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2：見面（2）

褚芫望著向昳黎和蘇畫爭搶果果，大廳里鬧哄哄地亂成一團，歡聲笑語盡顯融洽，不禁感到他活了兩輩子，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都沒有感受過如此熱鬧的氣氛，似乎能夠明白顧笑言的心情了。

顧笑言千方百計想把他拉進這個團體里，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團體里的人都跟他和余景煊一樣，而是這群人值得他認識和真心相待，過新年就該和親朋好友相聚，和樂融融，這才是真正的新年快樂。

「看到斜陽和蘇畫這兩個不靠譜的傢伙，我彷彿看到了黎昕和嫦曦，那兩個傢伙每次見面都要相互『廝殺』，活脫脫上輩子的仇家，這輩子的冤家。」常攸彎腰拿起兩顆草莓，將其中一顆遞給褚芫。

褚芫也沒有客套矯情，拿起草莓就吃進了嘴裡，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黎昕在網配圈是不是叫黎小萌？上次聲深動聽古風歌會的主持人？小睿也經常提起黎昕，據說是個非常活潑開朗的人。」

一旁的林初意聞言突然笑出了聲：「小芫形容得太委婉了，黎昕那傢伙豈止是活潑開朗，他的腦迴路根本就不在地球上，而是在異次空間，你看著吧，他回家過年只是嘴巴上說說，不出兩天就會奔回來了，他一年365天，只有過年才會被家人抓回去，住上幾天意思意思。」

「聽說我們今天要聚會，那傢伙在群里鬧了整整三天。」蘇染頗為無奈地附和道，「對了，小芫，小夏一直想把你和景煊拉到我們的親友群，等今天回去后，我和小夏說一聲，你們也加進來吧，以後有什麼事可以在群里說，想一起吃頓飯也很方便。」

「好啊，謝謝。」褚芫非常期待地道，心裡也很感動，這群人是認可他了呢。

「等他們回來，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再聚一聚，小芫也許還不知道，小夏是疏陽哥的助理，他們都是一個公司的同事，只是現在大家都回去過年了，暫時只有我們這幾個人相聚。」林初意解釋道。

褚芫點點頭，他雖然沒有和這群人正式見過面，但是放寒假這段時間，在遊戲里和他們接觸過，長時間相處下來，對他們早就非常熟悉，也知道了他們的真名和不少日常瑣碎事，見面是遲早的事。

一上午吵吵鬧鬧過得很快，馬上就到了午餐時間，一行人移步去餐廳邊吃邊聊。

「今天我們不醉不歸，家裡還有很多空房間，喝醉了也不要緊。」蘇染主動給大家的杯子里倒上酒，「再過幾天我和戌時大大就要回f市了，以後也只有節假日才有機會相聚，今天我們就喝個痛快，我先敬大家一杯！」

「乾杯！」大家都興緻高昂，端著酒杯站起身。

此時蘇染端著一碗蒸蛋走了出來，將碗放到一旁的吧台上，走到常攸身邊抱起果果：「小攸和臣暮哥就陪大家喝酒聊天，我來照顧果果，阿姨特意給果果做了一碗蒸蛋，我來喂果果吃。」

「謝謝你了，蘇畫。」常攸也沒有客氣，一早上蘇畫都把果果照顧得非常好。

「比起陪你們這群大老爺們喝酒，我寧願照顧萌萌的果果。」蘇畫逗弄著懷中的果果。

褚芫轉頭望著蘇畫把果果抱走，再回頭看看常攸和邵臣暮，心中的疑惑越擴越大，他已經十分確定常攸和他同齡，按理說常攸應該還在上學，可事實上常攸早在兩年前就退學了，一直在家裡照顧果果。

邵臣暮很寵愛常攸，不可能那麼早就代孕孩子，讓常攸退學在家裡帶孩子，而且果果的五官雖然長得很像邵臣暮，但是褚芫越看越覺得果果也很像常攸，他總覺得這群人里隱藏著很多不可思議的秘密。

不過說到底，他身上也藏著一個說不出口的秘密。

「聽笑言說，小芫要和景煊哥結婚了？」林初意一臉期待地問道。

「真的啊？」蘇染十分驚訝，隨即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那真是太好了，小芫，你一定要記得給我和戌時大大寄兩份請帖到公司，等拿到請帖，我請假的底氣都足了，對吧，戌時大大？」

「你的全勤獎不要了？」戌子舟哭笑不得地凝視著蘇染，親昵地摸摸蘇染的頭。

「當然是小芫的婚禮更重要，全勤獎是什麼？能吃嗎？不過是天邊即將消散的浮雲。」蘇染開玩笑地道，「小芫，你們的婚期定了嗎？什麼時候？去哪裡舉辦婚禮？沒想到我們這群人里，你們竟然是結婚最早的一對，恭喜小芫和景煊，我再敬你們一杯。」

「謝謝！」褚芫和余景煊同時站起身，和蘇染碰杯。

向昳黎摸了摸下巴：「徒兒都要結婚了，我這個當師父的還是單身汪，算了，請帖記得也給我寄一份，說什麼我都會飛回來參加婚禮，來，寶貝香菜徒兒，師父也敬你們一杯。」

「謝謝師父。」褚芫端起杯子和向昳黎的杯子碰了碰，若是放在半年前，他永遠都想不到，有一天可以和向昳黎這麼心平氣和地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還邀請向昳黎參加自己的婚禮。

「我也要請帖，小芫，你要拿到學校里親手交給我。」林初意起鬨道。

褚芫失笑出聲，這群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在腦中想象著婚禮現場，若是這群傢伙都來參加婚禮，可想而知那得多熱鬧，不禁笑著道：「到時候我和景煊一定給你們每個人寄請帖。」

余景煊單手攬住褚芫的腰，心情十分愉悅：「我和小芫的婚禮就定在下個月14日情人節，決定舉辦一場海上婚禮，小芫還要上學，婚禮不宜太張揚，只邀請了彼此的親朋好友參加，希望你們都能來。」

「突然之間發現，我活了24年，還沒有收到過結婚請帖。」蘇染轉頭望著戌子舟。

「戌夫人這句話的正確含義是，戌夫人自己想發請帖了，請問戌時大神作何感想？」向昳黎煞有其事地道。

「送你一句穆筱的至理名言——妖言惑眾！」蘇染紅著臉瞪視向昳黎，隨即轉頭笑望著褚芫，「那修羅和巔峰他們呢？要不要給他們也寄一份請帖，畢竟相處了這麼久，你和景煊哥的事他們都知道，如果不邀請他們，似乎說不過去。」

褚芫點點頭：「我和景煊也商量過，先在群里和大家說一聲，再給他們寄請帖。」

林初意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翻日曆：「馬上就要到情人節了，只有一個多星期了。」

褚芫含笑道：「嗯，婚禮年前就開始安排了，就想趁今天這次聚會，和大家說一聲。」

這頓飯吃了很久，邊吃邊聊十分盡興，到最後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吃飽喝足后，一群人先去大廳坐著休息，褚芫和蘇染喝得不多，去廚房給大家泡茶，又從冰箱里拿出一大堆水果放到流理台上。

「你什麼時候直播？」蘇染一邊洗蘋果，一邊回頭問褚芫，「好多群里都在問。」

褚芫想了想道：「這幾天我都住在主宅陪老人家，昨天晚上剛剛回來，明天晚上應該沒什麼事了，那就明天開始直播，先直播幾晚，等到初七初八大家都要上班了，我也該忙婚禮的事了。」

「其實你們這樣挺好的，你雖然還在上學，但早點定下來沒什麼不好。」蘇染由衷地道，戌子舟不是沒有向他提出過結婚，相反那傢伙三天兩頭要求和他結婚，只是他總覺得兩個大男人在一起，沒必要在意那些形式。

直到今天余景煊和褚芫坦然地邀請大家參加婚禮，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內心深處，其實很憧憬和戌子舟的婚禮，哪怕只是一場形式，但畢竟是他和心愛之人的婚禮，邀請親朋好友參加婚禮，得到大家的祝福，恐怕也只有那個時候，才能真正體會到他和戌子舟已經是已婚人士了。

「想什麼呢？」褚芫一抬眼就看到蘇染拿著蘋果發獃。

蘇染笑著搖搖頭，拿出一把水果刀開始削皮。

「蘇染……」褚芫聽到大廳里傳來余景睿和果果歡快的笑聲，想到了徘徊在心頭的疑問，現在廚房裡只有他和蘇染兩個人，終究抵擋不住心頭的好奇心，「蘇染，果果是臣暮哥代孕的孩子嗎？」

蘇染忽然笑了，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靠向褚芫壓低聲音道：「你和景煊遲早要加入我們這個大家族，那些秘密也沒必要隱瞞，果果是臣暮和小攸兩個人的孩子，是小攸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褚芫只覺得腦子裡「哄」的一聲一片空白，常攸很漂亮，但常攸怎麼看都是男生，連成熟大男人都稱不上，總不會是他看走眼了吧？常攸其實是女扮男裝？不，絕對不可能，他可以百分百確定常攸是男生。

蘇染好笑地注視嚴重走神的褚芫，語氣溫和地解釋道：「小攸他不是人類……」

「等一下，讓我消化消化。」褚芫抬起一手阻止蘇染繼續放「炸彈」，他的腦袋都要被炸飛了，首先果果是常攸和邵臣暮兩個人生下的孩子，其次常攸不是人，不是人是什麼？總不會是……

褚芫的腦海中突然閃過常攸在聲深動聽的馬甲，再回想起第一眼見到常攸時的震驚，常攸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靈氣，而且還是那種「水靈靈」的靈氣，震驚地睜大眼睛：「鮫人？」

蘇染開心地大笑：「不愧是小芫，這麼快就猜到了。」

褚芫這下子反倒平靜了，他自身的經歷就已經足夠詭異了，常攸是一條「魚」好像也沒那麼難以接受，以前他總認為自己和別人不一樣，現在知道常攸是人魚后，反而覺得和這群人的距離又近了。

「好像是有這樣的說法，鮫人是雌雄同體，小攸能生下果果也不奇怪。」

蘇染失笑：「小芫，你的關注點是不是偏了？你不是應該驚訝世界上竟然有鮫人嗎？」

褚芫不好意思地屈指擦過鼻尖，他都能借屍還魂了，世界上多一條人魚也不足為奇了，腦中又想到了讓他感到很怪異的林初意，小聲問道：「那小嘰呢？我第一次看到小攸時，就覺得小攸和我們人類不太一樣，還有小嘰也是，小嘰長得也不像人類。」

「噗……」蘇染再次笑了起來，「你的直覺真可怕，小嘰的秘密也在他的名字里。」

「名字？」褚芫露出一絲疑惑，低頭盯著手中正在清洗的草莓，「林初意」這個名字應該沒什麼深層次含義，最多是個挺獨特的名字，那就是「小嘰」，小嘰小嘰……

褚芫左思右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最終選擇放棄：「小嘰這個名字有什麼秘密嗎？」

「曾經有一本動漫叫《人形電腦天使心》，聽說過嗎？裡面的女主角叫小嘰，她是一台人形電腦。」蘇染瞧見褚芫微微長大了嘴巴，頓時被褚芫難得的震驚表情逗笑了，「小嘰當然不是人形電腦，他是機器人，是許辰楷那個變︶態博士嘔心瀝血打造的完美機器人。」

褚芫覺得他的三觀被刷新了，莫名覺得他的借屍還魂根本不算什麼，林初意才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奇迹，起初他只是覺得林初意完美得有點不可思議，絕對不會想到那麼令人震驚的美少年是一個機器人。

「我當初知道這些的時候，也是和你一樣的心情，過了很久才消化，總覺得我過去的二十幾年都白活了，那個時候我連神情都恍惚了，懷疑我是不是進了異次空間，身邊出現了一群奇奇怪怪的人，有普通人、有重生、有鮫人、還有一個機器人。」蘇染說著自己先笑了。

「重生？」褚芫抓到了關鍵詞，豁然抬頭望著蘇染。

「對啊，小攸和小嘰以前都是普通人，死後才變成了鮫人和機器人。」蘇染解釋道。

褚芫不由得抓緊水槽邊沿，半晌才緩過氣來，用毛巾擦乾淨手，端起裝滿一大盤的草莓，經過蘇染身邊時，靠近蘇染的耳邊小聲道：「蘇染，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在直播間還有一個馬甲叫……重樓！」

褚芫說完轉身離開廚房，一直走到餐廳門口，才聽到蘇染傳來一聲慢了好幾拍的失聲尖叫，不由得好心情地勾起了嘴角，心頭止不住地感嘆——這才叫做緣分，緣分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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