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月亮之上
大地
披著輕淡的光芒
溫柔得像你
帶著憂鬱的微笑
不經意地
溫暖著我的心窩
你在這
而我卻在離你
萬丈的遠方
我在這
而你卻在與我
觸不可及的地方
再沒有人知道
你與我
月亮之上的故事
再沒有人懂得
千年前
那份恆久的愛戀
……
第一章月亮之上
稀薄的夜色滲著纏綿不盡的陰涼,發出冷光的月亮,美麗而又讓人生畏。
微風、樹影、黑鳥……一切一切包圍著巨大的漆黑,誰都不敢打擾這種漆黑帶來的可怕寂靜,因為這是月食的前湊。
唯獨這個張狂的魔影,又一次在月圓之夜旋風而來打破這本來的安然無償的一切,他,無聲無自息,一團巨大的血影如龍捲風般沖月亮旋轉而去,毫無預料,速度之快,措手不及。這種危險觸動了神魄鳥的神經,一瞬間,沉睡的神魄鳥立刻清醒過來,秒速從月亮內躥向漆黑的夜空,「咿叫」一聲飛越雲層而去,尖銳的驚恐劃過長長的夜空。
血影包圍著月亮如烈炎發出巨大的血光,血騰邁空,染紅了夜色。
被燃得赤紅的月亮搖身一變化為月使仙子從血糰子里分離出來,神魄鳥及時飛到月使的身邊載上她越雲層逃奔。
隨著一聲狂嘶震攝夜空,一杖魔爪從血糰子里撕裂出來伸向月使,延伸——延伸——無限延伸,神魄鳥載著月使沒命逃奔。此時,血影撕裂出兩個血球般的眼珠緊緊盯著,伸長的魔爪、憤怒的眼球、散著血光的血糰子緊追而來。
「啊——」一聲赤痛的尖叫,一條長長的血痕劃在月使的背上,血染紅了白色的衣紗散落空中,月使無力地從神魄鳥的身體滑落,。
「月使——」神魄鳥內心一陣震驚,向月使奮力飛去,就在墜落月亮河的一瞬間接上她又向上空飛去,無力的月使爬伏在神魄鳥的身上,安全感在心中延開,千年來,幸得神魄鳥的陪伴與她度過孤寂和寒冷。
血影緊迫追來,神魄鳥眉頭深鎖,抽緊心神。
就在這時,手臂上刻有月亮印記的布桑用有力的雙手拉伸著弓箭,很快,「嗍」的一聲,一把彎弓兩支利箭同時準確有勁地射破血影的一雙眼珠,又一支利箭更有力地穿過血影的身體,血影伴著幾聲震天動地的慘叫向四面撕裂。
神魄鳥停了下來,看著血影的慘烈掙扎,臉上露出了安心的笑意。
「布桑——」月亮微弱的喊了一聲。
眼看血影撕裂開來就要化為血水,一剎間,血影含恨地把魔爪伸入月使的身體抓出了她的靈氣珠兒,把晶瑩砰跳的靈珠一口吞進身體里。
月使的身體失去支撐瞬間向下飄降,神箭手布桑顧不上血影向月使奔去。
月亮的霧色靈氣迅速在血影身體里擴散,很快,又匯聚成一個巨大的血糰子,卻因血滴不相溶使他極之騰痛,整個血糰子痛苦地在雲層內盤旋,血影使盡全力把巨大的霧色靈氣迫出體外,最後一聲巨響,霧色靈氣與血色魔氣混合一起騰上雲層上空變成了一顆赤紅月亮。
在月使墜入月亮河之制,布桑把她環身一抱攬入懷中,兩人一起墜入月亮河。
月亮河赤冷至極,失去了靈氣並受傷的月使只剩下微弱的氣息。
「放開我,快離開,放開我,快離開……」月使無力的說著,迷霧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布桑。
「不,」布桑重重的說,心痛地看著月使,「我答應過你,億萬年相生相隨。」
布桑的堅毅與勇氣一直是月供心愛的原因,月使看著這位守候他千年的愛人感到此生無憾。
兩人越墜越深,已墜入河底深深處,河水赤冷如冰。
「你會化為水影的,快離開。」月使說,眼看布桑漸漸與水色相容,害怕極了:「快離開,求你了,快離開。」
「我不會離開你。」布桑顫抖的聲音,握握緊著月使的手,想給予她僅剩的體溫。
「離開,離開,請求你,離開……」月使的聲音越漸微弱,身體接近水色。
「別,月使,別——」布桑悲痛的說著,「你不能睡去,神魄鳥會想法救我們的,他正在想法。」他怎麼忍心讓所愛之人在月亮河裡化為水影?
月使含著微弱的笑,那笑里全是欣慰和滿足,並不可惜即將離開的生命,因為她的生命里有布桑的愛戀與神魄鳥的守護。
她是那麼的美,蒼白的她也美得像一朵泛在水中的蓮花,布桑愛惜地把月使抱得更緊,輕輕地吻住了她,他願意為她付出一切,包括千年靈珠。
布桑的擁抱,布桑的吻,布桑的靈珠讓月使漸漸清醒過來,可是,她的清醒換去了布桑的離去。
布桑無力的身體脫離開月使的身體,如一具冰塊般正向下沉去。
月使想抓住布桑的手可已經抓不住了,只能眼爭爭看著他沉於河底直至化為水影。
一滴淚落在水中不見了蹤影,月亮河赤冷裹住了這段相戀千年的愛情。
……
「那不只是一個傳說,直到2015年的今天,每每月食之時就有如一抹血紅影子吞食月亮,直到月亮化為一顆血紅朗月。」月使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里掠過一段刻骨的過往,可是這過往並不能過去,一直操控著她的所有思緒。
明朗的冷月下,一群大學生坐在月亮湖旁,圍著烈烈的火堆,聽著導遊月使口中那段動人的傳說。
「姐姐,這個故事還沒說完,月亮得到布桑的靈珠后又復活了嗎?」一女學生問,靈動的大眼睛充滿了疑問。
「當然了,不復活不是白給了嗎?」一女學生答得爽快,眾人嬉笑了起來。
「如果血影替代了月亮,那真正的月亮呢?」一女生問,含著淡淡的笑,期待這人答案。
「天神把血影囚掛天空500年,這500年裡,月使可以去找已經投胎輪迴的布桑還他捨命之恩。」月使看著這個女生說。
「那月使找到了嗎?」一女生問,歪著頭,長長的頭髮輕拂漂亮的臉蛋。
「月使一直在尋找。」月使婉惜的說,看著他們爛漫的笑臉,突然覺得這個故事對於凡間任何一個人都說都只不過是一個傳說,如一塊小石投落心湖,動蕩了一下后便過去了。
月使還沉浸在思憶中,一男學生「嘻嘻」地笑了幾聲,說:「姐姐,這個故事是你名字的由來嗎?」
「是喔!」
……
這個話題一下子引起了眾學生的起鬨。
月使抿嘴一笑,思憶還留在那天,似是並沒有過去的那天,每一幕都如此清晰。
「布桑!」月使的內心吶喊:「你究竟在哪裡?」這聲吶喊匯聚了她所有期待和疲累。
……
夜色漸漸染上漆黑並無邊的擴散直到佔據了整個視野。
夜,卸去了溫暖剩下寒氣,夜,總是那麼冷,似乎並沒有溫暖過。
學生們已經安排入住酒店休息,喧嘩過後便安靜下來了。
火堆只剩下星點火花在乾柴上曳著不放,「噼嚦叭嘞」努力地重燃生命,可寒風一吹,便化為灰燼,一切努力化為泡影。
酒店的窗帘半拉著純白窗紗隨風曼舞,月使從酒店望看窗外,幾點星光閃爍不見異影,使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天神說過,月食之時,地上的月亮湖與天上的月亮河相接,她就能看到已轉世為人的布桑,可是,可是……500年了,每每月食之時,她都高高地站在樹梢上俯看月亮湖與月亮河相接,除了只白露掠影,碧波粼粼,並沒有什麼驚心動魄。
一陣冷風輕掀窗紗而來,她拉緊了圍巾,想起了500年前的那天,沒有人知道這張面孔在她心中佔據著多重的位置,沒有知道這份愛戀早已刻在骨處,時時刻刻讓她想著諗著。
算一算日子能留在人間的時間不多了,註定她500年來失望回去,日後只能在高空繼續俯望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