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第154章 偷襲成功

如果這次我不手，流蘇就會對我徹底放下防備，下次再動手勝算才會更大。想來想去，我最終放棄此刻偷襲流蘇的念頭。

剛從閉眼重新躺好，流蘇就醒了。他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摸了摸我額頭，起身離去。

心在他離去半天後還狂跳不止，幸好我沒有動手，他真是在試探我。

好不容易心跳恢復正常，小雨又進到房間，他在我床邊站了一會，見我閉著眼睛沒有異樣，又出去。

就那麼在床上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我肚子餓的前胸貼後背，心琢磨著，得快點動手，不然就這樣在床上躺幾天我就得活活餓死了。

門再次被人推開，聽腳步聲是小雨和流蘇。

「殿下，手裡端的是什麼？」小雨跟在流蘇身後問。

「解藥。」流蘇聲音聽起來很高興。

「守護蛇的解藥不是餵了她嗎？還喂什麼解藥啊？」小雨疑惑不解，我同樣也疑惑著，什麼解藥，難道我身上還有其他的毒？

正想著，感覺身邊的床塌陷下去，淡淡的薔薇花香湧來，兩片冰冷的挨到我唇上。我還來不及思考，流蘇是舌頭就卷著一顆藥丸送到我嘴中里。我含著藥丸，心裡猶豫著要不要吞下，清涼的水從流蘇的唇間渡了過來，強迫將我藥丸吞了下去。

藥丸吞下去后，流蘇的唇並有立馬離開我的唇，而是含著我唇輕輕的吸吮起來。他吻的溫柔纏綿，讓我緊張的精神恍惚起來，彷彿又退回到曾經的時光，他還是那個深愛著我的流蘇。

好想時間就此停留，生命中彷彿沒有那些仇恨，只他的吻，他的溫柔纏綿。

我這麼想著，什麼時候把藏在袖子了匕首握到手中，我都不知道。

直到他痛苦的低呼聲響起，我才發現自己的眼角溢滿淚水，手中匕首的插進了他的胸膛。我睜開眼看著他，看著他的憔悴的臉瞬間變慘白，看著那雙曾我無比著迷的眼睛里湧出絕望的光。

「薔薇……你……你……你……」他依舊緊緊的擁著我，神色痛苦絕望，一連說了三個你，他最終沒有說出後面的話，只是把頭擱在我肩膀上。

我不想殺他，一點也不想殺他。可我忘不了爺爺的死。

仇恨拉著我動手偷襲。

「流蘇，我恨你。你殺了我爺爺，殺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我恨你」。眼前浮現出爺爺死時的樣子，極度的恨意瞬間充斥了我大腦。

我左手摟住他的背，握著匕首的右手猛然的往前一送。

血從流蘇的胸口流出，沾滿了我手。我知道我偷襲成功了，匕首插進他的心臟。劇烈痛在這一瞬間瀰漫到全身，痛到我大腦出現的短暫的空白。

「薔薇……不要難過，你為爺爺報仇了，所以……你不要難過。」流蘇輕輕的在我耳邊說。

我極力穩住虛軟欲到的身體，將頭無力靠在他肩膀上。

是啊，我終於報仇了。

爺爺我跟你報仇了。

我不難過，我很開心，我要笑，因為我報仇了。

想自欺欺人的擠出一個笑，唇角的肌肉像是僵硬冰塊根本不受我的控制，我心中疑惑起來，怎麼才算笑？怎麼才會笑？

在著短暫的幾分鐘里，我似乎忘記怎麼才能笑。

「薔薇，報了仇，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和歐陽風結婚，他不適合你，找一個疼你愛你的男人，快快樂樂的過往下半生。我城堡里很多古董，很值錢的，你看上什麼就拿，喜歡的話，都拿走也可以，這樣你以後就不會為錢發愁了。」流蘇的話斷斷續續的響在我耳邊。

眼淚不停的湧出眼眶，我揉著眼睛，不停的在心裡對自己說，笑啊，笑啊，不準哭，報了仇，你該笑。

我努力的回想要這樣才會笑，卻怎麼都想不起來，腦子一片茫然。

「薔薇，還有，你手腕上的那串鏈子不要弄丟，它可以保護你以後不被鬼怪騷擾。還有……以後晚上沒事別出門，你身體的煞氣重，晚上出門容惹麻煩。」流蘇摟著我在我耳邊叨叨絮絮的說著。

他說的每一個字最後都和他胸前流出的血，鑽進我的衣服，鑽進的我肌膚，鑽進我心臟，絞的我心臟每一寸都疼痛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在巫靈山為了藍寶石差點殺了我，後來又殘忍的殺了我爺爺，現在你又跟我說這些，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到底想把我怎麼樣？」心痛到極致就轉化成了怒火，我推開流蘇，發瘋的似的朝他咆哮。

流蘇在小雨驚天動地的大叫里從床上跌倒地上。

他胸前還插著阿納斯給我的匕首，血咕咕的從匕首下流處，弄他胸前一片鮮紅。小雨奔到他身邊，一張小臉白的嚇人。他跪到流蘇身邊，小臉顫抖的看向我：「你為……為什麼要殺我家殿下。」

因為震驚和驚懼，他聲音都是顫抖的。

流蘇胸前的血刺的我眼睛生疼，十指抓著床單扣進掌心，我盯著他胸前的傷口機械的回答：「因為他殺了我爺爺。我要為我爺爺報仇。」

「殿下怎麼可能會殺你爺爺？不，不可能，你肯定弄錯了。」小雨大叫起來。

「我親眼所見。」我大喊。

「殿下，殿下，你真的殺了她的爺爺？」小雨低頭問流蘇。

流蘇從地上掙扎著坐起來，血從他捂住傷口的指縫中源源不斷的流出，打濕地毯，他看著我，眼神晦暗失色：「是我殺了薔薇的爺爺。薔薇，我做了那麼多的壞事終於遭到該有才報應了，你要好好的活著，好好的活著……你要幸福，要幸福。」

他流著血從地上爬過來，上身俯在床邊，艱難握住我的右手：「薔薇……你要幸福！」

幸福兩個字被他說的模糊不清，我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為什麼要這樣，活著的時候對我無情無義，快死了卻什麼都在為我著想，是想我內疚嗎？我甩開他的手，沙啞著嗓子說：「流蘇，你不要假惺惺了，別以為這樣說點好話，我就會內疚。不，我不會的，這一生我都恨著你。」

流蘇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凄慘悲傷的笑。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掙扎著起身，扶著牆壁慢慢的朝外走去。他走的艱難緩慢，小雨抽泣著跑上去扶住他。

流蘇的頹廢的身影從我眼前消失，我跌坐在床上，心像掏空了般，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會死嗎？他會死嗎？

他心口流了那麼多血，還能活嗎？

心底既期望著他死，又盼著他沒有事。這種複雜的情緒折磨的我幾乎瘋掉，我走出房間，腳像踩棉花似往外走著。

出了房間是兩側掛著油畫的陰暗走廊。

順著走廊走幾分鐘，一個旋轉樓梯出現在眼前。我站在樓梯上不知何去何從。沒有殺死流蘇之前，殺死他為爺爺報仇是支撐著我活下的信念。

刺殺流蘇成功后，我似乎生無可戀，支撐我的信念消失，我茫然不知所措。

我像一個傀儡的似的在城堡里轉悠，看到一扇門就上前去推開。我想知道流蘇到底怎麼樣了。

不知道在推開了多少扇門后，小雨出現在我面前。

他把銀匕首丟和一個黑色的布袋丟在我面前，冷著臉說：「袋子裡面的東西是我家殿下囑咐我帶給你的，每一樣都價值不菲。把這些帶出去賣了，夠你生活幾輩子的了。」

我撿起銀匕首，貼身藏好，想問問小雨流蘇怎麼樣了？但是我不敢問，無論是那個結果都不是我能承受的。

「你帶著這包東西走吧。我家殿下叫我告誡你，遠離歐陽風，還有永遠不要輕信任何人。」小雨又說。

小雨的話像刀一樣絞動我的心，卡在喉嚨的話終是艱難的問了出來：「他怎麼樣？」

這一問，小雨立馬紅了眼圈。我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他憎恨的翻了我一眼，折身離開。我沒有追，虛脫的坐在地上。

沒有答案是最好的的。我不敢去猜測流蘇現狀，休息了一會，站起來拖著身體搖搖晃晃的離開。

走吧，就這樣走吧，無論流蘇的結果是什麼我都不會踏進這個城堡。

踏出城堡大門的時候，我遇見了歐陽風。

歐陽風看到我，跑過來張開雙臂想要擁抱我，大概看到我臉色不對，手伸到一半僵硬住，小心的問：「薔薇，你怎麼了？」

我直勾勾的看著他：「我殺了流蘇，我殺了流蘇。」

「你把流蘇殺了？他死了？」他驚詫的提高聲音。

歐陽風的話讓我身子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流蘇死了，流蘇死了，那把匕首被我插中他的心臟，他必死無疑。我突然意識我真的殺了流蘇，我殺了他。我真的殺了他。

我像一片顫抖的葉子，哆哆嗦嗦的蹲在地上，心裡疼的難受。

「薔薇，薔薇，你為爺爺報了仇，你該感到高興才對啊」。歐陽風伸手來拉我。

是啊，我為爺爺報了仇，該高興才對啊。

「別難過，你忘記流蘇是怎麼殺死爺爺的？你忘記他是怎麼對待你的？為了藍寶石他差點要了你命。薔薇，這種人不值得你難過。走我們回家」歐陽風拉著我顫抖的手，把我扶起來。

我機械的跟著他邁動著雙腿，走了兩步，猛然覺得有點不對，歐陽風怎麼知道爺爺是流蘇殺的，因為不想拖累他，我從來沒有跟他說殺死爺爺的人是流蘇。

他怎麼會知道是流蘇的殺死爺爺的？

這個念頭只是從我心裡一閃而過，我沒有往更深處去想。跟著歐陽風走到台階的最後一級的時候，我猛的掙脫了歐陽風的手，風一般的朝著城堡跑去。

「薔薇……」歐陽風喊我。

我站在城堡門口，回頭看著站在最後台階上的他：「歐陽風，謝謝你對我的照顧，但是我不想離開這裡。」

是的，我不想離開。爺爺死了，流蘇也死了，這個世界對我就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我不想一個人孤單的活著。我要去找他們。

我朝歐陽風揮了揮手，轉身朝城堡半開的大門走去。

「薔薇，你是找流蘇嗎？你忘了他和你之間的血海深仇？你忘了他差點要了你的命？他對你這麼冷酷無情你為什麼還總是對他念念不忘？」歐陽風在我背後大喊。

「他死了，我和他之間的仇恨也就消失了。我不想一個人孤單的活著，我要去找他們，我要去找爺爺。」我踏進城堡的大門，側身看向歐陽風。

我把流蘇殺死了，我再把自己殺死為他報仇，那所有的恩怨都消失了。

「薔薇，那想過我沒有？你死了我怎麼辦？」歐陽風發瘋般的朝我跑來。他跑到我跟前，兩手抓住我胳膊，拖著我外走「薔薇，我不准你死，我要你陪著我，我要你永遠都留在我身邊。」

「歐陽風你不知我活著有多痛苦，你就放我走吧。」我想掙開歐陽風的手，歐陽風卻不顧我的掙扎，強行拖著我往台階下走。

拉扯著中，我和他腳下一滑，相互拉扯著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滾到台階底的時候，一陣藍光劃過，我看到歐陽風的褲子口袋裡滾出一顆藍色的寶石。寶石在滾到我手邊時停了下來，閃爍著耀眼的藍光。

藍寶石？我一把抓起藍寶石。

在我剛抓起寶石，歐陽風的手就抓在了藍寶石剛才落下的位置。

我將藍寶石護在胸前，警惕的瞪著歐陽風，蹬蹬的往後退：「藍寶石怎麼會在你這裡？你不是說藍寶石被流蘇搶走了么？」

「前幾天我遇到流蘇，從他手裡搶過來的，」歐陽風的臉色變了幾變，朝我伸出手。

我不信他這麼輕易的就從流蘇手裡奪回藍寶石，搖著頭後退「這藍寶石到底怎麼會在你手裡？」

「就是我從流蘇手上搶過來的。上次遇到他，他非常的虛弱，我就從他手裡搶回了藍寶石。薔薇，你知道的，我從巫靈山回來靈力就一直在慢慢的恢復，我現在比你想像中的要強大。」歐陽風盯著我手裡的藍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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