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
當初盧木穎拿下《暗殺2》女二號時睡覺被自己笑醒兩回。這《暗殺》第一部取得了去年票房大捷,彙集了兩岸三地眾多一線大咖的商業巨制。趁著第一部口碑票房雙豐收,劇組立刻籌劃第二部。
那時唐景璐還在位,為了將她拔起來也算是費了一番功夫。電影拍到一半唐景璐就進局子了,環球高層受此影響頗大,「政治」嗅覺敏銳的盧木穎經紀人立即撒手,將盧木穎打入冷宮,探班都沒去幾次。果然,蔣貝南和陸靜笙聯手之後,盧木穎未來的所有代言都換了人,談好的電影也被婉拒。盧木穎再是木頭腦袋也能想到自己將會是派系鬥爭的犧牲者,心裡忐忑,想要抓緊《暗殺2》來給自己鋪後路。
電影全程拍完宣傳時她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在宣傳一列,就算把一部好電影剪爛也在所不惜,所有跟她有關的鏡頭被刪,就當她從未入組一樣。配車被撤,助理消失,獨自打計程車回家時哭花了妝。
這不過是個開始。
盧木穎想要投靠曾經向她伸出過橄欖枝的金牌傳媒,誰知金牌傳媒也不敢要她。
「你不知道嗎?環球和博展聯合放話,說誰敢接手你,就封殺誰。現在這兩家勢力幾乎把整個娛樂圈都握在掌心裡了,想要保住飯碗就老老實實聽話。你想,博展的製作和環球的院線聯合起來,被她們一封殺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
和金牌傳媒的製作人聊過後,盧木穎算是徹底慌了。她千方百計想要見陸靜笙一面,陸靜笙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盧木穎厚著臉皮去找葉曉君。
她知道,葉曉君是個心軟的人,她並沒有怎麼得罪陸靜笙,只是背叛了博展,年少不懂事時胡鬧而已,希望陸靜笙能放她一馬。
「陸總做得太絕了……她這是要逼死我!我家就只有我一個人在賺錢補貼家用,如果丟了工作……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葉曉君下班路上剛將車開出車位,盧木穎一個滾身上來差點兒撞飛她。驚了葉曉君一身冷汗后盧木穎趴在車窗外抽抽泣泣說了半晌。葉曉君什麼話也沒說,等保安過來吧盧木穎攔下,葉曉君開車走的時候盧木穎大喊:
「葉編劇!我知道你們討厭我!可我有什麼錯!和你們比我只是只螻蟻,我想要生活想要賺錢,我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只是唐景璐的一個棋子而已!難道就該死嗎!」
葉曉君回家做好飯等出差的陸靜笙回家。
陸靜笙進門看見一桌她愛吃的菜,心情無比美好,又粘著葉曉君不放。
「熊來了!」陸靜笙一撲將葉曉君壓倒在沙發上,咬她的脖子。
葉曉君撐著她的額頭將她不老實的腦袋撐開,無奈地笑:「你的食物在桌上呢,跟我這兒撒什麼瘋。」
「不管。」陸靜笙抱著她不撒手,「曉君,你身上好香。」
「是啊,用你了買的香水。」
「茉莉香味,很適合你……」陸靜笙抬頭,新染過的長捲髮盈亮美麗。她換了新的口紅,這款顏色比較深,將她的笑容襯得更艷麗。她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個禮盒,打開,鑽石戒指。
「這個也很適合你。」
葉曉君被鑽石的光閃了一下眼睛。
「咱們在一起這麼久,也該落點名分了。」她托起葉曉君的手,為她戴上戒指,剛剛好。
葉曉君望著戒指,問道:「你知道我手指的尺寸?」
陸靜笙扭著腰,將二人的身體貼得更近,唇在葉曉君的耳垂上逗留,留下了屬於她的唇色:「我量過……」
這一句說得色氣,葉曉君一瞬間就明白她在說什麼,無奈又臉上發燙,低頭笑。
……
到底是一起泡入了雙人浴缸里。
陸靜笙忙碌一整天,哪哪都是需要她主持的會議。不過再忙碌她都要早點兒回家,回來吃過葉曉君為她準備的晚餐再往浴缸里一泡,所有的疲憊都被熱水的浮力托出了她身體,舒服。
陸靜笙隨口跟葉曉君提到最近和環球的合作,葉曉君似無意提及今兒盧木穎來找她那一段。
「盧木穎?」陸靜笙說,「這事兒我真不知道。」
「不是你和蔣貝南聯手封殺她嗎?」
「封殺她?」陸靜笙翻了個白眼,覺得特別可笑,「她算哪根蔥也值得我伸手掰?估計是哪個有眼力的人想邀功把她辦了吧。」
「是啊……」葉曉君說,「那種螻蟻,的確不用勞煩陸總動手。」
「怎麼了?聽你這話……似乎有情緒?為了盧木穎?犯得著么?」
葉曉君當然不是為了盧木穎心裡不舒坦,儘管她知道這事兒就是陸靜笙乾的。聯合起電影票房那事兒,她發現陸靜笙現在的手段越來越狠辣。
有點兒……凡事不計後果,不給別人留後路的感覺。
是錯覺嗎?
有件事,她一直都知道,放心裡,沒和任何人提及,甚至連她自己都不去面對。這件事她知道得很意外,在知道後有些不相信,覺得這事還有迴旋的餘地——畢竟她和陸靜笙經歷過生死。患難都能一同走過,又有什麼更可怕?
「你知道嗎?就算咱們一起出生入死過,你也給我注意點。」
許影千撂下這句話拎了包就走。童幼寧坐在對面圍得跟印度婦女一樣,沒敢高調追上去。
雖然在熟悉的餐廳,來這兒的也多是圈內人,誰身上沒點兒八卦,一般不管別人的事,可她和許影千的事兒還在被熱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這事兒要來,她有時也攔不住。
《赤兔》開拍,連著拍了大半個月,每天都泡在片場,好不容易有半天休假,導演daniel在自家做東,宴請全組人。這種酒趴童幼寧一向不喜歡去,見多了,這種場面喝到最後肯定有喝掛發瘋的也想推,可daniel硬要堅持,保證不喝多,童幼寧這才勉強去了。
童幼寧在這個圈子裡這麼多年基本上沒留仇人,人際關係好,也是她特別給臉的原因。
daniel是個心很大的人,第一次見童幼寧的時候還有些害羞,拍了這些日子大家熟悉了,她也放開不少。《赤兔》拍得順利,童幼寧的表現比她想得還要出色,一開心,自己許諾過什麼也不記得,果然喝多了。
童幼寧見她對瓶吹,立即閃出百米遠,收拾好東西打算撤。daniel見她要走馬上去送,童幼寧差點兒拿瓶子砸她都沒攔下來。兩人走到屋外,daniel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吻別,被埋伏已久的記者拍了下來,第二天立馬見報。
於是「童幼寧斷背情不斷,醫生導演通吃」的消息及圖片就進了許影千的眼。
許影千剛剛換了新醫院又被同事追問和童幼寧的關係,與老媽的戰役持續在白熱化階段,正是心煩意亂,又看到這種髒東西,直接把童幼寧給拎出來訓一頓。
童幼寧好冤枉!
如果說在被白蘇挾持、兩人浴血奮戰之前,許影千對於她這個巨星女友還是又敬又愛,總覺得自個兒矮一頭的話,在那之後她就完全把童幼寧當自己人。當自己人的一個主要表現便是火爆脾氣回歸,該撂臉時就撂臉。
童幼寧也知道女人都矯情,需要哄,可她最怕的也就是哄。
許影千上了車沒走,罵也罵了,平靜一下,童幼寧一會兒就能上車來跟她一塊兒回家。誰知童幼寧是出來了,也往她車這兒快步了,忽然停了下來,不知道看見了什麼,直挺挺地立在馬路當中。
「這姑娘……想什麼呢!」許影千調轉車頭直接貼到她身邊,幾乎是將她拽上車。
「幹嘛呢你?你和那一看性取向就和男人無關的導演黑燈瞎火熱情吻別,我說你兩句你就給我表演馬路驚魂,合適嗎你?真給車碰著怎麼辦啊?又是斷腰又是破肚子的再給車刮到還不得支離破碎了?」
見童幼寧沒說話,許影千緩了語氣道:「行了,是我最近火氣大,破事兒一堆……你工作性質特殊,我理解。你也稍微理解理解我……你和那導演肯定沒什麼我相信,但我看著那照片就冒火。」
童幼寧將圍巾卸下來,目光還是留在車外。
「我知道我這脾氣也得改改,你么……就不能為了我稍微注意點兒?一點兒就好。」
許影千以為她在出神,沒想到她一開口魂挺定的:「沒,這事的確賴我,我就該當場把她摁地上揍個生活不能自理,讓狗仔看看我就和許醫生一個人斷背。別說什麼理由,沒理由,讓你不開心就是我的不對。」
許影千倒吸了口涼氣:「真夠酸的,背哪段台詞呢?」
嘴上嫌棄,其實笑容都快掛到耳根了。
「被你發現了?就說我台詞背得好,過目不忘都快趕上葉編劇了。」
許影千:「……滾!」
許影千送她到片場后自己開車上班去了,童幼寧看她車開遠了,打電話給陸靜笙。
「操!」
陸靜笙一接通電話皺眉:「青天白日的,這種開場白……得給你備點兒涼茶。」
「你知道我見著誰了么?」
「你初戀關沅?」
「……你丫眼睛長我腦袋頂上了么?你怎麼知道!」
「還真是?」陸靜笙忽然就坐直了,「除了她還有誰能讓你這麼上火……我就隨便一瞎猜,還真給猜著了?」
童幼寧這叫一個煩:「今天真點兒背,和許影千鬧了一下,你知道,哄人這種事能費我一水池的腦細胞,本來就心煩,結果從吃飯的地方一出來就看見關沅了……她什麼時候回的國?怎麼沒人知會我一聲,我好訂機票快點逃到地球另一邊去啊!」
「關沅和你分手后就從咱們朋友圈子裡消失了,誰也不聯繫。當年鬧成那樣,狗血灑得狗都生氣,估計她也知道沒臉再待著。」不僅童幼寧,提到這人陸靜笙都犯怵,「不是老死異鄉么?怎麼回來了……」
童幼寧看著片場燈光漸漸亮起,而她後背卻在發涼。
「這倒霉的感覺有十多年沒體會過了。」童幼寧覺得全世界的寒風都在往她衣服里鑽,「壯壯,趕緊給我弄幾架加榴炮。」
陸靜笙嘴一歪:「哈?」
「我得防身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