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你是要我這麼做嗎

熱鬧的客棧中，一長相俊俏的少年以手支頤，眯眼笑看桌子對面的人：「葉無闌，跟我打個賭。」

他對面的那個人身著靛青長衫，乾淨清雅，聞言不動聲色，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淡淡道：「不賭。」

「為什麼？」

葉無闌揚眉：「你在故意問么？」

少年哈哈一笑，「無闌公子，逢賭必輸。原來傳言是真的。」

葉無闌抬眸，漆黑的眸子如墨染就，他眉如遠山，薄唇微抿，整個人的神貌就猶如細心勾勒描繪的一幅山水畫，給人的感覺乾淨又優雅，令人神往。

他淡淡道：「可以走了么？」

「走？」少年挑眉，一雙桃花眼眨啊眨，漂亮如畫：「為什麼要走？」

「司空伯父讓我帶你回去。」

少年不以為然：「我爹不是沒在這兒么。」

「司空照。」葉無闌放下杯子，語聲已帶了威脅。

漂亮少年司空照眉頭一皺：「葉無闌，你若真想把我帶回去，就跟我賭一局！」

葉無闌看著他，司空照與他對視，分毫不讓，半晌，葉無闌嘆了口氣，淡淡道：「好吧，賭什麼？賭完以後，不管我是輸是贏，你都要跟我回去。」

司空照眼睛一亮：「賭了再說！」

他眼睛亮晶晶在客棧內溜了一圈兒，狡黠一笑，最後鎖定在一個女子身上，指著她道：「就賭你不敢親她！我若輸了，立馬跟你走，沒有二話！」

葉無闌看向坐在角落裡的人女孩，眉頭深深皺起，語氣冷了幾分：「司空照，我看你是越發大膽了。」

「我不管，你若贏了我立刻跟你走，但是你不親，就是輸，你把我打死我也不離開這兒一步！」司空照哼了一聲，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的燙的模樣，鐵了心不回去。

葉無闌知道這個司空家少爺的脾氣，他既然說了就肯定不會跟自己走。

起身，葉無闌冷冷掃了他一眼，語聲輕而淡：「記住你說的話。」

司空照睜大了眼，不可思議看向他，難道……

他只是無心一說，本就不想回去，知道依他的性子怎麼也不可能親一個陌生女子，這才說那話，可現在看他的樣子……

葉無闌緩步來到那女子面前，女子似有察覺，抬起了臉。

女子面目白皙，月牙眼微彎，看上去獃獃愣愣，一臉無害。

不知事後道歉能否獲得她的原諒，葉無闌在心中沉吟，眉頭微皺。

司流景看了他半晌，後來似是想到什麼，了悟，將面前幾個盤子放到他面前，從竹筒里拿出筷子遞給他，軟軟糯糯的道：「坐下。」

葉無闌一怔，看著那個筷子，沒有動。

他不動，她的手也沒有動，定定看著他，目光中波瀾不起。

葉無闌接過竹筷，在她鬆手的那一瞬握住她的手腕，探身，唇擦過她臉頰。

一吻，輕如羽毛，亦無感情。

接著，他鬆手，退回原地，抱歉低眸：「你可以打我。」

司流景怔怔的，似乎還未回過神，半晌，眼淚忽然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緊接著她開始嚎啕大哭，閉著眼大哭，幾乎聲嘶力竭。

一旁的司空照在看到葉無闌真的親別人的時候已經呆了，現在看到那個被親了的女人嚎啕大哭，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他的心情。

他慌忙跳過去，手忙角落安撫：「這……姑娘，你別哭啊……」

葉無闌臉色百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晌，澀聲道：「對不起，是在下唐突，姑娘想要什麼在下都會給你……實在不行的話，如果姑娘不嫌棄，在下願意娶姑娘。」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司流景哭得更厲害，胸膛起伏，幾乎要抽噎暈過去。

大名鼎鼎的無闌公子何時遇到過這種情況，平日里不被那些姑娘非禮就是好的了，現下他親了姑娘，人家哭得幾乎昏死過去，一旁的司空照看著臉色黑了的葉無闌，笑也不敢笑，硬生生憋著，臉色很是複雜。

司流景一把推開他，噔噔噔跑上了樓。

司空照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臉色冰冷的葉無闌，默默縮回了頭。

……

——

司流景一直哭到了晚上，冷靜下來又開始收拾東西，她要回山上。

客棧都安靜了下來，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她一驚，霍然回頭。

「不許吵。」那人聲音懶懶散散，就那麼響在她而後，他散漫低語：「乖阿景……」

司流景先是大驚，后是大喜，她聲帶嗚咽，悶悶側頭：「主子……」

顏如洵替她擦了擦眼淚，笑著道：「怎麼了？」

「阿景被別人親了……」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阿景被別人給親了……」

顏如洵嗯了一聲：「本座看到了。」

司流景一怔，哭聲止住。

「阿景，那個人就是葉無闌。」顏如洵美的不似真人，笑意溫柔：「本座就知道阿景肯定能做好本座交代的事。」

「他就是主子讓阿景交代的人……」司流景怔住：「可是……」

「他說要娶你，這不正是接近他的機會嗎。」

司流景半晌沒說話，鮮有的，在顏如洵面前也沒有那麼歡喜。

顏如洵挑起她下巴：「怎麼了？」

司流景聲音沙啞：「主子看到他親阿景了……就只是看著嗎？」

他溫熱的指腹輕輕摩挲她的下巴，並未說話。

「阿景是主子的。」她見他不說話，心裡更加難過，眼淚比剛才流的還要凶，委屈有，更多的是失望與不甘：「阿景是主子一個人的，主子也說了不會拋棄阿景，主子說……唔……」

微涼的薄唇忽然覆上她的，柔軟馥郁，那人微涼熟悉的氣息圍繞在她鼻尖，從未有過如此近的距離，長睫劃過她臉龐，他的指腹捏著她的下巴，霸道強硬，不讓分毫。

兩唇相觸，他輾轉輕吻，動作溫柔。

半晌，分開，顏如洵聲音微涼，似乎含笑，他問：「你是要……本座這麼做嗎？」

……

——

葉無闌隔日一早，開始敲司流景的房門。

敲了半晌，屋門打開，女子垂頭，目光茫然沒有焦距，他心底內疚，歉然道：「姑娘……」

「我要嫁給你。」她突然打斷他的話，聲音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