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雨夜驚魂
「你說我想幹什麼，這翡翠煙嘴一看就是上等貨色，在這老太太手裡完全是暴殄天物！」趙峰的雙眼中迸射出一股貪婪的目光，略帶猙獰的開口道、
「做人不能忘本，老太太好心好意收留咱們。如果你我二人恩將仇報，良心能過的去嗎？」我見趙峰已經起了邪念，心中頓時無奈不已。
「良心？良心能當飯吃？這老傢伙孤家寡人一個，說不定哪天死在這木屋裡都沒人知道。我警告你，千萬不要攔著我。念在大家一場兄弟，這東西到手后，咱們五五平分！」趙峰說到最後，已經帶上了一絲威脅的語氣。
歸根到底，我只是個普通人，在巨大利益的面前，根本抵抗不住。
正當我們兩個準備動手強搶的時候，趙峰卻忽然間想起了什麼。「等等，咱們去裡屋看看，別看這老東西穿的寒酸，沒準還有寶貝！」
我一聽這話，心中轉念一想，倒也真是那麼回事。畢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裡屋的門，被一塊黑布擋著。我們兩個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屏住呼吸，輕輕的掀開那塊黑布。
在那一瞬間，我和趙峰兩個人全愣住了，全身上下，彷彿被電擊了一般。
呈現在我們兩個眼前的，是一片漆黑的空間，同時，伴隨著一陣噼噼啪啦的大雨。
這個裡屋，竟然是通向室外的！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我和趙峰踉蹌著，試探著走了過去。
腳才剛剛踩在地下，頓時陷入了淤泥中，一股帶有惡臭的污水，順著淤泥，流進我們兩個鞋子中。
我強忍著胃裡的一陣翻湧，從上衣中拿出手電筒，當即打開。
但令我頭皮發麻的事情發生了，這手電筒的射程很遠，按理說，周圍的景象應該一覽無遺的。但是手電筒所照射的位置，全都是模糊一片。
「老趙，有點不對勁啊……」我忐忑的四下看了一眼，內心深處升起一陣恐懼感。
然而，趙峰卻是沒有回答我。他緩緩的蹲下身子，從滿是污泥的臭水坑裡，顫抖的拿起一個圓球狀的東西。
起先我還一陣納悶，待我用手電筒照射過去的時候，臉色驟然間變的慘白。
趙峰手裡拿著的，竟然是一個死人的腦袋！上面的皮肉早已腐化，只剩下那森然的白骨。
「快走，快走！」趙峰發瘋般的扔掉那個頭骨，跌跌撞撞的朝著外屋跑去。
可就在這時，我和他原本陷入淤泥中的腳，卻猛然間下沉。這事情發生的突然間，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距離外屋的門位置比較近，所以，在淤泥沒入半個身子的時候，便已經攀爬到門口。而趙峰，不斷的像我求救。他的身體在極速下沉，幾個呼吸的功夫，便以沒到脖子的位置。
這個時候，我早已經嚇破膽了。如果轉身回去救趙峰，說不定我也走不掉了。我不想死，我還有老婆孩子。
我如同失了魂一般，拼了命的爬進外屋。這個時候，我駭然的發現原本坐在木卓上休息的老太太，正在一臉微笑的看著我。
我想站起來，但雙腿已經沒有力氣了。
「小夥子，這麼著急走幹什麼，老太婆孤零零的沒人陪伴，留下來跟我作伴吧！」老太太站起身子，如同一個紙人般朝著我走了過來。
「你不要過來，滾開！」我的身體，在不住的顫抖。驚慌失措之際，右手觸碰到我之前攜帶的尖鍬，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把心一橫，揮起尖鍬，朝著那老太太削了下去。
「撲哧」一聲，那老太太的腦袋，被我順著脖子，硬生生削了下來。
一股黑色的血液，迸射在我身上。而那老太太的腦袋，則是滾到我的面前。我還沒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老太太的頭顱，卻是張開了嘴巴。「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衝動啊，一點都沒有尊老愛幼的心。」
說話間，嘴裡的翡翠煙嘴掉了下來。我只感覺自己的神經要崩潰了，咬著牙，狠狠的一腳，把老太太的腦袋拽到了遠處。
接著尖鍬的支點，我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看著腳下的翡翠煙嘴，心中頓時起了貪念。
我拿起那個煙嘴，如同發瘋般的推開木屋的門。
大雨還沒有停，冷風不斷的刮在我的身體上。但是此時此刻，我哪有心思管這個事情。
我頂著大雨，手裡握住那個翡翠煙嘴，跌跌撞撞的尋找回村的路。
後來不知道經過哪裡我，我的腳下腳下一劃，腦袋則是狠狠磕在一塊岩石上。剎那間，我失去了知覺。
我彷彿又見到了那個老太太，她還是穿著那副破舊的棉襖，不斷的沖著我勾手，眉宇間帶著一股微笑。
我越想越害怕，猛地睜開了雙眼。一摸頭，全是汗水。我劇烈的喘著氣，發覺是夢一場。
此刻已是清晨，下過大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我攤開滿是污泥的右手，那個翡翠煙嘴還在手中。
趙峰躺在我的不遠處，顯然還沒有醒來。我湊上前，發現他還有呼吸，心中不禁長長的喘了一口氣。
四下看了一眼，我的呼吸頓時凝固了。在不遠處的半山腰下，有一具破爛不堪的棺材，一半深埋地底，另一半則是暴露在空氣中。
我走上前，只見裡面是一具完全腐化的白骨。在周圍的淤泥之下，隱約間有快光滑的岩石。
我撞起膽子，緩緩的將那上面的污泥抹去。頓時，一個帶著慈祥笑意的老太太的黑白相片映入我的眼帘。
我壓住內心中的驚恐，把目光朝下看去，只見上面寫著。
已故祖母石閔之墓，不孝賢孫一九六二年叩立。
一九六二年這五個字，如同晴天霹靂般閃過我的心頭。我不敢在想下去了，吃力的扛起趙峰，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從那之後，我得了一場大病，足足過了一個月才有好轉。而趙峰，在醒來后就變得呆呆傻傻的，彷彿丟了魂一般。
那一晚的事情，我不敢去回想，至於那個翡翠煙嘴，我曾想過偷偷的出售，但無論賣給誰，第二天都驚恐的來找我退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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