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賊對賊

東街派出所對街的蘭州拉麵館。

石頭在這蹲點已經好幾天了一直在注視著對面派出所的大門。那天晚上他在王正康闖入包房之前就用鎖骨功慌忙鑽進了狹窄的通風管道可還沒等他來得及順著管道口爬到更衣室就親眼在上面的縫隙中瞧見了王正康把自己的錢物全給順手拿了個一乾二淨。

這下可把石頭給氣壞了恨不能當場就跳下來和他拚命。可當時下面有這麼多警察在他又不敢暴露自己只能忍聲吞氣地藏在上面直等到王正康這些人走後這才灰頭土臉地從上面爬了下來。

好不容易搞到手的鈔票就這樣沒了這口氣石頭怎麼都咽不下去而且王正康的突然出現讓石頭搞得狼狽不堪從管道里鑽出來的他全身上下沾滿積年老灰不算就連自己的衣服褲子也被對方給撈走了要不是他從別處又偷了套合身衣褲的話恐怕當晚就得光著屁股淪落街頭啦。

跑出了洗浴中心石頭好不容易才打聽到王正康他們派出所的位置憋著一肚子火的他二話不說就趁夜色悄悄摸了上去。可奇怪的是當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派出所后除了值班的小警察外只見到關在拘留室里抓來的那些嫖客和小姐至於帶隊抄了洗浴中心的治安隊長王正康早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就連他抄回來的石頭那些錢也沒在派出所辦公室里找著半分。

「娘的跑得了和尚你還跑得了廟？老子就和你耗上了非得讓你小子知道老子的錢也是好拿的？」石頭一無所獲地出了派出所氣得他雙腳直跳就這樣他算和王正康結了深仇大恨誓不罷休地開始在派出所門口守候著等候王正康的出現。

這一等就是接連幾天加上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王正康就和人間蒸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始終都沒出現。石頭在外面越等越是心焦甚至開始懷疑拿他錢的王正康是不是丟下工作跑路了？

下午二點是每天太陽最毒的時候這時候拉麵館里最繁忙的時候已經過了除了幾個稀稀落落的顧客外還有石頭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用手中筷子不經心地挑著碗里已經吃了快一個小時的那碗拉麵。

這時候對街過來了一輛車車在門口停穩后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上下來石頭瞧見頓時眼前一亮連忙丟下三塊錢面錢起身就跑出了麵館。

他沒看錯來人就是失蹤幾天的王正康。只見這小子紅光滿面地從車上下來手裡拿著車鑰匙一晃一晃地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曲看起來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那天晚上得了石頭錢的王正康把抓來的人給弄到派出所后自己轉身就溜回了家。這些錢是絕對的意外之財王正康可不想讓別人知道有這事再說了手上突然出了這麼一大筆橫財王正康的心裡就和幾個貓爪子在撓撓一般癢得情不自禁就想回家好好數數鈔票。

整整十萬到家后的王正康瞧著桌上堆著的鈔票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一陣陣的興奮讓他怎麼都抑制不住心頭的激動。抽了幾支煙在房間里轉了幾圈瞧著這些錢忍不住嘿嘿直樂接著就揣上幾萬出了門直奔那些狐朋狗友那邊炫耀去了。

王正康不僅是個惡棍還是個不折不扣的賭徒要不然他也不會輸紅了眼想出抄洗浴中心來賺外快的主意。現在手上有了錢這小子怎麼都剋制不住想摸上幾把的癮頭到了地方二話不說先還了昨天欠下的賭債接著就上了桌昏天黑地沒日沒夜地玩了起來。

這一玩就是三天三夜除了吃飯拉屎撒尿外他戰天鬥地僅僅才睡了幾小時其餘時間幾乎都在賭桌上度過。說來也怪了前些日子一直大輸特輸的他這幾天裏手氣居然特別的好也許是有了雄厚資本撐腰打起牌來心定了許多這一賭就贏了好幾萬直到後來實在熬不住了這才意由未盡樂顛顛地回了家。

在床上摟著那些鈔票王正康心滿意足地睡了一整天直到今天中午才剛剛起床等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后他這才想起已經被他在派出所里關了好幾天的那些人終於記得回單位看看了。

「王隊您可來了。」王正康剛一進派出所就有心腹上前巴結嘿嘿笑著端了上杯剛泡的茶水。

「這幾天沒過來兄弟們幾個都辛苦了拿去！」丟出一包沒開封的好煙王正康在他們面前裝模作樣地捏捏兩邊的太陽穴還搖頭感嘆道：「唉年紀上去了說不服老還真不行啊！唉……你們瞧瞧我這些天為了工作熬了幾次夜血壓又偏高了搞得老子差一點兒就住了院連著吊了好幾瓶鹽水才挺過去真是的……。噢對了那些抓回來的嫖客什麼的你們都處理了沒？」

「王隊您可要保重身體啊！血壓高可不是小事平時多注意休息降壓藥一定要記得準時吃……。」心腹會意地馬屁連忙跟上邊上其餘幾個人也連連點頭讚歎王正康為工作操勞輕傷不下火線的崇高精神還大嘆今年的治安標兵一定是他的了尤其是他這種精神非常值得同志們好好學習。

洋洋得意地聽了半天王正康滿意地笑了輕輕揮揮手直到這時候心腹這才繼續報告道：「王隊那些人都按您的意思在所里關著呢反正以他們拘留一周是絕對少不了的……依我看您這身體要緊還是再回去休息幾天等後天一起處理吧？」

「沒事這點小病算什麼？革命工作千萬不能耽誤啊！」王正康正義凜然地拒絕站起身向大家一揮手身子微微前傾慷慨激昂道：「同志們！我們是幹什麼的？警察！打擊犯罪穩定社會治安是我們的天職！怎麼能光顧自己身體呢？你們馬上準備一下今天就把處理結果拿出來對於這種人該轉檢察院的就轉該嚴厲處罰的就處罰絕對不能手軟！」

「明白！明白！」心腹連連稱是心裡對領導的指示馬上有了數。不一會兒各人分工負責揚起了高效率的工作精神很快就完成了上級交代的任務。在體會了上級意圖后對於那些頑抗到底不肯多出罰金的死硬份子作出了加重處罰並把案檔轉交檢查院處理。至於那些比較知趣並拿得出錢的人自然也就網開一面大度地以本著治病救人為主的工作作風處理還特意教育后提前結束了對他們的七天拘留期放回了家。

這些事處理完后收到罰款的王正康很大方地給手下了獎金當然最大頭一份自然就落進了他的口袋。不等到下班王正康就懷裡揣著這些錢美滋滋地以去醫院複查的理由走了可他心裡琢磨著的卻是怎麼趁著這幾天手氣好的機會今晚再去摸上幾把。

開著車不一會兒就回到了家裡。脫去穿著的那身皮王正康往床上一躺打算再睡幾小時然後以精神飽滿的面貌出現在晚上的賭桌上。可漸漸進入夢鄉的王正康怎麼都沒料到就在這時候悄悄尾隨而來的石頭已經在他的樓下正賊頭賊腦地打量著他家的陽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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