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067 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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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的眼淚,再多的悔恨,也改變不了發生過的一切;再低沉的情緒,哪怕整天掛著如喪考妣的一副死人臉又能怎樣?不也抹不去已經成為了的事實?
痛過、哭過之後,還是要去面對的,這一點,方可可比誰都清楚明白。所以她絕不會讓絕望負面的情緒主導自己以後的生活,更不能把這種情緒帶到工作中。
在進入辦公室之前,方可可擠出了一個笑容。
不就是被一個渣男奪走了第一次么?而且對於這件事情本身而言,不知道幸還是不幸,這個渣男就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如果因為這個,以後的生活都要沉浸在黑暗之中,見不到任何色彩,那麼,老天爺,您也太小看她方可可了吧。
「萬老師,早!」自己今天來的也不早啊,怎麼只有萬老師一個人在,別的老師人呢?方可可笑著和萬老師打招呼,然後,迅速地朝其他幾個空位上瞄了一眼。
「方老師,今天沒有安排你值班啊,你怎麼這麼早來了?」
聽了萬老師的詢問,方可可才想起來今天是周六,只要值班老師到崗就可以了,其他老師是照常休息的,難道真的是被那件事情折磨的腦筋不正常了,身為老師,竟然連今天是周幾都忘了。真是最大的失職,愛彌陀佛,罪過罪過!
還好,是把休息日當成工作日跑來上班,而不是把周一當成周末在家睡大覺,既然來都來了,也不能說走就走吧,方可可笑著為自己的失誤做了一個巧妙的解釋:「哦,我知道啊,那個,不是因為我昨天請了一天假沒來上班么,所以就想著今天來值個班補救一下,本來我昨天也有打電話來辦公室說提前說一下的,這樣萬老師您今天就不用來了。可是中午打過來的時候沒人接,大概你們都去吃飯了,後來有點事情忙起來,就忘了重新再打來,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又到下班時間了。」
解釋還算合情合理,當然,這只是方可可自己以為的,僥倖的是,萬老師也沒有表示異議,笑了笑:「你有事請個假也很正常,不需要特意來補回去的,年輕人,像方老師這樣做事認真的還真不多!」
這個萬老師是個年近五十的老教師了,在年級組裡威望很高,方可可剛一來上班,她就很喜歡她,總覺得她禮貌謙和、做事認真又有鑽研好學的精神。平時沒少替方可可出主意,向她傳授教學經驗。
在工作中,方可可遇到什麼困難也樂於向萬老師請教,但是有一點,方可可卻是怕極了她,大凡家庭穩定的中年婦女,大概都有一個共同的嗜好,那就是看不得適婚年齡的年輕人單著。
工作之餘,稍有空閑,而辦公室里有沒有別的老師的時候,萬老師總喜歡找方可可閑聊,不論以什麼話題開頭,不一會兒,萬老師總能夠把話題扯到戀愛婚姻家庭上。
很多時候,本來剛一打開話匣子的時候,萬老師是問:「方老師,昨天的新聞聯播你看了么?」
然後兩人開始討論起莫巴拉克是怎麼下台的,昂山素季又如何艱苦奮鬥,中東的局勢還在如何動蕩著,好像非洲這陣子也不安寧之類的國際政治話題,然後,說著說著,方可可就聽見耳畔響起一連串熟悉的問題。萬老師不止一次地對方可可說,她想不通。
「想不通什麼?萬老師那麼聰明,還有什麼是您想不通的?」雖然是前輩,但畢竟是同事之間,而且萬老師又很和藹,方可可經常和她打趣。
萬老師若有所思地端詳了方可可一會兒,眉開眼笑道:「你這小精靈鬼,明知道我想說什麼。我就想不通,你這麼一個漂亮的姑娘,學歷好,家世好,工作又穩定,身心都健康,怎麼就這麼一個人單著呢?」
這很奇怪么?萬老師剛開始說這句話的時候,方可可才22歲啊,剛畢業的大學生還有很多連工作也沒找,不但單身著,連工作一事也是飄著的呢?而且方可可讀書算早的,大部人像她這麼大,還得在學校熬個一兩年年才大學畢業呢,為什麼她這一畢業,單個身就讓這麼多人著急?
家裡父母是這樣,學校里萬老師也這樣,不止萬老師一個,還有其他幾個老師也是這樣的,只是沒有萬老師說的這樣頻繁。
聽了萬老師的老生常談,方可可笑嘻嘻地,「萬老師過獎了,晚輩在這裡先行謝過!不過我覺得自己現在還小,又恰好沒有合適的對象,要好好玩兩年再找對象結婚才好。萬老師您知道的,都說我們八零后這一代最痛苦,因為家裡只有一兩個孩子,家長關注的多,從小就讓學習看書,又沒兄弟姐妹一起玩,小時候沒有童年;又因為出生在嬰兒潮時期,雖然家裡沒有兄弟姐妹,但是別人家的孩子多,而且在自己的父母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個個都比你自己優秀,上學后競爭就更加激烈;好不容易上完學,這都二十多歲了,還從來沒有好好玩玩呢,所以萬老師,您暫時就別替我操心了,過幾年,等我玩好了,想找對象了,主動請你幫我做媒好不好?」
如是一番言論算是暫時把萬老師應付過去了,但是沒過一段時間,萬老師又開始和方可可聊新聞聯播了,又從全球局勢說到婚姻大事,她倒是記性很好,而且不愧是教語文的,很善於從一段話里提取重點。
方可可上次說的自己以前的生活如何不如意,既無童年又缺玩伴的可憐經歷她都忘了,暫時不想找對象結婚她也沒記住,但是請她幫忙做媒這幾個字她卻牢牢放在了心上。
好吧,好吧,方可可只是數學老師,對於萬老師這種斷章取義的做法她不好表示異議,她若指正她,弄得不好會讓萬老師誤以為這是對她的專業水平的質疑,那樣的話,事情可就鬧大了。
方可可兩頰全是黑線,默不作聲,等著萬老師接下來的說辭。
「方老師,你上一次不是說過一段時間讓我給你做媒么?」
虛汗!虛汗!你為什麼一直流?方可可無語,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方可可是數學老師,和萬老師比起來她是兵,萬老師是秀才。
方可可這才明白,原來兵遇到了秀才,也是有理說不清的。
她什麼時候說過要請萬老師給她當媒人?好吧,算她錯了,她貌似是說過類似的話。
但她明明說的是過幾年可好?
萬老師,請問您是天界神仙么?您以為是天上一天,地下一年?這才過幾天呢,您怎麼就來做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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