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午夜客人
我也不能看他們干坐著，拿著菜單走過去招呼。
其中一個伸出手指，在菜單上點了幾下，然後又變成那種沉默狀態……
進廚房，將他們需要的湯底配料端上來。
這幾人獃獃的坐著，誰也沒動。我想起工作卡上的注意事項，拿出那雙大紅筷子在鍋里攪動幾下。這下他們終於有反應了，爭先恐後的將配料丟進鍋中，滿臉都是貪婪的模樣。
用筷子攪動幾下就成這樣了？
我奇怪的嗅了嗅，上面也沒什麼特殊的味道呀……
其中紅頭混混伸出手，探入鍋里捏出一塊羊肉便往嘴裡送。這玩意雖然刷兩下就熟，可火鍋的電我都沒開啊！這是鬧哪樣？
其他人也都是同樣的做法。
只有我一個人傻傻愣在原地，難道現在時代變的太快，火鍋改冷的吃？
心想著，就算要生吃，但吃出問題可還不得連累自己。
伸手幫忙扭開電源。
其中一人忽然一抖！目光陰沉的看著我，只見他的手通紅一片，就像被開水嚴重燙傷了一樣。
不會是火鍋燙的吧！
這才通電還沒幾秒，怎麼可能燙成這樣？
我伸手特地摸了一下鍋底，才剛剛開始有點溫和……
會不會是原本就受傷，然後來敲詐勒索的？
我倒退兩步，自己只有和王明兩人，衝突起來一定會吃虧。手插在口袋捏住手機，準備隨時報警。
那陰沉的青年再次出乎我的意料，他不在盯著我，伸手把火鍋電源給關了，繼續若無其事的裸手撈生肉吃。
太不對勁了……
今晚的生意，幾乎比白天還要好。
就這會兒時間裡，從外面又進來幾個人，分貝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混子不鬧事，我也圖個輕鬆，立馬拿著菜單挨個招呼一遍。
這些人和混子一樣，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用手指在菜單上輕點幾個名字便不再有別的反應。
來到一個女孩面前，我愣住了。
她大概二十齣頭，渾身濕漉漉的，披肩的長發緊緊的貼在頭上。
我好奇的看了一眼店外面，朦朧朧一片，並沒有下雨的樣子。這姑娘不會穿著衣服洗澡，然後直接來吃火鍋吧。
面對這樣奇葩顧客，我自然是客氣的說，大晚上濕漉漉的著涼，先去換套衣服就過來。可她，眼睛緊緊盯著被我夾在肋下的菜單，絲毫不為所動。
顧客是上帝，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唄。
點完東西之後，她伸出兩根青蔥似的手指，夾住一塊塊火鍋料往湯裡面放。跟其他人一樣，沒有打開電源加熱……
搞定所有人，這時才看見王明站在收銀台後，對我擠眉弄眼。
我有些好奇，走過去問他搞什麼鬼。
近點看，王明的臉色竟然白的像一張金紙，躲在收銀台後面的身體瑟瑟發抖。
剛走近點，他直接把我拉過去，上下牙齒直磕巴：「張，張青……我們好，好像攤上大事了！終於，終於知道為什麼……這麼高薪水，請我們來夜班……」
我知道他還有下文，於是耐心等他。
他緊抓我的胳膊，手心滿滿的都是汗水，用手指偷偷指著在吃東西的眾人：「這……這些……人沒，沒影子！」
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我渾身的汗毛瞬間豎起！
昏暗的燈光下。
這些吃東西的客人，不管是那幾個小混混，還是渾身濕漉漉的女孩，他們就腳下全都沒有影子！
我從小在農村長大，沒少聽老一輩人家講些離奇古怪的故事，其中清晰的記得這樣一件事，那就是鬼在鏡子里照不出影子的。
想試試這些客人是不是鬼，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我和王明說了這件事，他沒有更好的辦法，也只能同意試探一下。
店裡面一時找不到鏡子，我只好拿出自己的手機，用屏幕充當鏡子使用。兩個人躲在櫃檯後面，雙眼緊盯著屏幕，緩慢的轉向店中的客人。
在下一刻。
我感覺自己頭皮猛地發炸，明明坐著那麼多客人，但屏幕里映出來的卻是空無一人，桌椅上空蕩蕩一片。
王明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他的臉色很不好：「我們……我們要死在這裡了。」
我一時間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強作鎮定：「你別想太多，無冤無仇的，它們有什麼理由害咱們呢？」
王明哭喪著臉：「鬼要害人，還需要理由嗎？」
我語塞，這確實不需要什麼理由……
我腦子一片空白，眼角餘光落在胸口的黑色工作證上，上面一排字映入眼帘：「夜班工作人員，值班期間，不得擅離店鋪，否則後果自負！」
這些腥紅的小字在黑色卡片上格外刺眼，特別是那「自負」兩個字。
自負……性命安全自負嗎？
就在這時，那幾個混混突然站起來，齊刷刷往收銀台走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它們蒼白的臉上，比剛進店時多了一絲猙獰。
我腦中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雖然很想衝出去……但工作證上「後果自負」四個字，就像一根魚刺般卡住喉嚨！
就在這時！
王明大叫一聲，竟然推開收銀台隔板，衝出火鍋店！人一下子消失在茫茫的霧氣之中……
我傻愣在原地，這萬萬沒想到的事情。
這是要害死我呀！
我心裡瞬間，把他全家往上十八代全部親切問候了一遍！
混混已經近在眼前，其中一個把手伸過來，我絕望的閉上雙眼，早知道就不管什麼破工作證警告，直接跑了！
「結賬……」陰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聽這聲音又重複了一遍：「結賬。」小心的睜開眼睛，只見那看起來是像老大的混混，手裡捏著一張1億的鈔票，陰沉的看著我。
原來不是要害死自己，我突然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顫顫巍巍的接過鈔票，又要面對另外一個蛋疼的問題……這巨大面額的錢，要怎麼找？
在我不知怎麼辦的時候。
那混混忽然一轉身帶著旁邊幾個，面無表情的走出店門，也消失在霧氣之中消失了。在它們走後，陸續又有幾個客人站起來結賬，用的全部都是嚇死人的1億冥幣。
看來鬼也沒想象中那麼可怕……
就在我鬆一口氣的時候，手機忽然來了一條簡訊，是王明發的，只有短短兩個字：「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