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病毒爆發

魯子鳴跟著李秋靜走進了別墅，抬眼便看見一間寬敞的客廳，客廳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餐桌，一個中年憂鬱的男子坐在餐桌旁，低著頭猛抽著煙，好像在想什麼心事。

中年男子叫李政，是李秋靜的父親，負責方城電視台的節目編輯工作，韋鳴是李政手下，負責節目的採訪，就是通常人口中說的記者。

李秋靜在車上說了很多的事情，比如病毒爆發時，家中正在給李如梅（李秋靜的妹妹）舉辦16歲的生日派對，死去的小勇、小雷和小麗是李如梅的同學，他們被困在別墅里已經有三天了，準備外出尋找食物，正好在地下倉庫里遇見了魯子鳴。

別墅里還有不少人，都是李如梅的同學，其中有3個變成了喪屍，發病後被捆在了房間里，開始還指望有人來救援和醫治，可是倖存者漸漸的發現根本就沒有人回應，手機信號都是不在服務區內。

突然發生這麼多事情，很多人都傻眼了，有人離開別墅后再也沒有回來，也有人離開后，又跑了回來，至今還留在別墅里等待命運的審判。

準確的說，別墅里大多數都是魯子鳴的校友，李秋靜今年高三剛畢業，考取了西安交通大學，再有幾天就要離家去大學報到。

李如梅比魯子鳴低一年級，開學后便是高二的學生，因為魯子鳴在學校有學霸的名氣，所以李秋靜聽說過魯子鳴。但是魯子鳴並不認識李秋靜，反而知道李秋靜的妹妹李如梅，原因是李如梅長得太漂亮，是星光高中的校花，想不認識都不行。

其實李秋靜長得也很漂亮，已經是萬里挑一的美人，只是和妹妹一比就……，要怪只能怪李如梅長得太漂亮了，完全蓋住了姐姐的光芒。

李政並不贊成李秋靜去冒險，一心指望會有人來救援，可是在等待幾天後，也絕望了。

別墅客廳里站著許多人，聽完李秋靜講述在地下倉庫發生的經過後，便把目光集中到魯子鳴身上。

別墅里已經開始斷糧了，不然李秋靜也不會選擇冒險外出尋找食物，魯子鳴把身上的登山包扔到了餐桌上：「這裡還有一點食物，你們先拿去吃吧」，既然已經暫時決定住在這裡，魯子鳴吃獨食顯然說不過去。

也許是餓壞了，登山包里的食物很快被瓜分一空，只給魯子鳴留下幾塊最難吃的壓縮餅乾。

魯子鳴沒有生氣，至少他們還知道給自己留點食物，比搶走自己身上所有東西的搶劫犯有良心多了，他們還沒有完全失去文明社會的美德。

「魯同學是嗎？坐！」李政指著旁邊的椅子道：「一個人能活下來很不容易，和我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今後有什麼打算」。

李政給魯子鳴的感覺有些像學校的教導主任，冷冰冰的，見人很少有笑臉，這也許就是領導應該具有的威嚴吧。

魯子鳴很不喜歡和人這樣交流，以前鄉政府的官員是這樣，後來的校領導也是這樣，總是一付高高在上的模樣，好像他們不這樣做，馬上就會失去威信和權力。魯子鳴厭惡兩種人，一種是當官的，另一種是有錢的，當官的嘴臉和有錢的趾高氣揚讓魯子鳴過早的成熟起來，面對李政的時候才會不卑不亢。

「我是山裡孩子，不懂什麼規矩，但是知道如何在困境下求生，喪屍失去了人性，但是保留了動物的本性，他們通過聲音和氣味辨識周圍的一切，攻擊他們的身體和四肢是徒勞的，大腦和脊椎是喪屍的弱點。這裡已經沒有希望了，我找到需要的食物和藥品后，就會返回山村，謝謝你讓我留宿一晚。」

可能是李政在電視台工作的原因，沾染了一些官場的風氣並不深，聽見魯子鳴強調自己是山裡孩子，不懂規矩的時候，眼角抽搐了幾下，明白魯子鳴對自己已經產生了反感。

「這裡很安全，你可以留在這裡，等待救援？」

「救援！」魯子鳴好像聽見世上最可笑的笑話，多麼溫馨的一個詞，那是文明社會的互助友愛，可是現在魯子鳴卻什麼都看不見。

魯子鳴從鄉政府里跑出來，在漁船上足足等了一天半，在這一天半的時間裡，魯子鳴看見了屠殺、欺騙、恐懼、憤怒、絕望，還有絕望中的人和人之間互助和友愛，就是沒有看見所謂政府的救助。從病毒爆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天，警察和軍隊都沒有出現，通訊和電力消失了，沒有信息溝通的城市像一座巨大的墳墓，喪屍是死人，那些倖存者難道不是活死人。

「沒有食物、藥品和武器，待在這裡會有希望嗎？」

「李伯父，您沒有到外面去看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囤積食物、藥品，我不知道會不會有救援，但是從現在來看，希望很渺茫，你們不是經常說，災區的人要學會自救嗎？」魯子鳴不想過分的刺激李政和餐廳里的人，他們和李政想法差不多，認為困難是暫時的，救援一定會有的，暴風雨過後明天會更好。

信心可以使倖存者有活下去的勇氣，可能李政自己都不相信會不會有救援，手機沒有信號、電視節目已經中斷，別墅已經成為了與世隔絕的孤島。李政很苦惱，想不出來什麼更好的辦法，不然也不會讓李秋靜去冒險。

「你要相信政府和國家，現在是最困難時期，應該相互扶持、相互幫助，你們是國家的未來，國家不會拋棄你們的……。」

和官僚說話很累人，你想說的，並不一定就是他們想聽的，他們講的事情，肯定和自己沒什麼關係，可是卻要裝出一付在聽天籟的樣子，讓人噁心。

魯子鳴決定轉移話題，了解自己關心的事情：「李伯父，您在電視台工作，應該知道一些病毒的事情，可以和我說說嗎？」

李政將煙頭掐滅道：「我和你知道的情況差不多，這次病毒爆發的太突然，當時正好是星期天，也沒有什麼最新的消息……，後來的情況，你都知道了，現在通訊中斷了，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很想知道」。

李政眼神有些恍惚，應該沒有說出心裡話，魯子鳴抬頭看見周圍站著許多人，立即明白了李政為什麼要撒謊。

「李伯父，有最近的報紙嗎？我想看看。」

「跟我到書房來！」

別墅里已經失去了外部供電，好在別墅樓頂安裝了太陽能供電裝置，雖然不能像從前一樣滿足正常生活的需要，但是維持幾盞LED燈的電量還是有的。

魯子鳴跟著李政走進了書房，隨手關上門道：「李伯父，8月7日之前，報紙上只有人感染H13N19禽流感病毒變異的消息，8號之後病毒就爆發了，喪屍在一天之內出現，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李政眼神里並沒有驚慌，反而有些欣賞之色：「你觀察的很對，邏輯分析能力也很強，不過你疏忽了一點：時間和地點之間的關係」。

魯子鳴突然睜大眼睛道：「李伯父，你是說，病毒爆發是全球性的……，怎麼會這樣」，魯子鳴全身一下子好像被抽幹了力氣，感到天旋地轉，最壞的結果，魯子鳴不是沒有考慮過，最多幾個市、幾個省，但是全球性的病毒爆發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很奇怪是不是，你很聰明，別人幾天沒有搞明白的事情，你一下子就發現了問題的根源。我知道的情況也不多，這幾天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為什麼病毒會在同一天爆發，我這裡有幾段網路視頻，你看看就明白了」，李政打開筆記本電腦推到魯子鳴的面前。

第一段視頻，「這裡是英國BBC廣播電視台為你在現場報道：一種新病毒剛剛襲擊了倫敦市區，政府呼籲市民不要驚慌，戴上口罩、留在家中、關上窗門、不要上街，政府已經派出軍隊……」，畫面快速的切換，超市中出現了瘋狂的搶購，街道上出現了打砸搶的現象，憤怒的市民在街道上焚燒汽車，騎警拿著警棍在街道上維持治安，一隊隊裝甲車正在開進市區。

第二段視頻，「這裡是紐約時報記者在為你報道：紐約市內出現了混亂，交通大面積癱瘓，商店停業、工廠停產，暴力事情正在持續上升，恐慌的市民走上街頭和警察對峙，希望政府出面解釋情況……」。有人用手機在街頭拍攝畫面，畫面中出現了人咬人的現象，警察在開槍射擊，驚慌失措的市民在到處奔跑，一些人趁機撬開商店的大門，從裡面搬出東西……。

還有第三段視頻、第四段視頻，每一段視頻都差不多，到處都是混亂的場面，政府呼籲市民冷靜……。

李政指著視頻道：「這些都是8月7日晚上在網路上流傳的視頻，倫敦、紐約、漢堡、舊金山……都是這樣，緊跟著是中國、日本，一夜之間，整個世界都爆發了病毒，你還要離開這裡嗎？」

「不可能的」，魯子鳴本能的反駁道：「病毒傳播的速度沒有這麼快，不會在同一時間內爆發，一定是搞錯了，病毒雖然可以通過空氣傳播，但是空氣的流動速度和方向要受到大氣環流的影響，就算有一股強烈的氣流從西吹到東，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影響全球……，這一定是一個騙局，對，一定是騙局，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