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重返案發現場
有的時候,飯來張口這種事並不是一件好事。就比如我現在,被關在拘留室里,雖然到點了有飯吃,但是失去了人身的自由,就像一頭關在圈上待宰的豬一樣,那也是一見十分惶恐而不安的事情啊。
我躺在拘留室里那張狹窄的小床上,仰望著白色的天花板,看著狹小空間里的四面牆壁,總是幻想著有一個能救我於水火之中的蜘蛛俠出現,然而理想總是很飽滿,現實卻是很骨感的,我明白我的生活不是一部科幻片,不是我想什麼它就滿足我什麼的。
時間在分秒之中靜默而逝。
拘留室內的光線也漸漸暗淡下來。
我的眼睛也漸漸的勞累。
在迷迷糊糊的眨眼之間,我似乎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到處充滿了黑暗,而我卻似乎看得十分光明。
我走在大街上,那條街似乎很熟悉,但是名字我卻叫不上來;那條街上住了許多戶人家,但到處都是關門閉戶的,大街上連一個叫賣的小販也沒有,難道都還在睡覺?不過,我走著走著,迎面卻碰上了兩個長相怪異的傢伙。
只見一人身穿一襲白衣,頭戴一頂高帽,上書「一見生財」四個大字,其身材瘦高,面色慘白,時不時還從嘴裡吐出一根長長的紅舌,雖面帶笑臉,但那舌頭吐將出來,卻也是陰森可怖的;另外一人,身穿一襲黑衣,頭上也戴一頂高帽,上書「天下太平」四個大字,其體態矮胖,面黑如炭。此人手上拿著一個「招魂牌」,相貌十分猙獰。
「下神將軍哪裡去?」穿白衣那傢伙見我走來,笑容滿面的跟我打了一個招呼。
尼瑪,「下神江軍」,這個稱謂有點特別啊,百家姓里有「下神」這個複姓嗎?老子這是頭一次聽說啊。
「兄台,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姓下神,只姓『江』,單名一個『軍』字。」我估摸著那傢伙是認錯人了,因此客氣地跟他講道。
「將軍說笑了。難道將軍不認識我們了?」穿白衣那傢伙依然笑態可憨的說道,不過這一句剛說完,他又把他那長長的紅舌頭伸了出來,差點把老子心臟病嚇出來。
我滿臉訝異地看著這兩個傢伙,然後搖搖頭,表示壓根就不認識他們。尼瑪,看著他們那副長相,真要認識他們,恐怕都要倒幾輩子的大霉啊。
「我是謝必安啊!」穿白衣那傢伙說。
「我是范無救。」穿黑衣那傢伙說。
尼瑪,這兩個名字,老子壓根就沒聽說過啊!
我還是很無奈地搖搖頭。
那兩個傢伙相互對視了一眼。
「靠,黑白無常你都沒有聽說過?」穿黑衣那傢伙忍不住爆了粗口。
「黑白無常!」哦,尼瑪,難道我到了陰朝地府了?媽呀,我還沒有活夠呀,連老婆都還沒有娶啊,怎麼這麼快就到了陰間了啊!
「兩位大哥,我的陽壽應該還沒有盡啊,你們千萬別來抓我啊。」我哭喪著臉對黑白無常說道。
「將軍,我們不是來抓您的。」白無常對我還比較恭謹啊。
「去辦點差事,碰巧路過這裡而已。」黑無常冷冷說道。這廝,老是板著一副臉,讓人看了就不寒而慄。
「那就好,那就好,兩位慢走,不送,不送哈。」我趕緊埋頭往前跑,頭也不趕回啊。
「下神將軍今天有點怪異啊。」背後,白無常說道。
「陽間待久了,久未謀面,見到我們,難免會吃驚的。」背後,黑無常說道。
尼瑪,這是哪跟哪啊,難道老子真到陰間了。
不行,得趕緊回去啊!回陽間啊,老子還沒有活夠勒。
我繼續順著街道往前走,往有光亮的地方走,我估計那就是回陽間的道。不過,尼瑪,怎麼那條街道好像沒有盡頭啊,這要走到何時?就當我快絕望之時,終於看到了一些有點氣魄的房子,最重要的是,那裡還有一座城門,哈哈,估計那是回陽間的門了吧,我有些欣喜若狂,不過當我走近,仔細看那城牆上的兩個大字,心就完全涼了。尼瑪啊,那城牆上面寫的竟是「豐都」兩個大字,這不是傳說中的鬼城嗎,我怎麼到了這裡啊!
「江軍,出來!」一聲猛烈的吆喝,打斷了我所有的思緒。
我睜眼,看到四面潔白的牆壁,陽光從天窗口射進來,我才猛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在拘留室里待了一夜啊。
再看看一臉肅穆的陳大警官,此刻正威風凜凜地站在拘留室門口勒,她這是又要提我啊!
我很難想到,剛才那刺耳的叫聲,竟是從她嘴裡叫出來的。
「看什麼看,說你勒,趕緊的出來!」又是一聲喝令,將我從南柯一夢的幻想之中,徹底地拉了出來。
「陳警官,我想上個茅房。」我伸了一個懶腰,走下地來,可憐巴巴地說道。
「懶人就是屎尿多——麻煩。」陳文娟白了我一眼。
聽了這話,我心裡很是不爽,暗道:麻痹的,就你勤快,還不拉屎尿了?
見我一副苦瓜臉,陳美女終於動了惻隱之心,對她身旁的一個男警察使了一個眼色,那男警察便帶著我去蹲茅廁去了。
事後,我又被帶到了審訊室。
「江軍,今天有沒有想起什麼需要跟我們說的?」王隊長夾著一支煙,眉頭微皺,緊盯著我的眼問。
「有!——警官,你們找到作案工具沒有?」我腦袋靈光一閃,尼瑪,竟然是殺人碎屍,那肯定就要有相當厲害的工具才行啊,那麼浩大的工程,難道就憑一雙手,就可以把那屍體大卸八塊,然後再揉成肉醬?
「怎麼,你想明白了,準備交代你藏兇器的地點了?」陳文娟不失時機的插了這麼一句。
草,這婆娘,怎麼總是戴著一副有色眼鏡看老子啊!難道是上輩子老子把她給拋棄了?
「我——我又沒有殺人,我哪裡來的作案兇器!我是問你們找到作案工具沒有。」我非常激動地說道。
王隊長和審訊桌前的幾個人對望了一眼,道,「你還是如實交代了吧——『天恢恢,疏而不漏』,等到我們找出來,你再想說就不來及了。」
「我——我真沒有啊。」我再次哭喪著臉,「不過,那個絞肉機是在上訂購的,追蹤它的發出地,肯定能找到購買人的信息——還有,我是把那個裝絞肉機的包裹送進了514房的,如果你們通過視頻監控沒有發現人把它帶出屋子的話,那它肯定還在514房間內。」
幾個警察聽我這麼一說,又相互對視了一下。
我看到王隊長更是遲疑地點了點頭。
「說得很有道理,小陳,咱們再去514房走一趟,一定要找到那台絞肉機,確定它的牌子和型號。」王隊長道。
「好。」陳文娟起身,準備和王隊長離去。
「王隊長,我也想去,麻煩你帶上我。」我見他們又要去案發現場,頓時有些激動,如果多找到些蛛絲馬跡,我的嫌疑不又減少了嗎?因此王隊長崩出話的時候,我就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可以。」王隊長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答應了我的請求。
陳文娟也不好說些什麼。
於是,王隊長,陳文娟,還有王隊長的司機和我,再次坐上那輛黑色的現代轎車,去到了案發現場。
我依然戴著手銬,被陳美女推著,來到了繽河路花樣年華514室外面。
走廊里還是很黑暗。
今天不知怎麼搞的,老子跺了幾次腳,走廊里的聲控燈就是不***亮。難道停電了?
我看著走廊里那些還閃著紅點的聲控開關,麻痹的,有電啊,咋會不亮了?
「別跺了,你把你那豬蹄子跺個眼,這樓道里的燈也不會亮。」陳文娟早就識破了我跺腳的意圖,聽見我直跺腳的聲音,她似乎很不耐煩。
「警戒線怎麼不見了?昨天走的時候誰撤了嗎?」王隊長走到514室外面,沒有看到警戒線,很是奇怪地問。
「不知道啊,應該沒人撤吧——會不會是被風吹到其他的地方去了?」陳文娟一臉茫然地回道。
「切,這走廊里窗戶都沒有,哪來的風?」我暗笑這j官的智商也太低了吧。
「是啊——走廊里哪來的風。」王隊長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們。
我地心猛然打了一個寒戰,尼瑪,走廊里不是沒風嗎,我怎麼感覺到背後涼悠悠的?
陳文娟的臉色也變得蒼白;此刻,她已經沒站在我的身後了,而是和我並排站在了一起,因此過道里雖然很是黑暗,不過她臉上的神色,我還是看得比較清楚的。
很顯然,她可能也感到了身後那風吹的感覺。
「小陳,鑰匙還沒有歸還給房主吧?你帶來了嗎?」王隊長問。
「還沒有,案子還沒有結勒,這間房子的鑰匙暫時還沒有還給房主,我帶來了。」陳文娟一邊說,一邊摸出鑰匙開房門。
陳美女開鑰匙的這個當頭,王隊長害怕我搞什麼小動作,他的眼睛一直放在我身上。
「呀,怎麼打不開?」陳文娟將鑰匙扭了好幾轉,也沒有打開房門,心中甚是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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