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 陷入沉睡

歐陽風搖搖晃晃的站在許文麗面前，兩手緊緊的抓著她的雙手。

許文麗看著他，臉色慘白，一動不動，像一座雕像。

「你瘋了？」我衝過去，朝她狂吼。

許文麗兩手鬆開，搖著身體後退，兩眼死死的盯著歐陽風不斷的流血的胸口——一把水果刀正明晃晃的插在他的胸口。

許文麗一鬆手，歐陽風就朝地上倒去。

我慌忙伸手抱住他，他沉重的身體帶著我坐倒在地上。

跌坐在地上的瞬間，我腦子裡閃過李文麗昨晚在電話里說的話：「是啊，那麼優秀的男孩子誰不喜歡？我喜歡他喜歡到想殺了你把他搶過來」。

原來，那不是一句玩笑。

「歐陽風，你挺住，我馬上撥打救護車，你一定要挺住。」我握住的他手，又朝呆立不動的許文麗大喊：「快點撥打救護車。」

此時，我思維異常的敏捷，沒有絲毫的空白和停頓。

許文麗這才回過神，急忙掏出電話撥打120。電話一掛，她就被人一巴掌扇了飛出去，歐陽倩冷著臉出現，她擋在我和歐陽風面前，盯著李文麗，眼裡滿是殺氣。

歐陽倩怒了，我幾乎能看到她身上燃燒的這熊熊憤怒之火。

我真怕她一拳把李文麗砸死。

「我沒有想要殺歐陽風，我想殺的是蕭薔薇。」李文麗被歐陽倩的氣勢嚇著，捂著臉縮著走廊的一角。

歐陽倩走過去，一腳踹在李文麗的胸口上。

李文麗慘叫一聲，被踢趴在地上。歐陽倩一腳踩在她的手指上，對著她就是一陣狂毆。

我很擔心李文麗就這樣就被歐陽倩打死了，正要開口阻止時，依在我懷裡歐陽風似知道我所想般的開了口：「姑姑……別……打了。」

歐陽風一開口，歐陽倩就住了手。

李文麗被打的鼻青眼腫，已被打的不成人樣，滿臉鮮血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我也沒時間管她的死活。

低頭看著懷裡歐陽風，胸口流出血將他的衣服潤濕，流到了我婚紗上，白色婚紗被染紅，我的心也跟著流血。

眼淚在歐陽倩出現后，潮水般的往外涌，一串串的落在他的臉上。

「薔薇……別哭……我……沒事。」歐陽風看著我吃力嚅動著蒼白的雙唇。他頭髮蓬亂，氣息虛弱。

我眼淚落的更加密集了，雨點般的滴在他臉上。

他伸出手，抹去我臉頰上的淚，將唇湊到我耳邊，聲音像虛弱的像是從牆縫裡擠出來一般：「薔薇……別哭……你哭……我心會痛的。」

虛弱的幾個字，如雷電般擊在我心上。

淚水傾盆而出，視線模糊成一片，我看不清懷中男子的臉，看不清他微笑的唇，看不清他的脈脈深情，卻能感覺他發至心底的愛戀。

能為我付出生命的人啊，此生，我拿什麼來償還你的好？

歐陽風被救護車送進了醫院。

我看著他被推進急救手術室，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不會死，不會死。

歐陽風不會死的，他還要做我的守護神的。

我那麼麻木的站著，忘記周圍的一切，一心等著歐陽風出來。

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不知道過了過久，急救室的指示燈終於熄滅了，歐陽風被推出了手術室。

我和歐陽倩同時奔過去。歐陽風躺在在推床上，雙目輕閉，像是睡著了。

「醫生，他怎麼樣？」歐陽倩問摘下口罩的主刀醫生。

主刀醫生看著她，語調沉重：「插在歐陽少爺胸口的刀已經被拔，手術很成功，但是歐陽少爺在手術途中昏迷過去，要是在三天里他醒不過，就會永遠沉睡下去。」

我只覺自己提在嗓子口的心臟忽的落了下去，又忽的提了起來，然後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的揉捏。

痛的身子一顫，兩腳發軟，身子朝後倒去。

有護士眼疾手快的扶住我。

主刀醫生朝我看過來，安慰的口吻：「別著急，這三天里你們要不停的和他講話，刺激他的意識。只要醒過來，沒事了。」

歐陽倩伸手抓住我胳膊，手指掐進我的肉中，用命令的口吻說：「蕭薔薇，你不能倒下，這三天你要寸步不離的陪著歐陽風，把他喚醒。」

那一瞬間，我真的很累，想閉上眼睛睡上一覺。

從還魂后，我就一直是強撐著，身體早已透支，再被醫生的這番話一打擊，差點倒下。歐陽倩的話，無疑是針催化器，讓我身上的疲憊瞬間消失。

歐陽風沒有醒來，我怎麼能倒下？

後面的三天，我坐在歐陽風的床邊，握著他的手，不分日夜和他說話。

從小時候的到高中，這十九年的點點滴滴，都被我用語言在他耳邊回顧了一遍。也是這次徹底的回憶，我突然驚覺，我真的欠了他很多。

十幾年的相伴，他對我的好，對我愛護和關心，一點一滴我都記在心中，從小就失去父母，他早成了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

蕭薔薇，這個世界上，你找不到還比他對你更好的人，你不愛他，還能愛誰？我在心底問自己。

腦子忽然閃過流蘇的笑臉。

想起，還魂時他躺在地上的模樣，心更難受了。

也不知道那傢伙死了沒？爺爺一直沒回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情況。

那人渣死了最好，三番兩次的害歐陽風我怎麼還會為他擔心？

伸手壓了壓歐陽風身側的被子，我從屜子里摸出下午買來的香煙，抽出一根，拿著火機，走向陽台。

已經兩天兩夜，這兩天兩夜裡我的睡眠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拉著歐陽風的手，說話說的嗓子都沙啞了。現在，只要一閉眼，我隨時就能睡著，為了提醒，保持頭腦的清醒，我下午在醫院門口買盒香煙。

凌晨兩三點，病人都睡著了，醫院裡很安靜。只有少數幾個窗戶亮著燈。

我仰頭看著滿天繁星，噓了口氣，將香煙含在口中，火機湊到香煙下按燃。

橘黃色的火焰亮起，將香煙頭包裹住。

我知道香煙可以提神，卻從沒有抽過。上高一的時候，有一陣子極為迷戀抽煙的女人，總覺得抽煙的女人頹廢中透著別樣的美麗。

曾想偷偷的買了香煙來過癮，卻總因為歐陽飛看太緊沒有機會。

煙被點燃，吸了一口，煙霧嗆進喉嚨，難受的我輕咳起來。我手指笨拙的夾住香煙，從口中抽了出來，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在抽。

喉嚨再度被嗆到，我皺眉咳嗽起來。

真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抽煙，這煙味真不咋樣，嗆人難受。我學著電視里抽煙的女人那樣，一手夾著香煙，姿態輕浮的靠在牆壁上。

煙夾在手指間，裊裊的煙霧熏的我眼淚盈眶，我揉了揉眼睛，掐滅是火焰，決定把煙丟掉。

看來煙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抽的，我還是不適。

走到欄杆邊，我伸出手，打算把滅了香煙就這樣丟下去。

一低頭，我看到樓下站著的一個白色人影，心被針扎似的，猛的跳動了一下。

流蘇站樓下，兩手插在褲兜里，正仰頭看著我。

這禍害還沒死呢。

我低頭看著他，想到躺在病床的歐陽風，心頭躥起一陣怒火，瞪了他一眼，轉身回房。

一秒鐘后，我端著一盆冷水從陽台狠狠的潑了下去。

滿滿一盆水澆在流蘇一身，看著他濕漉漉的站在樓底，我心順了不少，心裡猶豫著要不要把手裡的盆子也砸下去。

他望著我，如水的月色下，那對寶石般的眼睛失去往日的光澤，竟帶著幾分凄涼。

我縮回拿著盆子的手，要是把他砸死了，我得跟著坐牢，太不划算。

看了樓下那孤單的身影一眼，我轉身回房。

剛走進房間，桌子的手機就響了。我的手機在上次遇到厲鬼的時候摔壞了，這個新手機是歐陽倩前天給我的，卡是我以前的。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歐陽風，走到陽台。

流蘇依舊保持著剛才的仰頭看著我姿勢，只是手裡多了個手機。

我望著他按下接聽，口氣如冰：「你又想做什麼？歐陽風被害成這樣你還不滿意嗎？」

「薔薇，對不起。」電話里傳來他聲音，很低，有點虛弱。

「別和我說對不起，也別和我說什麼是為了我好。請你馬上離開，你要是想在傷害歐陽風，別怪我無情。」我語氣冷的駭人。

流蘇看著我，遙遠的距離讓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我明顯的看到他的身子輕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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