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127章 從未改變

她當時是怎麼回應他的？

她當時稀里糊塗說了一句「公子能有什麼疑問需要我一介小妖來解答的」……

這一句，顯然挫敗了雲曄僅有的勇氣和驕傲，所以才會那麼快離開的吧。

如今，她劫持獨孤欞，觸及雲曄的逆鱗。

雲曄心裡僅剩的一點感激之情，怕是也被她磨滅了吧。

阮傾顏還沉浸了突如其來的震驚中無法回神，又聽雲曄繼續道：「阮兒口口聲聲問我接近你有什麼目的，那麼你呢，你接近我又是為了什麼？」

「我……」

「我本以為你不過只是想救你母親而已。」雲曄根本不給阮傾顏說話的機會，「可是，今時今日的局面又是為何？」

「你都知道？」阮傾顏無比震驚，難以置信的看著雲曄，「你也見過我母親了對不對？」一時激動，抓住了雲曄的衣袖。「無涯見過我母親，你肯定也見過她對不對，你告訴我她怎麼樣了？」

一聽說母親，阮傾顏立刻亂了方寸，完全忘記了他和雲曄之間已經不可能再和平相處。

感情用事，一直是阮傾顏的致命弱點。不然也不會一聽說母親可能垂危，就不管不顧抓了獨孤欞。

「我沒見過她。」雲曄看了看阮傾顏抓住他衣袖的手，「無涯師兄見過見過你母親？」

阮傾顏雖然情緒激動出言有些混亂，雲曄很快就抓住了話里的重點，目光打量著阮傾顏，卻看不出她有沒有受傷，不由反手按住阮傾顏脈搏：「你可有受傷？」

以無涯那樣墨守成規的性子，若是知道阮傾顏的身份，必然是會趕盡殺絕的。

以阮傾顏的實力，能逃脫已經是萬幸，全身而退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沒事。」阮傾顏被雲曄突然轉變的態度的弄得一頭霧水，這才後知後覺的抽回手。

他這是還在關心她？

「沒事就好。」確認阮傾顏沒有受傷，雲曄瞬間提起的心這才放下。話一出口，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這樣關心阮傾顏有些不對，他本事來興師問罪，一聽說她遇見了無涯就亂了分寸，平白沒了氣勢。

「咳咳……」雲曄尷尬的咳嗽兩聲，想著這樣似乎更加不妥，一時越加不知如何是好。

「你……」阮傾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這是關心我？」

在阮傾顏怪異的目光里，雲曄點了點頭。

「你不怪我挾持獨孤欞？」雲曄的想法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他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欞兒不是沒事嗎？我為何怪你。」雲曄淡淡一笑。

「你明知我的身份，就不怕我的存在威脅到人族的安危？」畫風轉變太快，阮傾顏表示難以接受。

「群芳閣我對你說會報恩的第二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若會因為你的身份對你有殺意，何必等到現在。」雲曄幽深的眼底此刻是無法言喻的神采，困惑了他這麼久的心結終於解開，心情難得放鬆，雙手輕輕按在阮傾顏肩上：「阮兒，我對你的心意，從最初相遇到此時此刻，從未改變——不管你是何身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雲曄自認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卻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對於他而言，一直的心結都不是阮傾顏耿耿於懷的人妖疏途，而是阮傾顏不信他，明明他說了會報答她的恩情，她依然百般防備，甚至不惜挾持獨孤欞以身試險，都不願相信他。

雖然現在知道阮傾顏的防備是因為已經將當年的事情全部忘記，她根本不在乎當年是否救過那樣一個少年。

可是，對雲曄而言，卻已足夠。

至少，阮傾顏並沒有明知他想報恩的情況下還處處設計於他。

「從未改變？」阮傾顏低低呢喃，沒想到世人眼中彈指間就可令風雲變色的善謀公子云曄，會是如此簡單的一個人……

回答阮傾顏的是雲曄堅定的目光，年輕的貴胄公子站在她面前，一雙足以盛下整片星海的雙眸直直望進阮傾顏的眼底，他眼裡的神采騙不了人，他的確字字肺腑。

可是，「不可能了，雲曄。晚了。」阮傾顏輕輕揮開雲曄的手，水魄叔死了，她與伏魔者之間已經仇深似海，無涯更是對她欲殺之而後快，經此一事，獨孤欞再是天真爛漫也不可能再與她和平共處，一切都來不及，她已經沒得選擇。

如果……如果她早點，哪怕是早一天知道雲曄的心意，事情也不至於如此。

可是，世事難料，如今，說什麼都已經是枉然。

她若還是以當年無心的救命之恩困住雲曄，只會讓雲曄更加為難。

「不晚，只要你信我，便不晚。」雲曄拉住企圖後退的阮傾顏，不讓她有機會掙脫，小小的銀狐也適時的嗚咽出聲，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直直望著阮傾顏，似乎在附和雲曄說的話。

「信你？」阮傾顏木訥抬頭，目光落進雲曄滿是柔情的雙眸。鬼使神差的，阮傾顏開口：「我若信你，你能立刻把玄武玉和青龍玉取來交給我嗎？」

雲曄目光一滯，阮傾顏繼續道：「不能，對嗎？」

「你為何非要在這個時候要神玉？」雲曄眼底閃過一絲掙扎，他前半生的努力都是為了雲鳳，此時……

「我為何要神玉你難道不清楚嗎？」雲曄的遲疑，讓阮傾顏無法信任他，憤憤的揮開雲曄的手，後退了幾步。

銀狐被阮傾顏的裙擺扯得一個踉蹌，依然沒有放開，只是不停的發出「嗚嗚」的聲音，努力製造存在感。

看見烈焰踉蹌著被她拖了幾步，阮傾顏不得不站定，看向雲曄的目光已是一片寒涼，雲曄口口聲聲說要報恩，卻現在還在她面前演戲，她如何信他？

「阮兒，你別激動。」眼見阮傾顏的情緒似乎又有些不對，雲曄不敢刺激她，怕她情緒失控，又想前兩次一樣昏死過去，「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這麼急著要神玉，你接近我們不就是為了救出你母親嗎？我答應會幫你救出她，你何必急在這一時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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