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第394章 廢王之淚（十一）

「既然這樣，你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命運的回答，令血羅剎有些錯愕，足足過了好一會，她才回過神來，在看向命運的目光中，也帶有一股憤怒，明顯是認為命運給她耍了。

「很簡單，因為本座信不過你。」命運聳了聳肩，怪笑道。「你我之間雖有約定，但那是建立在你不如我，且必須依附我的情況下，若告知於你，你不免會有異心，干出什麼喧賓奪主的事情，本座修行不易，自然不甘心為別人做嫁衣。」

命運的話，說的令人寒心無比，別說血羅剎了，連我這個「局外人」聽過之後，都有些為血羅剎不值。

盡心儘力為命運做事，結果命運卻打心底不信任她。

「你利用我，我不跟你計較，我現在只想知道，你當年承諾我的事情，是否會兌現？」話說到這份上，命運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明擺著告訴血羅剎，我從未當你是自己人。

血羅剎是個很聰明的人，且能舉一反三，聽見命運的話后，連他的言外之意，也隱隱猜測出來。

明悟之餘，也不禁悔恨，整個人，更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本座倒是想兌現，但很可惜，本座沒那個能力。」命運倒很坦誠，沒有繼續欺騙血羅剎。

「我就知道……」已經有了猜測的血羅剎聽見命運親口承認，整個人一下子就頹廢了。

「都說墜入愛河的女人沒有智商，這話倒真是不假。」命運搖了搖頭，唏噓道。「枉你還是個冥王，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本座若真有能力送你去九幽冥界，又豈會被冰封於此。」

「你這個騙子！」血羅剎咬牙切齒著，惡狠狠的瞪著命運。「我今天跟你沒完！」

「跟我沒完，你有那個資格嗎？」面對殺氣騰騰的血羅剎，命運嘴角一挑，右手五根手指，在一瞬間變長半截，且每根手指上，都帶有猶如刀刃般的指甲。

沒看他做什麼，只是將右手很隨意的向上一揮，站在他面前的血羅剎，便頓時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跌落出去。

無巧不巧，正好砸在了我的身上。

「喂，你不要緊吧？」昏昏沉沉的我，被這麼一砸，頓時清醒起來。

一睜眼，便看見血羅剎神色萎靡，滿身血污。

驚駭之餘，也不禁關切的問道。

「可惡……」此時的血羅剎，上半身的戰甲已被命運破開，連帶著脖子，以及右側的臉蛋，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

臉蛋還行，只是有幾道觸目驚心的划痕，最多算是「毀容」

但脖子，以及前胸上的傷口，卻是很嚴重。

面對我的詢問，血羅剎並沒有理會，她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誰知，一移動身子，前胸上的傷口，一下子就撐開了。

傷口撐開后，大量的鮮血，以及破損的內臟，不住的往外涌。

劇痛之餘，血羅剎也不禁咆哮道。

語氣雖為憤怒，但卻帶有一絲哽咽。

她哭了。

她竟然在我面前哭了！

我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來這位冥王大人，並非像表面那麼堅強。

作為兩界的主宰，她雖然做到了鐵石心腸，但卻沒有做到斷絕七情六慾。

因為一個情字，導致她滿盤皆輸，不光受制於命運，亦被命運玩弄於鼓掌之中，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悲劇。

「喂，你的目標是我，不要為難她，她是無辜的。」都說悲傷這種東西會傳染，這話倒真是不假，血羅剎「嗚嗚」哽咽著，直聽的我心裡很不是滋味，腦海中回想起很多以往的事情，不知不覺間，我的眼角也濕潤了。

恍惚之際，我見到命運向我走來。我抬起髒兮兮的手，揉了揉眼睛，然後，不顧全身上下的酸痛，掙扎著站了起來，將血羅剎擋在身後。

「呵呵，放過她？你在開什麼玩笑！」命運舔了舔指甲上的血跡，冷笑道。「以她的資質與功績，飛升九幽冥界是早晚的事情，一旦被她成功，以我和她之間的梁子，後患可謂是無窮，出於謹慎起見，我必須要殺掉她，將一切扼殺於搖籃中。」

「你還真是一點人性都沒有呢！」命運的話，令我惱怒萬分，本想跟他拚命，但無奈的是，我現在的身體，已經殘破不堪，且經降靈符加持的力量，正逐步消失。

眼下這狀態，別說跟他拚命，我能不能在發出一道滅神光都是問題。

「跟我談人性，我想你是找錯人了。」命運不屑道。「本座是你心中最陰暗的一面，可謂是集各種怨念，乃至黑暗於一身，人性這種東西，與我沒有半分關係，我所在意的，只是自己能否長久的活下去，任何對我構成威脅的存在，我都要不惜一切代價剷除。」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能殺掉一個血羅剎，但還有千千萬萬個血羅剎，我堅信，終有一****會得到應有的報應！」對待瘋子，你跟他說什麼都沒用，所以，我沒跟命運逞口舌。

「哈哈，兩界生靈的命運，皆在我的掌控之中，若論報應，也理應由我降下天罰，其他人誰有資格可以懲罰本座！」命運放聲大笑，對我的話嗤之以鼻。

「你少得意，老天一定會懲罰你的！」我冷笑著。「就算老天不懲罰你，九幽冥界的大能，同樣不會讓你好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能力不足，卻貪心的想要集兩大靈寶於一身，殊不知，這是在自取滅亡！」

「不錯，現在的我，的確拿那些人沒辦法，但你不要忘了，這裡是人界，是陽間！」我算是發現了，無論我說什麼，命運都會跟我反駁，而且，每次都彷彿很有道理的樣子。「即便它們有通天的法力，卻也無法將本體憑空降至，就算來了，自身也是極度衰弱，且受很多限制，這種狀態下的它們想要殺我，無異於是痴人說夢！」

「痴人說夢的，我看是你！」我最看不慣命運這幅狂妄的樣子，當即嘲諷道。

「是嗎？」命運輕聲一笑，剛想說什麼，可就在這時，昏黃的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聲波極大，只是聽了一下，我和命運的耳朵，竟同時被震出血。

「這是……」我不顧雙耳的劇痛，趕忙抬頭朝著上空看去，看過之後，我的心臟差點沒蹦出來！《未完待續》

（原本打算在寫一個「空木葬花」系列，來詮釋馬凱與命運之間的歸宿，但偶然間想起，呂雪松和血羅剎兩人，還有個坑沒填，只好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