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甜蜜(1)
「好嘞,老爺子,我這就去換。」王小帥興沖沖地應了聲,轉身就要往外跑。
「等等——」桑大偉喊住了王小帥,看著宋書煜說,「我知道你什麼都不缺,只要你需要,隨時都有人很樂意把一切東西都準備好;但是,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紅紅從今以後,就是你們家的人了,她將和你同甘共苦、相濡以沫,你都不能親手給紅紅挑一束她喜歡的花嗎?」
宋書煜明白問題出現在哪裡了,岳父在看他能為自己的女兒做出什麼程度的犧牲,換句話說,想看看他的誠意。
宋書煜想到樂呵呵的絲毫不以為意的爺爺,想到了等得急躁黑了臉的老爸,想到了那滿座等了很久的賓朋,當然,他也想到了桑紅今天早上說出的那句話——憑他什麼人,都得等著,今天她是主角。
他都把她當成自己生命的主角了,一束花算什麼。
「好,紅紅還有其他的什麼交代嗎?」宋書煜臉色波瀾不驚地應了聲,誠懇地問。
桑大偉笑道:「暫時沒有,你可以去買花了。」
宋書煜的臉抽了一下,暫時沒有,什麼意思?
「好,我一會兒就回來。」他說著接過王小帥殷勤地遞過來的錢包和車鑰匙,轉身走了。
王小帥乾笑著和桑大偉道別,抬腿連忙跟了上去,讓頭兒去買花,他知道花店的門朝著那邊開啊!
當即屁顛屁顛地跑過去:「頭兒,我載你過去。」
「不用。」宋書煜腳步停也不停一下。
「頭兒,我這就給花店電話預定,讓他們快速地包紮好等著?」王小帥急得白了小臉,拿出手機。
「不用。」宋書煜快步從教堂后側穿過,走出了教堂。
正在等著開始儀式的司儀不由愣了,這——這怎麼回事?
訂婚儀式都要開始了,準新郎卻跑出去了。
當即就大步過來,要問王小帥情況。
張雲萍和秦洛水也都急巴巴地圍了過來問情況。
王小帥被無數大人物矚目,覺得自己這個勤務兵當得很失敗,都有些捶胸頓足地懊惱了:「哎呀——說手捧花不行,不要紅玫瑰,要粉色鬱金香,還要讓宋頭兒親手買的鬱金香。」
「你在一邊聽清了?」張雲萍一聽就黑了臉,這是什麼樣的親家,都到了這個時間了,還在添亂。
真是小門小戶的沒有見識,她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是林青燃那淡然的小女人做出來的。
「呵呵,阿姨,別生氣了,估計手捧花這樣的小事,書煜壓根兒就不知道徵求桑紅的意見,我聽說,連訂婚戒指都是他一個人挑的;人家平白的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他連知道都不知道,不趁著這樣的機會,讓他反思一下,到處都是一言堂那日子該怎麼過下去。」秦洛水眯眼笑道。張雲萍被秦洛水說得驚訝極了:「什麼啊,書煜連結婚戒指都是一個人挑的,怎麼了,難道桑紅不願意?」
「阿姨,瞧你胡說什麼啊,多麼般配的兩個人;不是書煜昨晚胡鬧,今天他們估計也不會遲到,昨晚半夜,愣是門鈴按得山響,闖到我的房間,要和我調換,把我從暖烘烘的床上趕了出去,剩下的你自己想好了。」
秦洛水巧妙地把張雲萍的火氣往她兒子的身上引。
果然,張雲萍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態:「這孩子——這孩子怎麼忽然荒唐成這個模樣?他他他——他和桑紅一起過去的,還是一個人?」
「當然一起啊,不然——咳咳——阿姨你想到哪裡去了。」秦洛水覺得有些汗滴滴了,怎麼女人的頭腦都那麼善於聯想啊。
「呵呵,洛水啊,你們倆是發小,多擔待,好了,回座位上等著好了,這孩子,讓他自己做點難也好,他也太不把桑紅往眼裡拾了。」張雲萍無奈地轉身走回了座位。
宋擎石沉著臉問:「怎麼?不是進去送花之後就開始的嗎?」
「估計是桑紅刁難他,說不要紅玫瑰的手捧花,不配衣服首飾的顏色,要他買了粉色的鬱金香過來。」張雲萍老老實實地回話。
宋擎石無語。
「我琢磨著會不會是親家在藉機刁難我們?在儀式舉行之前,我們怎麼也該和親家見見面溝通一下,你倒好,一點時間都擠不出來,這下讓人家覺得缺了禮數了,一會兒到了酒店,坐到一起估計會有好聽話等著咱們的。」
張雲萍兀自嘮叨不休。
宋擎石閉目養神。
「你說桑紅媽媽會不會就是林家的那個小女兒林青燃?我都要急死了,興奮得不得了,不知道再見面,還能不能認得出來?問書煜這孩子什麼都不說,只警告我千萬不要對他岳母提起林老的名字和近況,說她的心臟剛做過手術,擔心興奮過度會出事。」
宋擎石睜開了眼:「林青燃?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呵呵,當然熟悉了,林老失散多年的小女兒,你不是也曾幫忙找過?」張雲萍提示道。
「哦——這緣分真奇怪,找了十多年了吧,愣是找不到影子,如今不找了,竟然就自己送上門來了,林叔叔知道不?」宋擎石問。
「知道,第一次看到書煜帶桑紅過去玩,就動了心思,後來專門查了,書煜這次陪桑紅回家,順便幫著林玄玉探知林青燃的真實身份和來歷,把那段錯過的歷史給補上了。」
「那今兒怎麼沒有看到林老?」宋擎石睜眼四處看看。
「特地關照不讓來的,說等這喜事辦完,然後安排一個見面的契機,說不定明天還是後天,具體我不太清楚。」
張雲萍解釋著。
宋擎石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我一直納悶當初林青燃為什麼不跟著林老一家出國,那麼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子,非要下鄉過從來沒有過過的苦日子,記得她當年明明是和歐陽清槐的弟弟清柏走得挺近的。」
「你也記得當年他們這對被傳得沸沸揚揚的事情?」張雲萍興緻莫名地高了起來。
宋擎石抿唇想了想:「奇怪,不過是偶爾聽說隻言片語的事情,怎麼這麼多年還能記起這兩個人?不過,千萬不能胡說,年輕時候,誰沒有青春熱血過,現在都七老八十了,孩子都成人了,提那些荒唐事做什麼。」
宋擎石瞥了老婆一眼,示意閑話到此為止。
桑紅和媽媽正因歡喜而落淚,隱約聽到了外邊爸爸和宋書煜的說話聲,母女倆都對視一笑,放開了對方,等著他們進來,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進來,桑紅不由開了休息室的門看。
只見桑大偉正茫然地站在門外。
「咦?爸,人呢?」桑紅不解地問。
桑大偉回過神對女兒攤開手一笑:「什麼人?」
「宋書煜,你女婿啊!」桑紅失笑道,「不是說晚了晚了,送了手捧花儀式就可以開始的,那些人會不會等急了。」桑紅神色有些焦急,轉身就往屋內走去。
桑大偉跟過去,看到她從包包里取出手機,知道她是要給宋書煜撥電話,就抬手制止道:「別催他,一會兒就來。」
桑紅看他一眼,桑大偉眼神一躲,桑紅一副瞭然的姿態,收了手裡的手機,開始看著他問:「爸,他給你說了一會兒就來?他無幹嘛了?」
「嘿嘿,我看他過來,一把手捧花都不拿,還是身後的那個小太監幫他抱著,覺得心裡憋氣,這送給女朋友的手捧花,他都不自己動手,他以後還能給你親手做啥事?」
「小太監?爸,你這樣說話會讓那小夥子恨死你的,還有,你看他不順眼,你把他怎麼了?」桑紅一聽頓時一陣發暈,這老爸今兒怎麼忽然抽風了。
不由急了,那口氣自然聽著惡聲敗氣的。
「怎麼了怎麼了?養這麼大個女兒白送給人家,點名就要一束花,他要是不情願,你還嫁什麼啊!怎麼了?心疼了?」
桑大偉多時不聽女兒的惡腔調,竟然讓他這個時候聽到了,頓時心口堵得難受,難聽話絲毫不遜色於她。
「爸——什麼白送,這是你請我願的喜歡,我哪裡心疼他了,你怎麼說話哪!」桑紅被老爸的話堵得臉紅,「我是擔心這滿座的賓客會說閑話。」
「說什麼閑話啊?咱就是小門子出身,行得正坐得直,又沒有要金山銀山的彩禮,就要一束顏色能配上你耳墜和項鏈顏色的花,你炸毛什麼啊!」
桑大偉聽得更火了,覺得這女兒簡直不懂事到了極點。
他這是在給她爭面子,不想婆婆家的人還有宋書煜,這麼早就把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意在告訴那家人,我們的家世是和你們不配,可是我們也是人,既然成了親戚,就要像親戚一樣地對待和交往,怎麼能到了現在,家長彼此的第一面竟然要在訂婚宴上見,這不是瞧不起人是什麼。
林青燃噗嗤一聲笑了:「瞧瞧,這才是你們父女倆正常的相處方式,瞧瞧昨天,你們倆說話那客氣假模假樣的讓人噁心,這樣一吵,才是你們倆的真感情。」
兩個瞪眼對視,劍拔弩張的傢伙,一聽此言,頓時覺得滿腔的火氣就那麼散了,是啊,以後成了家,相處之間,只會越來越客氣,想這樣肆無忌憚地嗆聲,估計很難。
「好了,知道你的好心了,換了什麼花?」桑紅綳著小臉問。
「哼!」桑大偉別過臉不想理睬女兒。
「呵呵,彆扭什麼啊,一會兒書煜就該過來了,你們倆就這樣背對背地心裡擰著疙瘩往外走?哈哈哈,笑死個人了。」林青燃說著過去,推推桑大偉,「這些年,養大女兒的功勞都歸你,陪紅紅好好說話。」
桑大偉看看笑得眉目彎彎的老婆,不由鬆了緊繃的臉,扭頭對桑紅說:「粉色鬱金香。」
「哎呦,你老爸昨晚拿著手機上,說要找什麼花語之類的,原來是處心積慮地要給那小子一個下馬威啊,紅紅,你錯怪老爸了。」林青燃繼續扮演和事老。
桑紅低頭看看脖子上的粉色彩鑽項鏈,聽到媽媽的話,自然就明白了老爸的好意,當即笑了,撒嬌一般挽住老爸的胳膊,道:「爸,我要是這樣說話就能氣到你,那就不是你了,從小到大,我說你的難聽話,不知道把你氣死了多少回了;我知道你彆扭的原因——是捨不得我嫁給那個傢伙,擔心我吃虧;我長大了,做事有自己的分寸,你們不要再為我擔心了,以後老倆和和美美地過著,讓我少操心就行。」桑大偉看看亭亭玉立的女兒,憂慮地說:「紅紅,這大戶人家難混,沒看到那麼多的混豪門的明星,表面風光,無人處可憐的多了;這男人啊,說句實在的,喜新厭舊是本性,你必須有能耐,才能拿住他,可你看看書煜那小子,哪裡是你能拿住的人?」
林青燃撞了他一下,桑大偉知道自己說得話可能會惹女兒不開心,他只能長嘆一聲:「你自己悠著點,老爸只有一句話,你要是在那小子手裡吃虧了,給我說,我破了命也給你討公道。」
林青燃笑著打圓場:「你這渾老頭,怎麼話越說越不看門了?」
「就是,老爸,我現在打架,比你可能打多了,他要是敢惹我,我有本事收拾他,不會給你添堵的,你老就別胡思亂想著給自己找不得勁了。」桑紅翻翻白眼,心裡卻想著果然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宋書煜出了教堂,開著車去買花,他當然不至於連花店都找不著,可是不提前預定,九十九朵的粉色鬱金香在一個花店裡湊齊,還真有些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