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現實中的玄幻
何成瑤已經幾年沒有做過飯了，手藝退步很多。
蕭遠也不記得上次回家一起吃飯是什麼時侯了，吃得比較客氣。
蕭陌一邊翻著報紙一邊扒飯，反正碗里永遠有母親挾過來的菜。
高考之後，后羿就很少再讓蕭陌進入領域。等蕭陌拿了錄取通知書，后羿才讓蕭陌去玩了夠，算是獎勵。不過自那以後，后羿連說話的次數都少了很多。
「我更願意看你生活。」后羿說，「我的心態已經很蒼老了，我不能讓你感染上這份蒼老。」
「大叔，我覺得你比我爸更像我爸……」蕭陌無奈道。
「父愛和母愛都需要你自己去細細品味的，只是形式有時讓你難以接受。你可以直接或間接告訴他們啊。」后羿笑道。
「但是有我陪你不好么？你一個人那麼寂寞。」
「我在享受這種寂寞。」后羿道，「靜靜守護一個個可憐的幼小的可愛的靈魂，是我唯一的樂趣了。」
蕭陌對於后羿用的形容詞感到無奈，但是和后羿相處之後，他也知道了自己以前是多麼的可憐和幼稚。
「要快樂啊！」后羿笑道。
「知道了，對了大叔，」蕭陌道，「每天晚上讓我進來練習射箭沒問題吧？」
后羿想了想，道：「光是精神上的練習是不夠的，我覺得你可以學習新的訣竅的時侯，會拉你進來的。」
「嗯。」
蕭陌對著鏡子，額頭上一個倒三角的疤痕，不知道是那個啤酒瓶留下的，還是桑木護身符的印記。
「兒子，這把弓怎麼樣？」何成瑤拉過對著鏡子照個不停的兒子，問道。
蕭遠和何成瑤推掉了公司里的應酬，難得一家三口一起逛街。因為蕭陌說要買張弓，重點的掃蕩地區就成了體育用品商店。
「小姐，有沒有四十磅的比賽用弓？」蕭陌試著拉了拉。
「不過先生，弓還是選弱一些的好，否則容易傷到肩膀。」雖然這話的確沒有錯，但是從導購小姐的嘴裡說出來難免有些可疑。
「是因為你們這裡沒有么？」蕭陌道。
「我們這裡當然有，只是……」導購小姐為了證明自己是為客戶著想，急忙從貨架下的柜子里拉出一疊，「三種顏色，全是標準玻璃鋼纖維的弓體。」蕭陌取過一張銀白色的，輕輕拉了拉。
「四十磅對我來說好像也太輕了。」蕭陌自言自語道。
導購一頭冷汗，就像碰到了怪物一樣：「你肯定不會只射一箭啊，弱一些的弓能保證你的體能嘛。還有啊，就算奧運會九十米項目用的也是四十磅弓，沒有比這個更強的了。」
「感覺會被我拉斷。」蕭陌皺眉道。
「那咱們定做一張弓吧！」蕭遠道，「能廠家定做么？」
導購愣了，道：「應該可以吧，請等一下。」說著，導購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到廠里。簡單說了幾句，導購笑道：「我們接受定做，不過價格可能高一些。」
蕭遠正要拍板，蕭陌放下弓，道：「就這張吧，別麻煩了。」導購小姐立馬又從興奮跌落到了失望，因為一筆可觀的提成沒有了。
蕭陌又配了三十支箭，指套、護臂、護胸、汗墊、背弓帶、腰帶、箭筒和棉紗。因為東瀛和高麗風潮的西漸，弓箭也在它發源地的年輕人之間普及開來。不過大部分人只是去射箭館玩玩而已，真的要置辦全套裝備的人到底不多。
「再送兩個箭垛到這個地址。」蕭陌留下了郊區別墅的地址，又讓那個導購小小興奮了一下。
一家人也都十分興奮，享受著購物的樂趣和滿足感。直到回了家，蕭陌才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家裡院子不夠大。即便是後院的對角線也只有二十五米長，這個距離對蕭陌而言太近了。
「慢慢來吧，近距離可以練技術。」后羿寬慰蕭陌道。
蕭陌的身體在被護身符的祝福修補之後，連視力都變得出奇地好。兩個月的體能訓練，已經讓蕭陌從一個病怏怏的酒色公子成了健碩力強的陽光青年。這種脫胎換骨的變化讓蕭遠和何成瑤都十分驚喜，就連回家的次數也漸漸頻繁起來。
不過蕭陌卻越來越深沉了。他也感覺到了射箭的魅力，漸漸樂在其中。
「大叔，」蕭陌一邊嚼著麵包，一邊快進射箭世錦賽的錄像，「我怎麼覺得那些運動員的姿勢很怪？」
后羿很快就明白了，笑道：「用弓的習慣不一樣，如果換了牛角複合弓，再去掉瞄準器和箭台，他們這種姿勢就會影響準度。不過說實在的，這種姿勢能保證力氣的消耗極少。」
「哦，那我不用改了。」蕭陌道，「我發現我有用不完的力氣！」
「你得謝謝摯，呵呵。」
「說起來，摯為什麼那麼強大？居然能創造一個世界。」蕭陌喝乾了桌上的牛奶，又戴上了護胸和護臂，雖然他已經不可能因為姿勢錯誤被弓弦打到。
「我相信摯是實力僅次於風后的術士吧。」后羿道。
蕭陌放下弓，好奇道：「風后？」
「嗯，風后是軒轅黃帝的輔臣。可以說，如果沒有他，神農和蚩尤都不會敗得那麼徹底。」后羿道，「他和摯是我知道的最強大的術士。在他們之後，即便是姜子牙和張良，乃至後世的諸葛亮劉伯溫，都不及他們的萬分之一。」
「為什麼？你上次不是說越積累就越進步么？術士沒有積累么？」蕭陌索性又脫下了護具，躺在沙發上。他很喜歡和后羿聊天，其次才是射箭。尤其後羿生活的年代都是離他十分遙遠的世界，聽著就像是玄幻故事。
「因為沒有了敵人。」后羿道，「人類的歷史從華胥國開始進入了社會文明，保護弱者的任務被鬥士和術士分擔。術士就是那些擁有強大精神力量的人，當時被叫做巫祝。他們中的強者甚至可以進入神的領域，比如風后和摯。那時侯術士才是戰爭的主力，因為鬥士單純依靠後天的錘鍊，根本不足以對抗天災和強大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