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我會對你很好

就著她伸高的手，他低眸咬了一口果子，唇齒苦澀。

「好吃嗎？」

他搖頭：「苦的。」

司流景哦了一聲，將果子扔掉，「那闌闌就不要吃了。」

她拉著他的手坐在一旁，打了個哈欠，喃喃：「困了。」頭一歪，就倒在了葉無闌的肩膀上。

不一會兒，呼吸已經綿長。

葉無闌側頭看了她一眼，抽開手，將她的頭扶正，將她的包袱放在頭下，讓她躺好。

他正欲抽身離開，司流景卻似有知覺，突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枕在臉下，喃喃：「別走……」

語帶依賴，聲音綿軟。

葉無闌看著她，若有所思。

……

隔日一早，司流景從夢中醒來，迷迷糊糊睜開眼，目光中是一張俊秀清雅的側顏，她移開目光，驚覺原來一直抱著他的胳膊，不由道：「闌闌……」

葉無闌在她醒來的那一刻睜開了眼，若無其事收回手，一夜保持這個動作，他的手已完全沒有知覺，慢慢活動著，淡淡道：「醒了？」

「闌闌一直讓阿景抱著你的手嗎？」她微怔，眸中有一絲意味難明。

他並未回應，起身道：「我去找點吃的果腹。」

她猛地拉過他的手，替他舒展按摩，一語不發。

葉無闌欲抽手，被她執拗的拉著，他見她固執，也就作罷，任由她動作。

半晌，司流景開了口，她說：「闌闌為什麼要對阿景好？」

他抿唇：「家父較嚴苛，來日到了葉家，你或許還會吃很多苦。葉家並不若你想象中的好，你想清楚了，真要嫁給我？」他正視著她：「無闌並不是敷衍，只是事關終身大事，你千萬要想清楚。」

司流景垂頭不應答，只是問：「闌闌為什麼要對阿景好？」

葉無闌頓了頓：「若你執意嫁我，以後我便是你唯一能依靠的人，自然會對你好。」

她手下動作一慢，獃獃哦了一聲，抬眸道：「你真是個好人。」

葉無闌語塞，這時，外面忽傳來一聲冷笑：「我是不是來錯了時候，你們關係還真好，即便情難自禁，荒郊野外的，是否也該有點羞恥之心呢？」

廟外，司空照抱臂冷眼看著他們，滿面寒霜。

司流景鬆開抱著葉無闌的手，神情有些茫然。

葉無闌起身，走到他身邊，皺眉問：「昨晚去哪兒了？」

「還鬆開什麼，做都做了，還怕人看啊？」司空照冷嗤一聲，撇開了臉，並未理他。

「既然沒事，我們就儘快趕路吧。」葉無闌搖了搖頭，先一步走出了廟。

裡面只剩下他們兩個，司流景連忙拿上東西去跟葉無闌，路經司空照身邊時，他伸手攔住了她。

司流景目視前方，面無表情：「闌闌的朋友，阿景不能動你。讓開。」

司空照似發現了什麼，呵的一聲笑了，盯著她的側臉道：「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還不動我，憑你？」他冷聲道：「你的目的是什麼？葉無闌？還是葉家？不管你打算做什麼，只要有我在，你都休想得逞！」

「阿景要嫁給闌闌。」她執著這一句，一如既往。

「呵……」司空照看著她，忽然開始笑了起來。

司流景疑惑，側頭道：「你笑什麼？」

「我只是笑你別被人當做替身還不知道。」他語聲諷刺：「別看葉無闌這樣，他早有喜歡的女人，但是那個女人死了，葉無闌行屍走肉這麼多年，即便娶了你，你一輩子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你只能一輩子當她的替身。」

司流景怔了怔，然後抬頭道：「既然死了，那總會忘掉的，不是嗎？」

司空照臉色猛地一變：「你膽敢再說一遍！」

「忘不了她的人是你，她是你的誰，姐姐嗎？」她面無表情：「所以你才因為闌闌要娶我凶他？可你以後再敢吼他，我會好好收拾你。」

打開他的手，司流景小跑著跟上葉無闌，走了兩步，她想到什麼，將袖中的小狗掛墜扔給他：「給你。」

也不管他接沒接住，轉身跑了。

司空照冷冷盯著她的背影，咬牙切齒，抬腳踩在那石頭掛墜上，用力，慢慢碾為齏粉，他冷笑：「你真以為葉無闌會喜歡你么……」

……

——

司流景追上葉無闌，問他：「闌闌，我們要去哪兒啊？」

「回山莊。」

「還很遠嗎？」

「怎麼也要十來天。」葉無闌看她，唇角微彎：「累了嗎？」

司流景搖頭：「不累。」

身後司空照也慢慢趕了上來，只不過不看他們，距離遠遠的，像個鬧脾氣的孩子。

葉無闌伸手，將司流景身上重重的包袱拿過來自己背，司流景一怔，阻止他：「阿景自己可以。」

他揚眉：「聽話。」

她乖乖縮回手，仰頭看了他一眼，他生得很高，走起路來步伐尤其優美，此刻側顏清雅，面容專註的模樣，像個執拗又溫柔的少年。

司流景看著看著，半晌，終是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身後司空照冷哼一聲，越過他們，大步往前走。

……

時至正午，太陽熱辣辣照在頭頂，司流景不知從哪裡找來個巨大的樹葉，邊走邊給葉無闌扇扇子，葉無闌哭笑不得，壓住她的手，淡淡道：「不用了。」

司流景正欲說話，前方忽傳來一陣大笑聲，兩人抬眼望去，見司空照正在跟前面一行人說話。

司空照指著葉無闌，似說了句什麼，他身旁的人大步走來，大笑道：「葉賢侄，好巧好巧，在這兒也能遇到你。」

葉無闌看清來人後連忙上前，亦是驚喜：「尹伯父，您怎麼在這兒。近來身體可還好？」

尹啟元身著黃袍，雖清瘦卻精神熠熠，看上去極為和善，他聞言笑道：「好得很。我來接一趟鏢，沒想到遇到你和司空侄兒，這可太好了，快隨我去趟家裡，你伯母早就念叨你多時了。」

葉無闌抬頭看了一眼，果然見一行人拉著馬車等在一旁，不由問道：「您親自來接的？」

尹啟元在江湖地位不低，能勞動他親自來接的，不多。

「不瞞你說。」尹啟元湊近了他，低聲道：「這次的鏢與以往不同，單押鏢的除了虎狩鏢局，還有兩個門派，上頭的那些人重視的很。」

葉無闌微訝：「兩個門派？那押的是什麼？」

「江湖中這些日子傳的沸沸揚揚，你想必也有所耳聞，魔教前代教主炎無月生前作惡多端，死後留有一本武功秘籍，那秘籍十年前據說被人偷走，後下落不明……」

葉無闌一驚：「難道……」

尹啟元笑笑，點到即止：「這裡離我那莊子不遠，你務必歇一晚再走。」

他眼睛一轉，忽然看到在葉無闌身後安靜看著他們的司流景，眉頭挑了挑道：「這位是……」

司流景見別人叫她，連忙跑上來，自報家門道：「我叫司流景。尹伯父好。」

她跟著葉無闌叫尹伯父，葉無闌聽言怔了怔，目光落到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