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屍竹林
渡船緩緩的行駛在湖泊上，氣氛卻是十分的詭異。我不自覺地緊盯看著船夫那個老者，生怕他突然跳轉來個殺人越貨，再將我們拋屍在這處偌大無人問津的深山裡。
「老人家既然知道我們是來掘金的，那方便說說這裡的金山嗎？」四舅爺倒是穩重沉著，依然打探這對我們有利的消息。
「我一屆糟老頭子，只是個划船的，哪來懂那麼多你們盜墓的東西，都是道聽途說罷了。」船夫顯然不願意多講，我們五人誰都能看出來，這老傢伙在這片湖面上生活了有一段時間了，怎麼可能不知道些什麼，人家不願意透露而已，居心叵測啊。
沉默，我們也不好繼續尋根問底，但是一些細小的準備還是有的，全在暗地裡進行著。
不一會兒，渡船駛近一處岸邊，我們遠遠望去，偌大的一片青色竹林，帶著雨露與清脆的竹葉晃動隨著湖風招展。
「這是去哪？老人家我們是去對岸，怎麼來這了？！」四舅爺詫異，按住警惕的神色，退後了幾步，厲聲問道。
「前些年大雨洪水，前面的河道已經被沖刷的七零八落，有不少暗石，我們這些船夫都不靠近，都只在這裡下船，你們呢穿過前面的竹林就可以看到山路嘍」船夫掌著稍，慢慢的靠近岸邊，已經準備把我們撂在這裡。
我，黑子，猴子和木訥的木根頭全都站起身，一幅人多勢眾的樣子。四舅爺一抬手按住我們示意不要輕舉妄動，交了船錢讓我們拿下行囊背包下船。
這裡我們人生地不熟的，最好還是不要起衝突的，掘金前的行事一定要謹慎小心，避免發生衝突，因為對後面的掘金會帶來一些難以言喻的影響。
我匆匆的拾起一個大包下了船，作為這一群掘金士裡面的初出茅廬的實習者，很多時候就要看別人做什麼。
四舅爺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十米開外茂密的青竹林，不禁皺緊了眉頭，似乎不是很好。
「小哥，你看出了什麼了嗎？」奇怪的是，四舅爺居然主動的去詢問一旁木訥獃獃看著青竹林不語的上官齊。
我不禁興趣油然而生，這個上官齊到底是何方人士，居然讓四舅爺這麼在意，而且很明顯四舅爺似乎也不願意多觸他。
「這個傢伙不簡單啊，連德叔都要親自過問。應該有點稻稻。」一旁的猴子利索的背起兩個大包，啃著一個饅頭，鼓著腮幫子連連點頭。饅頭是早上出發旅館帶出來的。
「怎麼，你也不認識嗎？」我好奇，湊過去問了問。
「不認識，第一次看到他。」猴子很簡單的回答。
這就更加讓我奇怪了。
「好了，你們拿好自己的東西，跟在我身後，不要走散！我想裡面不僅僅是竹林那麼簡單！世玉，跟緊黑子！」四舅爺在前面招呼，跟木根頭竊竊私語。
黑子倒是實誠，直接走到我跟前，露出淳樸的笑容，深陷的酒窩一口白牙憨憨的對著我笑。
我渾身一哆嗦，趕忙的避開，真是一群怪胎！
很快，我們大包小包的踏進這青竹林，這裡的竹子你別說，長得異常的茁壯，個個參天青翠，碗口粗壯的竹桿，綠油油猶如油里浸泡的竹葉，綠的滲人！尤其是竹葉的邊鋒特別的鋒利，這還是竹葉嗎？簡直就是一片片刀片！
一路前進，我已經被割了好幾道小口子，他們也不例外。
竹林里，泥土腐爛，就像是剛剛下了傾盆大雨，特別的爛，粘在腳底，每一步踏出去都十分的耗費力氣，走了足足半個鐘頭也才走了那麼一點的路程。
空氣里到處飄散著一股惡臭腐爛的氣息，吸入鼻中，胃裡一陣翻騰，好幾次我都差點吐出來，這還是印象中的那種竹林嗎？
天色漸漸暗下來，眼看著竹林還沒到盡頭，我們不禁陷入的寂冷的沉默，埋頭前行。按照四舅爺的要求，我們每人都打開隨身攜帶的攜帶型手燈，終於稍微見了光。
「啊——」
突然，一陣驚呼，剎那在背後響起！
一瞬息，我如同陷入了極大地恐慌，什麼鬼？荒郊野嶺的可別嚇人啊！
猛地回身手燈一照，一道人影趴在地上。
「媽的，什麼東西拌老子！」趴在地上的正是殿後的猴子，居然摔了一跤，狗啃泥，一頭扎進腐爛的淤泥里，整個人抬頭，滿臉的淤泥，只露出兩道眼窩。
我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
「瞎咋呼什麼！」四舅爺從前面走來，晃了晃手燈，一把拉起地上的猴子。
這下，我瞬間心膽有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我的眼睛沒有瞎掉的話。
「媽呀！死人！」猴子一屁股坐在地面，大腿處是一具橫躺的半身埋進淤泥里的死人骷髏！一腳踢開。
淤泥覆蓋的地表，被猴子一腳踢出來的死人頭骨，爛泥覆蓋，可是依然可以看出來那就是人的頭骨，旁邊還有碎裂的屍骨，空洞的眼窩裡儘是淤泥，鼓鼓的冒著氣泡。
我趕忙的躲在黑子身後，湊著頭。四舅爺一把拉起猴子退後老遠，打著手燈照著那具頭骨，臉色塌陷。
「媽的，娘的！晦氣，哪來的死人頭！嚇我啊，德叔，我看這檔差事不行啊。」猴子估計嚇怕了，咕噥的說著不停。
四舅爺狠狠地一巴掌拍在猴子的脖頸，罵罵咧咧的：「沒出息！你小子跟我這麼久，怎麼今兒這麼怕事！慫包！」
說著，就要上前，一腳踩爛那塊顯眼的頭蓋骨。
「慢！」一道驚喝，這是久久未語的木根頭突然說話了，提著手燈，警惕的靠近頭蓋骨。
「你看，這人不簡單，那雙手！」黑子在我一旁湊在我耳邊細聲道。
我這才注意到木根頭的手，那右手手指三根居然和常人的不一樣，特別的細長，比姑娘家的還要纖細。
我這才想起爺爺手札里記載的關於這個的說法：摸金校尉，古代專職盜墓，東漢末年衍生，曹操設立摸金校尉一職，專門從事盜墓，斂得財寶貼補軍餉。而且摸金校尉一職的官員有一個奇特的特點，那就是是指特別的纖細有力，為了適應地下墓葬古墓的機關設立破解，常常需要探進牆縫機關破解。而且這種人的手指都是經過常年的鍛鍊形成的，有一指穿石的力量！
「難道他是摸金校尉？可是那都是古代的說法了啊，到底是什麼樣人？」我心裡打鼓。
木根頭獨自的上前，看了一眼那裸露的頭蓋骨，那深陷的空洞的眼窩裡，咕咕的冒著氣泡的淤泥。
噌——
剎那，木根頭一出手，右手手指瞬間伸進去又剎那收回來，指尖卻多了一樣東西，這一切都在電光火花間，來不及眨眼。
這是？木根頭指尖夾著一扭動的小東西，烏漆墨黑的，是一甲蟲類，平扁的身軀，浸著淤泥，很多的觸角在半空中張牙舞爪，咕咕的吐著白色泡沫，散著一股惡臭。
「這是什麼？」猴子最靠近，上前盯著看，鼓搗著竹枝觸碰。
「痋！【teng二聲】」木根頭用力一夾，將這個噁心的蟲類夾斷成兩半，一股黑泥漿般的液體流出來，奇臭無比，我呢都捂著鼻子遠遠避開。
「痋？真是痋？」四舅爺不敢置信，似乎聽到了驚悚的東西，拿著的手燈都晃來晃去。
我猛然想起，痋：痋術就是以死者的靈魂作為媒介，把怨魂轉嫁到其餘的生物身上，使無毒無害的生物，變成置人死命的武器或毒藥。比如：將活人全身捆綁結實，強迫吞服一種「痋引」，並封死人體七竅，再用大鏈懸吊在洞中，活活憋死。痋引，是施行某種痋術必須的藥丸，被活人吞下后就會寄生於體內產卵，只需要大約三到五天的時間，人體中的血肉內臟全成了幼蟲的養分，並取而代之填充了進去。由於是在短時間內快速失去水分，人皮就會迅速乾枯，硬如樹皮石殼，蟲卵不見空氣就不會變成幼蟲，始終保持著冬眠狀態，在陰涼的環境中，可以維持千年以上。
這種痋蟲是古人在活人體內種植，一種巫術，可以用來抵禦盜墓賊的一法，很是噁心。甚至有痋墓，你想想一墓室的全是痋俑，遇到生氣瞬間化開變成漫天的這種蟲子，頃刻間就可以將外來者吞沒啃食掉！
「糟了！這一片竹林看來是痋術人俑的埋葬地！」四舅爺連連打顫，夜色籠罩下，幾術燈柱橫射，我可以清晰地看見所有人的臉上都是冷汗與沉默緊張，更多的是害怕。
我們闖進了一片屍竹林，而且是痋俑！天知道會遇到什麼？看樣子這痋俑已經有一些裸露地面，那麼就預示這這裡有痋！
「聚集在一起！點火把！」四舅爺大喝，瞬間清醒，命令眾人。
黑子趕忙掏出打火機燃油，匆匆的呆膩了幾把自帶的火把，我和黑子，四舅爺和木根頭，猴子獨佔一把，團團的火光瞬間轟亮了這一片竹林。
痋蟲喜陰懼火。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夜色中幾處火把尤為引人注目，可惜也沒人看到我們，因為我們已經深入屍竹林。
「媽的巴子！就知道那糟老頭子有問題！早知道先前一刀捅死他，他奶奶的！」猴子氣急敗壞，用水沖洗著臉，惡狠狠地嚷道。
我心想，看來我們是著了那個船家的道了，人家把我們送進來，是有意的，應該是想讓我們在這屍竹林里被痋蟲啃食，在明早過來收貨！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