉,會緊張。
「閻墨冥,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怎麼辦」
明顯的感覺到擦拭淚痕的手僵硬了幾分,閻墨冥直勾勾的看著攸嵐,金色的鳳眸子不同於小胖的幼嫩。金色的瞳孔似沉寂的海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翻起波濤海浪。那雙眸子孤寂的讓人心疼,平靜的讓人心慌。
「你忍心放下我和小胖么。」
攸嵐也直勾勾的看著他,沒有回話。
上官攸嵐,本名殘月,一名殺手。她是個背負殺戮的女人,所以在過奈何橋時,她走的是下層。
她不是師姐穆紫萱,沒有紫萱的乾脆,也沒有紫萱的野心與傲氣。她有的只是淡然,慵懶,平靜。
她不會轟轟烈烈的做出什麼事,她沒有讓世人都記住她的志向。但是,她是個可以默默忍受所有痛苦的人,可以為了愛的人接受任何事情的人。
所以,在得知自己要死時,她接受的很平靜,怎麼說也是死過一次的人。
如果是別人,是她師姐,定然會更改生死簿,無論什麼代價。然而,她是殘月。是上官攸嵐,她知道改天命定然會引起禍患,她已經沒有任何能力去承受了,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她的手中掌握的是對她託付生命人的命。
「上官攸嵐」閻墨冥扶著她瘦弱的肩膀,嚴肅的看著她,「你記住,你要是死了,我會追你到鬼界,你要是消失了,我會追你到天涯海角」
攸嵐依舊沒有回話,等待她的卻是溫柔又憐惜的吻。從眉間到眼瞼,一點一點的吻下來。直到到了最終的目的地,濕潤的雙唇。
攸嵐的眼眸漸漸便的迷離,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不知不覺褪下了衣物,露出了嬌好的身材。
閻墨冥眼眸微微一暗,他一揮手,檯燈上的蠟燭熄滅了,只留下兩人明亮又迷離的眼眸。
比起兩人的嬌羞氣氛,二等客房中卻坐滿了人。所有人都板著臉,眼神中都帶著幾分複雜。
「冷冰炎,你和翎熙是一樣的。」閻九兒抓著冷冰炎的胳膊,嘴角掛著笑意,可是眼神卻冰冷的可怕。
在眾人的視線中,冷冰炎胳膊上那條墨線離著手腕的脈搏處只有半尺長。
冷冰炎淡淡的將手抽了回來,他看著眾人,又看了看納蘭翎熙,「你們去見過徐藍海了。」不是疑問,是肯定。
「嗯,你們為什麼」北老爺子眉頭皺的緊緊的。
「呵。」冷冰炎冷笑了幾分,昏暗中看不出他那眼眸中透著無奈,「我曾經答應過她,保她一輩子」
「誰」所有人異口同聲。
只見他沉默了許久,才聽見他說,「淚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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