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現實社會
第三章現實社會
「道長，你可真可愛……」
「道長，你的頭髮可真好，是真的么？」
「道長，你可真好聞。」
我跟隨外公學藝十二年乃是除魔之道，可是對付女孩這方面就實在太差，被這莫名其妙的苗族女孩一貼，我就腦子發昏，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居然整個人暈乎乎了好幾個小時，留神過來居然聽到廣播里說蓉城已到，而女孩早已不知所蹤，只剩下空蕩蕩的車廂，以及一個十分不耐煩的大媽乘務員吼道：「到站了！還不下車！？」
一下火車，蓉城那特有的潮濕撲面而來，少有陽光也少雨的蓉城大多數都處於一個十分悶的環境，本身又是一片盆地，那厚厚的雲就像鍋蓋一般籠罩住城市，慢慢地燜制著蓉城人民。
火車北站是極其亂的，一出火車站就看到整個蓉城乞討行業的最高水平，到處都是斷胳膊斷腿瞎眼的，十分凄慘地叫喊著，一副人間地獄的錯覺。
「小哥！找不找小解啊！」一油膩的大媽看到我就迎上來問道，我都還沒回答，又幾個看上去更加油膩的中年大叔沖了上來，也不管我反應，就開始要幫我拿行李，還不斷地搶著說著：「小兄弟去哪啊？我送你啊！保證便宜！…….」
「去你媽的！這是我先看到個顧客，張三你給我走遠點！」
「你大爺說話能不能講良心的！你哪隻眼睛看到…….」
我在幾個人地拉扯下，迷迷糊糊地上了一輛計程車，司機是個一口黃牙的胖子，不停地拿著毛巾擦著出汗的額頭。
「小哥，說，去哪？」
「錦里。」
「好嘞！」
我發誓我這輩子都沒坐過開得這麼抖得車，尤其是急剎車，好幾次都差點撞到旁邊的路人，這黃牙胖子還不高興，拉開玻璃窗還對剛才險些被撞的人罵罵咧咧幾句才繼續開車，也不知道繞了多久，終於到了錦里，我看到收費表上寫著三十二元。
「來，小哥，我給你拿東西。」於是我隨著黃牙胖子下了車，他從後備箱里拿出了我行李，這時我才發現我的背簍里的錢袋不見了…….幾乎是第一反應，我的腦海中出現那個苗族女孩撫媚的微笑，糟了…….
不過幸好我的道服中還有一百元錢，那本是救命錢，這樣一交車費便還剩下六十八元，於是我將百元大鈔交給了黃牙司機，黃牙司機笑得很燦爛，直接遞給我一張十元，我看著十元錢正在納悶怎麼只有十元，還沒問他，就見他火速地沖回了駕駛室，一腳油門就要逃開。
「喂！」我想要喝止這黑司機，可是這司機就跟殺了人一般，彷彿被抓住就得被槍斃，車瞬間啟動，而且也不管我的位置，幸好我往後一退，否則雙腳也就廢了，因為著急離開，車胎摩擦地面燒焦的味道十分刺鼻……
剛到蓉城，一小偷一搶匪，不過居然還給我留下了十元錢，想著書里的盜亦有道是不是這個意思，倘若是這個意思，這成語給人的感覺真心不是太好。
我按照地址繼續找尋，終於在衚衕里行走之後來到葉家大宅應該處的位置，可是那裡已經成了拆遷工地，被鐵柵欄圍了起來，只能從遠處看到巨大的吊車在夜間工作，這一變故有些突然，而隨著我肚子的一聲叫喚，畫面更加的凄涼。
不過葉叔幸好給了我兩個地址，一個是葉家大宅的地址，也就是面前這片工地，還有一個就是他侄子葉城理所住地址，據說這個是很有正義感的降屍人，於是我朝著地址又走著，這一片幾乎是客家建築，讓我不由想著葉家本就是客人人。
繞了又繞，問了又問，終於來到一片看上去幾乎可以用瓦礫來形容的居民區，都是些很老的房子了，住戶其實也不多，到處都寫又紅又大的「拆」字。
而葉城理的房子就在這片瓦礫的中間，亮著昏暗的白熾燈，房子是間不到十平米的瓦房，遠遠就能看到它那用報紙糊成的窗戶，而一個三十來左右的男人正坐在門口專心致志地洗著腳……
「葉叔介紹來的？這都十幾年沒見過面了啊！唉，你來的不是時候，這葉家也散了，自從老太死了，大伯和二伯分了家產，我如今都是泥菩薩過江了！」葉城理看上去還算個坦誠的，滿眼都是被現實折騰之後的疲憊感。
「我該如何走這條正義之路呢？」我問著我最關心的問題。
「哈哈哈哈哈哈！降屍？啊哈哈哈哈哈！連葉家都不幹這種事情，哪裡有那麼多的殭屍讓你抓的？我現在就是一賣保險的，天天被人罵的抬不起頭，給你說吧！這世道，只有兩種工作，你憎恨和你討厭的！別說我不幫你，確實是幫不了，你還是走吧……」
於是我又離開了葉城理家，站在一個十字路口看著紅綠燈，有些發懵，而且很餓，正準備去買點東西，忽然眼睛一瞥看到一熟悉的聲音，好傢夥，正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苗族小妹！居然讓我在碩大的蓉城碰到的！
就在我發現她的那一剎那，她也發現了，她居然不跑，還給了我一嘲弄的笑容，我向你保證，你惹錯人了，沒有任何猶豫我一個跨步就沖了上去，二話不說上去就想制服她。
出乎我意料的，這苗丫頭居然也是練把式，還靈活的很，幾個閃躲就到了我身後，見她露出得意的笑容，彷彿告訴我「你有本事抓住我啊！」不過我剛剛已經「說過她惹錯人了！」我隨一代降屍大師劉成普學劍十二年，連個苗人小姑娘都對付不了，豈不是笑話？
沒有任何多餘想法，我直接抽出桃木劍，手腕一抖就挑住她的衣領，左手硬生生地鉗住了她的脖子。
「看你往哪裡跑？」我對著她說道，可她眼裡並沒有我預想中的恐懼，反而閃過一絲皎潔，正在我納悶為什麼被我抓住她還這麼從容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已經被路上酷愛看熱鬧的行人包圍。
「你這臭道士！怎麼欺負女孩子！…….」
「對啊！對啊！別人女孩招你惹你了？！你要不要臉？」
「別跟他廢話！讓老子收拾他！小妹妹你別怕！」
這苗族女孩也是相當配合，直接哭了起來，一臉梨花帶雨相當柔弱，最後那說話的大漢還真心不含糊，一拳就朝著我硬來，我本能往後一退，桃木劍一點，他捂著手就趴下了，其手部酥麻的感覺應該半個時辰才能恢復。
「呀！臭道士！還來勁啊！」我這下才了解什麼叫做眾怒難平，一下子局勢就不太樂觀了，我堂堂降屍人乃是以守正辟邪為己任，怎會濫傷無辜？看來錢是收不回來了，只能高高躍起跳過人群，迅速消散在街角…….
其實蓉城的夜色很美，紅色的光線鋪展城市，你不必感到夜晚太深的孤獨，但又餓又乏的我走在街上就沒這麼多的感覺，路上行人也漸少了，正在我又要感嘆之時，忽然看到街邊有一同命人。
那是個女孩，還很漂亮，學生打扮，背著一個淺色書包，蹲在街角路燈下，地上擺著一隻粉筆和一行剛寫的字，上面寫著：「回家路上被小偷偷了，沒有錢回家，求十元錢車費。」
看來世間可憐人還是許多，我掏出了我最後的十元錢放在了她的面前，她沒有抬頭，只是收下了錢，可是為什麼有了車費還不走呢？
這讓我有些好奇，於是在一旁等待了一會，不一會一個帶著金鏈子的中年人來到女孩旁邊，女孩怯生生地將包里的幾十元錢交給了他，然後繼續蹲在那裡……我這暴脾氣！那可是別人的路費啊！說罷，我又抽出了桃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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