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寵溺有加
於是,桑紅很親昵地挽著她撒嬌,她也分外地配合著買賬,順勢拉著她的小手,表示心裡對她的認可。
可是桑紅那毒舌一展示,當即就讓這兩個以優雅虛偽見長的女人面面相覷。
怎麼都覺得她這話有些諷刺她們倆的意思。
這倆個女人,平時一個讓人奉承慣了,嘴巴早就蛻化了語言攻擊的能力;一個從來不習慣和女人交往,目下無塵;所以,都覺得桑紅的話讓她們震驚之餘,又有恍然大悟之感。
一瞬間都覺得這番話很有道理。
梅蘭兒看著桑紅笑得沒心沒肺的小樣,怎麼都無法當她的話是無意的玩笑,明明是針對她說出來的,這小丫頭的嘴巴太毒了,可這見解絕對精闢,又不像是她說出來的話,確實像宋書煜說出來的話。
是這樣嗎?
在宋書煜的眼裡她是不是連女人唯一的武器都沒有,不會示弱不會撒嬌,無法讓他覺得親近可人。
張雲萍呵呵笑出聲來,幫著梅蘭兒解嘲道:「原來你這無賴的模樣都是那壞小子教出來的,瞧瞧這男人,喜歡的時候,教唆著你變壞都理足氣壯的。」
「阿姨,這怎麼是教唆我變壞?螃蟹橫著爬,青蛙走是跳,長蟲沒腳照樣耍威風,這老天生人,都各有所長的,學習別人的長處,怎麼叫變壞,難道你希望我變成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花瓶。」桑紅不樂意了。
這話里挪揄梅蘭兒的意思就太明顯了。
梅蘭兒抿唇一笑:「桑紅,這你就不明白了,即便是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花瓶,擺在那裡或者帶在身邊,都有存在的價值,人為地抹殺不了;可男人的喜好卻不是一成不變的;宋團現在當你是女朋友,自然可著勁兒地寵著,可是,當你成為了他的妻子,隨著他地位的升高,你也需要學會轉型,這樣才能跟得上他的步子;不過,沒關係,你還不滿十八歲,學習能力很好的。」
梅蘭兒輕易就點出讓張雲萍最無法滿意的一點,給這兩個貌似親密的准婆婆准媳婦添點兒堵。
桑紅聽她這樣反擊,也不著惱,反而連連點頭:「梅姐說得有道理,我年輕,什麼問題只要意識到,就能補救;他現在喜歡我的時候,覺得我發脾氣也很可愛!我也常常在想,我憑什麼啊,沒才沒貌沒家世!誰都不缺奶奶供著,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想不清楚這個理兒,我只好很珍惜這份沒有道理的呵護,珍惜這個依著我由著我性子來的男人,我一直都清清楚楚地記得,若不是他愛我,我狗屁都不是!比如,如果不是他和我的關係,只怕我這樣的人和你們倆說話,都不會得到一個正眼瞧的,更不要說傷到根小手指頭都要送到這樣的病房裡,嘿嘿;我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該學什麼我會留意的,說得陰暗一點,我時時刻刻都在學著居安思危,我把他的興趣和夢想當成我的事業,以此來讓自己更獨特更完善,也讓他對我的喜歡延續得長久些。」
張雲萍一聽更覺受教,雖然她也覺得桑紅說話太鋒芒畢露了,喜怒皆形於色,這在官場中是大忌,不過這丫頭就是聰明,聽她這番毫不做作,令人耳目一新的話,她就知道這個女孩子的聰明勁兒不同常人。
就也介面說:「是啊,桑紅說得對,男人喜歡女人的時候,你怎麼著都是對的,女人呢,不能因為男人喜歡自己,就可著勁折騰。」
梅蘭兒聽她說得這麼通透,這番自我剖析的境界,讓梅蘭兒自愧弗如,她點頭道:「你的話很精闢,都堪比我姐們兒說的一句男人的名言,『我愛你,我可以給你當牛做馬,但你別真把我當牛馬來使喚,來對待』,這裡邊把就有一個態度和程度的問題,很難把握的。」
「讓男人心甘情願地當牛做馬,也不是沒有可能,嫁給他之後,生下小孩穩固這份感情,把最容易變質的愛情轉化成親情,那時候,他就會心甘情願地為你當牛做馬,而且毫無怨言。」
張雲萍說著垂眸對桑紅別有深意地一笑。
桑紅一聽她這話,小臉唰地一下,就變得刷白,只見她惶惑地回過神,推推桌上的果盤意圖轉移話題:「這果盤是宋大哥拼的,你們倆都嘗嘗。」
張雲萍看著她手足無措的緊張模樣,不由為她的毫不掩飾的驚懼模樣逗樂了。
桑紅同學捏著竹籤,狠狠地進攻著果盤裡的水果,心裡在竭力暗示自己剛剛聽到那話是幻覺。
梅蘭兒瞟了她一眼,不解她為什麼哭喪著小臉。
因為她知道,桑紅沒有懷孕的可能,宋書煜喜歡桑紅到了什麼地步,她很清楚,他願意為了不讓桑紅意外懷孕,專門從她這裡購買到一款國外進口的適合男性吃的避孕藥。
用宋書煜自己的話說:「她自己就是一個孩子,讓她意外那個了,對她來說太不公平,她的精彩人生才剛剛拉開帷幕。」
張雲萍卻誤以為桑紅還在生宋書煜的氣,就笑著開導她道:「知道你生病他不陪在你身邊,你會很委屈,他特地讓我過來照看你一會兒;你啊,果然是太年輕了,你要記住,再愛你,書煜他也是個男人他的世界很大,事務很多,他不可能只屬於你一個人;你可以不去理解他為什麼看起球賽來就忘記你的存在、你可以不理解他為什麼說去哪裡,當時就必須走;你可以不理解他為什麼整天事務纏身、想他的時候,卻不一定能見到,你只要接受就可以了;因為那些事是不需要你去理解的;就像他不會理解,即便現在你的衣櫃里有你一天一件換到二十歲都不重樣的衣服,你卻仍然要為了參加壽宴去讓專業的設計師繼續幫你挑衣服,雖然他不理解,但他依然願意為你相中的衣服髮型買單。」
桑紅聽了張雲萍的話,覺得一頭霧水。
她猶豫了一下,小心地問:「阿姨,我覺得你的話我無法理解,這如果兩個人連相互理解都做不到,為什麼還要結婚?結婚就是為了能理直氣壯地和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我覺得我喜歡他,我就會去努力地惡補他喜歡的東西的基本常識,努力讓自己和他在愛好上有點共同語言;他喜歡我,他自然需要理解我最基本的一些愛好興趣才行,不然,這感情靠什麼來維繫?怎麼能體會到彼此對對方的喜愛?」
張雲萍聽得她那幼稚又質樸的話,覺得很熟悉,不由悵然一笑:「這樣的想法我也好想曾經有過,梅醫生,如果問你如何處理和情侶之間的關係,你贊成我的看法,還是贊成桑紅的看法?」
梅蘭兒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問自己,微微一愣,莞爾道:「我沒有男朋友,最沒有發言權的,不過,如果我有了男朋友,我覺得情侶之間,應該都了解一些彼此的愛好興趣,努力培養點共同的生活情趣;不過,有自己的精神生活和朋友圈很必要,有的地方確實是不需要多想的,我覺得阿姨說的這種好像更能長久,卻親密度熟悉度不夠。」
「呵呵,」張雲萍垂眸一笑,「你倒是把我們倆的態度給中和了一下,這樣聽起來很合理,可,等走入婚姻,你們就明白了,十年夫妻淡如水,更何況要一輩子走下去,那人再美也該審美疲勞了,那人再英武神秘,也早就被你了解了個七七八八了;說實在話,所有的女孩子都是這樣來幻想自己的愛情的,可是,婚姻不一樣,等你們真正走入婚姻的時候,就會明白,如果想相安無事,走到白頭,必須客客氣氣地重新擁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圈,不能把婚姻變成只有兩個人的卿卿我我。」
「我聽說愛情是需要不停地更新的,不能進化的愛情,走向決裂是早晚的事情。」桑紅聽張雲萍的話有些不以為然,她覺得如果不是為了卿卿我我,難道人結婚是為了應付無聊複雜的親戚朋友圈,那多本末倒置。
當然,這話她絕對是不可能說出口的,那不是惹面前的這兩個女人嘲笑嘛!
說實話,她想象的以後的生活,真的沒有想過兩家的親戚問題,她就想著兩個人能廝守在一起。
「愛情需要不停地更新、進化?這觀點挺新銳的,怎麼解釋?」張雲萍覺得桑紅的話總是讓她耳目一新。
「呵呵,就是不斷地讓自己進步,靠近對方,不停地挖掘新的生活領域或者興趣領域,日常交流,不要老是雞毛蒜皮的事情,而是充滿技術含量或者讓對方感興趣的新知識,不讓對方覺得枯燥乏味。」
桑紅看張雲萍和梅蘭兒都挺感興趣,就給自己的話下了個註腳,幫助她們理解。
張雲萍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這觀念好,你要努力堅持實踐著,如果真的有意思的話,會把你們當做典型的案例來引導那些即將步入婚姻的年輕人,造福更多的家庭。」
桑紅嘿嘿笑道:「都是我口照我心,怎麼想就怎麼說了,以後實踐到什麼程度,我會時時反省,也請阿姨常常提點一二。」
梅蘭兒看看這倆女人竟然能有這麼好的緣法,就笑著打趣道:「看來我這個剩女是需要向你們學習了,總不能就這樣剩下去,以後我要常去找你們聊天,多學點本事。」
張雲萍點頭:「不單是你要學,我也要學,女人要想有點與眾不同的魅力,是得活到老學到老。」
一席話說得桑紅和梅蘭兒都笑了。
三個女人一台戲,就這麼聊了一會子,看看時間,梅蘭兒就起身告辭了。
一會兒一個護士過來,說梅醫生已經讓人把桑紅的出院手續辦了,押金證件什麼的直接就送了回來。
張雲萍覺得這梅蘭兒竟然是個面冷心熱的人,當即就讓司機把病房裡剩下的很多水果,都給梅蘭兒送了過去,然後開著車載著桑紅一道回家。
車子出了醫院,很快就駛向了遠處的市區。
桑紅看那路的方向不對,就說:「阿姨,送我去軍校那裡的吧,有點累了,想清靜一下。」
「回家住,不然,書煜還不得埋怨死我,那麼多的房間,冷清死了。」張雲萍的態度很熱情。
桑紅不好駁了她的面子,就道了謝,然後閉目養神,愛去那兒就去那兒,這樣連飯都不用操心了,只需要安心休息就好,幹嘛還推辭找抽。
到了家,張雲萍就讓人把桑紅安排到了宋書煜以前住的小樓上,桑紅安然地聽從安排,正好藉機可以了解一下宋書煜以前的生活痕迹。
桑紅髮現宋家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無論哪棟樓上,都配備有書房,而且,藏書很豐富,她就這麼蜷縮在沙發上,看看這本,翻翻那本,尋找宋書煜以前成長的痕迹。
看看他那熟悉的字跡在書頁上空白處批註的文字,感受他的思想跳動的火花,原來,他在和她現在的年齡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麼深刻的思想或者感悟了。
她坐了一會兒覺得有點冷,就起身靠在面朝南的夕陽能夠照射到的方向翻看,時候不大,宋書煜就過來找她了。
晚上的飯,人到得很齊,宋擎石竟然再次回家了,桑紅昨天只是掃見他一次,連聲招呼都沒有打,今晚,張雲萍特地把桑紅介紹給宋擎石。
桑紅在張雲萍的聲音一落下,就連忙起身問好。
宋擎石嚴肅的面孔略微仰起,看著她神色和緩了一些,他對桑紅還算和藹地抿唇,說了一句讓桑紅咳:「已經約了你的父母見面,雙方溝通一下,你們倆就先把婚訂下來,等你成年了,徵求你們自己的意思,什麼時候想結婚就直接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