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白天拿著對付渣渣的卡片去找林琛的時候當然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這還是沒有睡覺就趕過來了！很拚命的好嗎？

為自己的敬業打了滿分，白天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宿主。

林琛低著頭不說話，也不知道剛剛有沒有聽到白天的話。

反倒是一邊的歐坤出了聲，他說：「不。」

為什麼！

這可是我的血和淚換來的！

四次！

取得卡片過程之艱辛之坎坷之困苦白天都不惜得拿出來白話，但是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弄到了，卻讓人家給否了。

【你說的不算。】白天當然不樂意：【我這是給我宿主準備的。】

但是林琛看起來心情不佳，依舊不說話。

「我會讓他們所有的人都付出代價。」歐坤聲音輕輕的，像是怕打擾到正在發獃的林琛。

【……】

要不要這麼腹黑啊！

看起來可凶！

並比不上我家司擎一點點的溫柔善良！

白天已經把自己當初一直視司擎就腿軟要跪的事情拋之腦後，現在滿滿都是對歐坤的不滿意。

——雖然你說的很信誓旦旦好了！

——但是林琛是我的宿主我也應該罩著他的！

——所以還是用了吧！

林琛看起來精神不濟，但是實際上他只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緒而已。

他在腦海中設想了無數種事情的發展方向和應對方法，確定萬無一失之後才回過神來。

「我們回學校吧，歐坤。」

歐坤點了點頭，當然不會不從。

歐揚夫婦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之後非常氣憤，只不過兩個人要比孩子們成熟得多：「你們既然要悄悄回去，就不要買飛船票了，我正好有一艘貨船要開往你們學校所在星球，你們不如跟船走，正好我要跟林先生聊一聊。」

林先生三個字被歐揚說得相當咬牙切齒，歐坤的媽媽坐在一邊抱著林琛不說話。

——要是知道林斐那個狼心狗肺的會把小琛逼到這個程度，楊梓（林琛的媽媽啦）如果在天有靈，定是要被氣活回來。

兩人的離開就像他們來的時候一樣悄然無聲，林斐雖然一直都不把自己的大兒子放在眼裡的，但是歐坤卻不是個好相與的，別看對方只是一個商人，但是歐家傳到歐揚已經是第八代了，能這麼經久不衰，要說歐家是個軟柿子，那是絕對沒有人會信的。

以前歐揚礙於林琛的面上，不想故意跟林斐作對，但是林斐心裏面也清楚，現在他做的這件事如果讓對方知道了，那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不過那又怎樣？

林斐派去監視的人明確說林琛的的確確是暈著被抱走了，他就不相信自己那個兒子還能多喘幾日氣兒。

要不是楊梓作妖，林琛壓根根本就活不到這世上，二十來年都是賺的，既然自己白養他這麼久，錢也沒少花，從他身上撈一點好處，也沒什麼不對——何況林家豪可是林琛的親弟弟，好東西不留給自己弟弟，還能帶到地里不成？

歐揚自認已經完全了解到林斐這個人的恬不知恥，但是他連接通訊的時候還是對林斐的不要臉的氣質氣得快仰倒。

歐揚：「我聽說你準備給你小兒子申請專利。」

林斐一本正經：「歐先生的消息真是靈通。」

歐揚挑眉：「這麼著急？你大兒子還沒說什麼呢？」

林斐頓了一下，有些疑惑：「他難道醒了嗎？」

歐揚暗自扳了扳手指頭，一臉微笑：「當然，事實上他在我夫人的照顧下恢復得不錯。」

林斐皺起眉頭：「我勸你們還是不要白費力氣，那種廢物早點去了也是對他自己解脫，免得一天到晚懷抱著不切實際的夢想，希望成為元帥？真是天真的可笑不是嗎？」

歐揚笑著咬了咬后槽牙：「可笑不可笑，不試試怎麼知道。」

聞言林斐點了點頭：「也是，要是他不那麼拼，也不會有這個專利的誕生，不過他倒是夠拼的，現在不就是病倒了？……不過也虧得他這麼拼，才便宜了家豪。」

歐揚連一點點的場面都裝不下去了：「林家豪是你親兒子，林琛難道就不是嗎？！」

林斐聞言笑了笑：「他？要不是楊梓……算了，也是楊梓走了我才遇見了我愛人，幫她養孩子也對得起一場夫妻情誼。」

歐揚斷了通訊簡直覺得喘不過氣來。

楊梓啊樣子，你瞧瞧你當初看上了個什麼垃圾！

聰明了一輩子，做的唯一笨蛋的事卻害了你兒子一輩子！

——歐揚氣得紅了眼，書房門口響起敲門聲，他緩了緩，調整了一下自己，才看向門口自己的愛人。

「怎麼樣？」

「林琛這孩子……」

「老歐，我這幾天做夢總是夢見楊梓當時躺在手術台上對我說要好好照顧小琛的樣子……我們一直都覺得小琛沒了媽媽，再沒了爸爸太可憐了，但是或許早早把林斐除掉，小琛也不會受這麼打的委屈。」歐媽媽說著，悔不當初：「當初就應該把孩子直接登記在我們名下。」

歐陽聽著深呼一口氣：「當時也沒有人會想到事情能夠變到這種地步。」畢竟林琛是林斐的親生骨肉，血脈相連，只是沒想到，畜/生怎麼會有人/性/呢？

林琛和歐坤在飛船上一直都沒有閑著，兩個人聯繫了劉山水，甚至跟學校的教授組一起開了一個短暫的視頻會議。

「現在我們遇到的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林家豪一口咬定你的『遺言』——要把專利給他，現在你能出現就已經把最大的問題解決了。」劉山水說著，周圍的其他教授也都點點頭。

「但是光解決這一點是不夠的。」一個機械製造系的教授說：「他現在拿有林琛當初的研究資料，整個系統硬碟都在他那，甚至於現在還有很多東西沒有交給我們，林琛，你好好想一想，自己的電腦裡面都有什麼。」

林琛也不知道自己的硬碟被白天修改成什麼樣。

【告訴他們，裡面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有。】

林琛如實把話一說，那邊的教授討論起來，最後統一了一下意見道：「是這樣的林琛，因為這件事情比較棘手……畢竟你現在這個改良技術很有用，我們已經看了你們發過來的改造的圖紙，上面也希望能夠儘快將這個東西投產，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這件事情儘快結束，你們覺得呢？」

他們兩個人當然沒有疑義：「我們也是這樣想的。」

那邊劉山水想了想，最後還是說：「我們的意見是……把這個專利掛在歐坤的身上，當然也不是說全部都歸給司擎，林琛你會作為『研發助理』跟我們教授一起在專利挂名。」

「不可能！」

「我同意。」

歐坤看著林琛：「我們可以找到別的辦法，這是你的專利你的血汗，我才是輔助，你知不知道這個專利對於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我能夠憑著這個專利直接進入軍部高級研究所，意味著我可以正式成為一名軍人進入軍隊中層，意味著我可以憑著這項專利被記入史冊，甚至未來的幾十、甚至幾百年裡教科書上都會出現我的名字。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林琛拉著歐坤的手：「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什麼，你一直都知道。」

歐坤當然知道，剛學會說話的奶孩子經常把他姥爺的功勳章戴在自己的圍兜上擺出一副小元帥的樣子；剛知道精神力使得自己不可能從軍的時候，還在換牙的小屁孩哭的一臉鼻涕泡；剛知道自己被父親安排到商學院的時候無助地跑到他的家。

歐坤什麼都知道，所以他才不想看著林琛努力奮鬥了這麼久的成果花落別家。

哪怕那個別人是自己。

「既然林琛本人都答應了，我們覺得這個計劃或許可以進行。」劉山水打破兩個人之間的沉默說道：「只不過歐坤，你恐怕要面對林家的施壓了，這一點我們可能幫不上你，很抱歉。」

「……沒問題。」歐坤嘆了口氣，頭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無力。

掛掉通訊，林琛一想到自己就這麼簡單被摘出去了，反倒是歐坤甚至是歐家要站出來幫自己說話，頓時覺得這樣的自己特別懦弱。

「父……林家的事情或許會很麻煩，對不起。」林琛靠在歐坤身上，有些愧疚。

「你在胡說八道吧！」歐坤揪了揪他的臉。「學校要把專利掛在我的頭上，你一直這麼努力……」

林琛搖搖頭：「本來就是為了幫你。」

歐坤聽著這話，心裏面不是滋味。

要說林琛當時為什麼要執著與研發這個驅動，最大的原因就是為了要刷司擎的好感度，如果能夠因為這項發明引起軍/部的注意就更好了——事實上他的兩個目的都達到了，而這個成果……

這本來就是送給司擎的一份禮物，雖然對方一直都說自己多麼多麼努力，為自己不值，但是林琛心裡清楚，其實他研究的過程中最主要的是白天在出力，要不是自己有系統，光是學習編程自己就不知道要花幾年，說不定究其一生都不能到達這個程度。

沒什麼可惜的，所以……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歐坤把自己的臉埋在林琛的脖頸處，聲音聽起來沒什麼精神：「再說我就打你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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