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輾轉難眠
隔日御書房內,監視著華貴妃的侍衛單膝跪地,向皇上稟報自己所了解的事。
「皇上,今早來人稟告,昨日華貴妃身邊的宮女派個人拿著華貴妃寫的信匆匆的出宮了,方向正是……華家!」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皇上背對著侍衛,等侍衛出去了之後,轉過身來,眉頭緊鎖,看來,華家也該要有什麼動靜了襤。
正午,太陽剛好,容雲鶴那空蕩蕩的房間里終於多出了一個人,阮灝君鱟!
容雲鶴抬起眼皮看到來人之後又閉上了,語氣冷淡:「你怎麼來了?」來人不是秦落衣,容雲鶴顯然很失望。
阮灝君坐在容雲鶴的對面,一臉的風輕雲淡:「我怎麼來了?你還好意思問?還不是我好心來看看你是不是依舊安好的活著。」
容雲鶴瞬間很羨慕眼前的阮灝君,可以每天來去自如,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顧忌,活的好比神仙。
容雲鶴面容僵硬的看著阮灝君:「借你吉言,本王還活著!」
阮灝君用扇子敲了敲桌子:「起來吧,外面太陽正足呢,難得我今日來這一趟,咱們去外面下棋去!」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這裡好不容易來了個人肯陪自己消遣日子:「走吧!」
容雲鶴叫人擺了棋桌,搬了石凳,準備就緒,開始對弈。
容雲鶴心不在焉的沒下幾步就被阮灝君給堵死了。
皺著眉頭,看著棋盤上自己下的雜亂無章的棋子:「再來一局!」
阮灝君看出了容雲鶴與平常時候的異常:「你怎麼了?你平常可不這樣啊!」
容雲鶴繼續皺著眉頭:「沒事兒!下棋!」
阮灝君抬起頭瞄了一眼容雲鶴,鬼才會相信他沒事兒呢,一看容雲鶴這樣明白了,他這得的一定是是相思病,然後低下頭看著棋盤,落下一子:「你是不是想秦落衣了?」
容雲鶴拿著棋子的手僵在空中,並沒有回答阮灝君的問題,而是說出了另一件事:「你知不知道最近宮裡鬧出的丫鬟被殺的事情?」
『嗒』的一聲,棋子落定,容雲鶴又輸了。
「這宮裡都傳遍了,想不知道都難啊!」阮灝君將棋子一個一個的撿起來:「那丫鬟不就是秦落衣身邊的那個嗎?」
「對!前幾日太后把華貴妃抓去了,說她是兇手。」容雲鶴又落下一子,心裡煩躁的很。
阮灝君理一理這件事情的頭緒,說華貴妃是兇手也不怪:「那這也不足為奇啊,畢竟她是最後一個見過那個丫鬟的,而且是對那個丫鬟唯一施暴的人。」
「可是最後太后要把華貴妃打入冷宮的時候,秦落衣出面阻止了!」一想到這的時候容雲鶴就一陣頭疼。
「恩,所有人看著華貴妃像兇手,但她真的不是,太后不是叫人去查了么?」
「你可知道太後派的這個人是誰么?」
「誰?」
「秦落衣!」容雲鶴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依你看,這件事情和誰有關?」
阮灝君將剛拿出的棋子放回盒子里,眼睛仔細的看著容雲鶴:「你,是不是懷疑秦落衣?」
他如果不是懷疑秦落衣的話不可能一直皺著眉頭,而且一提到這件事他就有些有憂傷。
容雲鶴沒有說話,只是心裡更加的煩躁了,本來自己也不相信這件事情和秦落衣有關,可是想來想去就數秦落衣最可疑,如果真的是她,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既然你懷疑,而且你心裡那麼不願意相信是她,那為什麼不去問問呢!你們是夫妻,況且你心裡什麼感覺你自己最清楚,總這樣好么?」
阮灝君見容雲鶴也不搭理自己,便不再說話了,空氣里一片死寂。
掌事宮女派人送信回來之後直奔華貴妃宮裡去,把華家的回信交到了華貴妃的手上。
華貴妃迫不及待的拆開華家的回信,看過以後心裡倒是安心了不少,叫掌事宮女退下,自己在想事情。
華家回信中說叫華貴妃安心,現在皇上還不敢對華家怎麼樣,如果真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憑藉華家的勢力也足以抵擋,叫華貴妃勿念,照顧好自己,同時也留意皇上的動向。
現在皇上想要削藩,華親王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提而已,就看著皇上到底能怎麼做。
而皇上這邊想著是要削藩,但是至今還沒有展開行動,是要等著華親王有什麼動作,然後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借他這些動作順利削掉他的勢力,這樣也不會落人口舌。
所以雙方都在等,皇上不露出馬腳,華親王也安安分分的沒有任何動靜。
所以皇上現在要找一個牽引線,拉爆兩個人現在的情形,而且還要逼著華親王先動手。
秦落衣一直在澆花,幾乎就沒停過,也不怕把這些花澆死了,可是一坐下來就不知怎麼的眼皮總跳,總感覺最近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容雲鶴心煩意亂的就只能拉著阮灝君這個玩伴借酒消愁。
自古以來就是借酒消愁愁更愁,所以這個法子根本一點用都沒有,三壇酒進肚了容雲鶴竟然一點事都沒有而且腳都不紅一紅,在一邊陪著的阮灝君是在看不下去了,奪過容雲鶴手中的酒杯,端到嘴邊一飲而盡。
「你以前不是個遇到什麼煩心的事兒就會靠喝酒來解決的人吶!不知道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阮灝君對容雲鶴的認識經過這一階段之後全部改觀。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容雲鶴搶回阮灝君手裡的杯子又斟滿了酒,咕咚咕咚的就像喝水似的。
阮灝君看著容雲鶴,搖了搖頭:「你真的是變了!」
「那你說說我變成什麼樣了?」容雲鶴放下酒杯,又倒了一杯。
「以前你有什麼事情總是放在心裡,現在你更是什麼都放在心裡了,早晚有一天給你憋出病來!」阮灝君是個很溫柔的人,但是面對現在的容雲鶴他一點也溫柔不起來,他恨不得好好的罵他一頓。
「是嗎?不說還不好嗎?你們知道那麼多幹什麼!」
阮灝君覺得容雲鶴說話是越來越欠揍,以前容雲鶴什麼不說的時候,只要一個眼神,阮灝君就能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但是現在他看不出來了,容雲鶴越藏越深,現在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興許都是因為秦落衣吧,自從秦落衣來了之後,容雲鶴才變成這樣的。
「你別喝了!」
阮灝君想要阻止容雲鶴繼續下去,但是並阻止不了。
「那你在這喝吧,都這麼晚了,我回去了!」阮灝君不想在這跟著容雲鶴乾耗著。
「我送你!」容雲鶴放下酒杯起身。
阮灝君也不拒絕。
兩個人相伴走到了外面。
送走了阮灝君,容雲鶴被風一吹,酒勁上來了不少,臉色微紅。
他沒有直接回屋,而是轉身去了秦落衣的屋前。
月光下,容雲鶴的身軀不再顯得那麼高大,現在看來完全像是一個受了傷的男人,陰冷的涼風肆意的吹亂他的頭髮,他就靜靜的站在那裡望著屋裡忙碌的身影,讓人不忍去打擾。
容雲鶴借著月光和屋子裡的燭光,看著那個映射在門上身影,她好像照前幾日瘦了些,是不是沒吃好還是沒睡好,她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容雲鶴愛惜的眼神望著那個影子,緩緩的伸出手想要去撫摸那個影子,可是又不敢的把手縮了回去。
屋子裡正在整理衣服的秦落衣看見門外有個人影,在那裡站著遲遲未離去。
從身形來看,秦落衣已經知道在那站著的是容雲鶴了,他不進來,秦落衣也不出去,兩個人就這麼凝視著門上的影子,誰都不說話,那一刻時間彷彿都靜止了,只有蠟燭上的火苗還在微微的晃動著,證明這個世界還在運動著。
流珠從西苑如廁回來,經過秦落衣的門前,看見容雲鶴正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看著門上的影子,哀嘆一聲,同時心裡也為這兩個人擔憂,明明很在乎,卻不願意承認,這該如何是好呢,只能看著兩個人自己的造化了,然後看了一眼就靜悄悄的繞過容雲鶴走了。
容雲鶴用心在凝望著那個影子,連流珠從身後經過都不知道。
秦落衣望著容雲鶴的身影,心中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酸酸的,在最後看一眼容雲鶴之後,走到蠟燭前面吹滅了它。
容雲鶴看的正用心,燭光突然熄滅,容雲鶴好似從夢中驚醒一般,彷彿剛才的場景只是一場夢一樣,想抓卻抓不住,想挽留卻也不知該如
何開口。
容雲鶴揉了揉乾澀的眼睛,轉身離去。
秦落衣見門前的影子已不再了,走到了床邊,躺下,輾轉反側,越是想到剛才的事情,就越是心難受。
容雲鶴精神恍惚的回到了別院,醉酒的人本應是很快就能墜入夢鄉的,可是容雲鶴卻和秦落衣一樣難眠。
天色漆黑,外面只能聽見蟬鳴的聲響,太陽代替月亮爬了上來,而昨晚的兩個人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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