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114章 ，艱難選擇

話還沒說完，一道銀光刷的朝著他****而去。

小雨急忙一縮頭，銀光擦著他的頭頂的頭髮而過，刺的一聲將他身後的厚重的天鵝窗帘釘在牆壁上。

回頭看一眼釘住窗帘的匕首，小雨摸了摸自己頭髮，臉色刷的蒼白如紙，戰戰兢兢的朝流蘇陪著笑臉：「殿下，息怒，息怒，我馬上就去幫姐姐找衣服。」

話音未落，人影就不見了。

跑的真是快，我砸了砸舌頭，回頭偷偷看向身後的流蘇。

他表情淡然，眼裡卻噙著極淡的威脅意味，見我偷偷看向他，立刻眼裡立刻浮現如水的溫柔：「薔薇，沒事了。」

我低下頭，看了看裹在自己身上的白色西服。流蘇比我高出許多，他的西服套在我身上，衣擺遮到我膝蓋，基本該遮的地方都遮住了。縱然如此，我還是覺得很尷尬，心裡總有種找個地方躲起的衝動。

躲起來的是不可能的，為了讓自己忽略掉這份難堪，我只好低著頭用右手不停的扣著左手的掌心。

摳了一會，流蘇忽然湊到我耳邊問：「薔薇，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我不解的抬頭看向他。

「沒怎麼，那你為什麼不停的扣我的手心？」他幽深的視線落到我扣著的掌心上。我低頭仔細一看，臉頓時又燙了幾燙，尷尬中我居然把他的左手當成了自己的左手，右手抓著他是手，不停的在他掌心裡撓著呢。

「不是，我……我以為是我的手。」我慌忙的鬆開他的手，難堪的無地自容，不敢看他，只是死死的盯腳下的大理石。

「能做你的左手，我求之不得。」他輕聲說著，裹緊了我身上的衣服，忽的抱起了我。

我抬起頭緊張的抓住他袖子：「你要……要幹嘛？」

「回家，小雨這半天還沒出來估計是找不到衣服了，我車就在外面，去我家換衣服吧。」他抱著我朝樓梯走去。

心不可抑制的狂跳，我縮在他的懷裡，臉頰埋在他的胸膛上。

冰冷的胸膛，沒有心跳的律動，沒有呼吸的節奏。

我悄悄的抬眼看向他，我的視線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光潔的下巴，線條優雅迷人，幾點血跡沾在上面，像是雪地盛開的梅花，。

世上的還有誰的下巴像他這樣迷人？僅僅一個下巴都這麼好看，都這麼迷人，所以他不是人，人類是沒有這麼魅惑的魅力的，所以他是吸血鬼。

吸血鬼！

世界上為什麼要有吸血鬼呢？他要是人該多好啊！

他要是有心跳該多好啊！

他身體要是溫暖的該多好啊！

狂跳的心，一點點的冷下去，視線不知不覺變的模糊，我側過臉，緊緊的貼在那冰冷的胸膛上，兩手死死的抓著他衣袖：「流蘇，你下巴真好看。」

「呵呵，好看么？我不穿衣服的樣子更好看。」頭頂，他聲音帶著笑意，不輕不重，像小溪從山谷里流出。

臉上剛剛消下去的火辣再度涌了上來。

流氓就是流氓，長的再好看還是流氓。

我頭埋在他的胸前，蹭了兩下，蹭乾眼里溢出來的淚。想了想，揚起頭問他：「你身上的傷疼么？」

他低下頭看著我：「疼，你看我臉頰都還青的。」

先前原本滿是污血的臉，此刻已乾乾淨淨，只是兩側的臉頰有些烏青，不過這絲毫不影響英俊的容貌，依舊那麼的好看。我看的心疼，伸手撫著他的臉頰，順帶把他下巴上的幾滴血擦掉。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成這樣」。我滿懷內疚的道歉。

他的神采飛揚的眼睛忽然暗了暗，隨後又對著我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薔薇，永遠不要和我說對不起，我不想你跟我說這個三個字。」

我盯著他：「那你想聽我說什麼？」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果然，這傢伙立刻笑意盈盈的看著我：「我想聽你說先前你說過那三個字。」

我臉再度一燙，卻硬著頭皮裝糊塗：「我先前說什麼了的啊？我忘記了。」

「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你說，你……」他抱著我下樓梯，眼裡溫柔的幾乎溢出水來。

「下樓梯的時候專心。」我紅著臉飛快的打斷他的話。

「薔薇，我愛你。」他突然停住腳步，黝暗的雙眸里盪起了一圈圈的漩渦。

我臉紅的幾乎溢出血來，羞澀的想迴避他火熱的目光，視線卻被他幽深的雙眸吸引，不由自主的跌進去。

「薔薇，我愛你！」

溫柔的五個字化成一縷溫柔的風無聲潛進我心海，激起了陣陣漣漪，心田湧起一縷甜蜜。

「我也愛你。」我鼓起勇氣，伸手摟住他脖子。

什麼吸血鬼，什麼婚約，都見鬼去吧，我愛眼前的這個男人，無論他是人是鬼，我都愛他。

他凝視著我，眼眸似揉進了無數星光，瀲灧閃爍，艷紅的唇角勾起，優曇般的微笑緩緩的自他的唇角綻放，他俯下頭，在我額頭輕輕的吻「：我也愛你」。

淡淡的薔薇花香將我包圍，時間在剎那間停頓，無數的薔薇花盛開，我變成其中一朵，雪白的花瓣輕輕盈盈的隨風搖曳，如水的月光照在我身上，溫柔而甜蜜。

世上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嗎？

我摟著他脖子，將頭緊緊貼在他冰冷的胸膛之上：「流蘇，謝謝你救了我。」

「想謝我，那就以身相許。」他下巴擱在我頭頂。

我身子一僵，抬頭看著他。

「不願意？沒關係，薔薇，我可以等待，你這輩子不願意，我就等你下輩子，你下輩子不願意，我會等你下下輩子，總有一次你會被我感動，會願意嫁給我，我會一直等。」他溫柔的看著我，眼裡的深情將我淹沒。

我又感動又驚訝：「你願意娶我？我以為你只想和我談一場戀愛。」

他收斂了臉上笑，認真的看著我，「我愛你，自然就想你娶你。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想將她娶回家，小心的呵護她，為她遮風擋雨，想著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送到她的面前。薔薇，我對你就這樣。我想娶你，想為你遮風擋雨。」

我被他話打動，心跟著他的話，一下，一下，如鼓般跳了起來。更緊摟住他脖子，抬頭飛快的在他的下巴上一吻：「給我點時間，我得先和歐陽風說清楚這一切。」

他一怔，獃獃的看著我似不敢相信，我迎著他的目光微笑。

好看的眉頭瞬間鬆開，眼裡浮現又驚又喜的表情，他滿懷歡喜的開口：「薔薇，你說的是真的？」

我微微一笑，狡黠的說：「我可沒說嫁給你，我只是說先和歐陽風說清楚，和他解脫了婚約，我才能和你拍拖，你要是對我不好，我就踹了你。」

「不會的，我會是中國最好男友的。」他極為愉快的一笑。因為心情太好了，他兩條墨黑的眉都跟著輕抖了幾下。

我臉緊貼在他胸膛上，整個人像被放到了蜜罐里，每個細胞都甜蜜愉悅的跳動著。

這種甜蜜是我從來沒有過的，這就是愛情吧，這就是所謂的愛情甜蜜如蜜？

回想先前的兇險的一幕，我有種身在夢中的感覺。

我好想問流蘇這是不是夢？此刻情景實在不適合聊天。

所以我只能一臉甜蜜的的縮在他的懷裡。下了樓梯，看到阿納斯如死人一樣的躺在冰冷的大理石上，身下一片鮮紅。

我縮在流蘇懷裡小心的問：「流蘇，他是不是死了？」

「他是昏過去了，我還真希望他是死了。」流蘇瞟阿納斯一眼，磨著牙回答。

阿納斯是流蘇同父異母的兄弟，也就是除了他父親之外這個人是他最親的人了，明明是手足，卻非要拼個你死我活，真是讓人覺得遺憾。

不過，這兄弟倆之間的矛盾不是我能左右的，問完后我閉上了眼睛。

走著走著，流蘇忽然停住了腳步。

我有點驚訝，睜開眼，頓時全身都如針扎般的難受，手鬆開流蘇的衣服，想從他懷裡跳下去，又想到自己此刻除了身上的外套，裡面全部光溜溜的，便止住了動作，僵硬著身體縮在他的懷裡，緊張萬分的看著對面。

對面幽暗大門后慢慢踱出一個幽暗人影，那人影攜著清幽暗的月光，朝我一步一步的走來。他身上似壓了千斤的重擔，身子有些輕晃，每一步走的都似很艱難。

最終，他停在我和流蘇面前，微抖的目光將我從頭掃到腳，又從腳掃到頭，那張帶著病容的臉白了又白，好似像一戳就破的白紙。

最後他的目光釘在抱著我的流蘇身上。

我在他的審視下，全身如同被火燙了一般，每個毛孔都難受的要命，蠕動著嘴巴開口：「歐陽風，我……」

他截斷我話：「薔薇，對不起，我來遲了。」聲音很輕，帶著明顯的顫音。

我合上嘴，他站我對面，眼底藏滿了脆弱的恐懼。

「歐陽風……」後面的話我不知該說什麼了，此時此景似乎說什麼都不對。

歐陽風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伸手扯了扯自己衣角，朝流蘇勉強笑了笑，然後向我伸出雙手，語調恢復了平時的溫柔寵溺：「流蘇很謝謝你救了薔薇，現在我要帶她回家，回頭再來感謝你。」

流蘇抱住我手就加大了力度，無不嘲諷的看歐陽風：「你覺得我會放心的把她交給你嗎？我是不會放開她的。」

看到歐陽風臉色瞬間變的難看，頓了頓繼續「因為你根本就沒有保護薔薇的能力，我不會再讓她呆在你身邊受苦了。」

歐陽風的雙肩輕晃了一下，整個人似風吹就倒般是蒼涼。

他深吸一口，垂在雙側的手握成拳，目光求證似的看著我。

我看著他越來越蒼白的臉和越來越黯淡的眼神，心裡難受的要命。歐陽風和流蘇，兩個在我生命中無比的重要的人，誰我都不願意去傷害。

現在，無論跟誰走，另一個都會受傷的。

猶豫了一會，我抬頭對流蘇說：「先放我下來。」

流蘇眼神輕閃了一下，伸手扯著我身上的衣服把我包裹好，然後用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將我審視了一遍，看到沒有一點春光外泄，才一臉不甘的將我放到地上。

我光著雙腿，套著流蘇寬大的西服站在兩個男人中間，左右看了幾回，很無奈的做了一個決定：「我要回自己的家，你們誰也別管我，都先出去，我自己回家」。

話一出，流蘇似輕噓了一口氣，眼神瞬間晶亮起來，歐陽風的臉色卻又白上幾分，身體微晃了一下。

看到流蘇眼裡的欣喜，我忽然悟了過來，我原以為這個誰也不會傷到的決定，其實對歐陽風來說的也是一種傷害。他是我未婚夫，我現拒絕了跟他回家，要獨自回家，這種疏離本就是一種傷害。

心如針扎般的痛了一下，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

「薔薇，看清自己的心，有些事情你就不能在逃避，勇敢點。」流蘇握住我手，雙眸深深的看進我眼睛。

我知道他意思，先前我確實下定決心和歐陽風攤牌，但是現在看到他這樣我又什麼都說不出口，內心不斷的在動搖，我真不想傷害他，不想看到他痛苦難過。

我的心已經愛上了這個握著我手的吸血鬼。

我還能呆在歐陽風身邊嗎？他能接受我的分手嗎？

我能和流蘇一起嗎？我能和他相愛嗎？人類和吸血鬼會有好的結果嗎？

我很茫然，眼前升起了茫茫的白霧，那白霧將我淹沒，遮住我視線，我站著原地，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就跌進那看不見的萬丈深淵。

「薔薇，跟著自己的心走，不然傷人傷己。」流蘇握住我手緊了緊，溫暖的聲音如同陽光般穿過層層的白霧，直達我心臟。

眼前豁然明亮，那雙寶石般的眼睛正溫柔的注視著我。

沒有平時玩世不恭和桀驁不馴，那雙眼睛溫暖而明亮，像一汪寧靜的秋泉。

心忽的一暖，勇氣頓生，決定和歐陽風好好談談了，我既然已經明白自己的心，就算不能和流蘇在一起，也不能繼續呆在歐陽風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