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戰爭兵器(二)

「人類的力量雖然渺小，但是佔有和爭奪的心真強大。」

海德躲在遠方的樹冠上，故作深沉的感嘆著，哈根就像一條老狐狸，窺准機會，帶著部隊又一次逃了起來，誓不罷休。

尼莫聽了恨不能鑽出謎團，卻只能在他靈魂中諷刺道：「你的力量比他們任何一個都渺小，佔有的心比他們加起來還強大！」

「我是替墮天使的雕像感嘆。」海德眼中火光一閃，道：「就憑他們，還想搬走我的墮天使像？哼！做夢！咱們走。」

「去哪？」

「去拿一些人類的血肉！」海德說罷祭起大隱身術，七手八腳的爬到樹下。

魔獸也是欺軟怕硬的，此時黑水犀們早已走的不見了蹤影，海德幾乎沒費多大力氣就迂迴到戰場之後，從新死的屍體上挖下大片的血肉。然後光明教會戰死的神官們就倒了霉，一個個被他毫不客氣的拘出靈魂，拷問著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來安古洛誤入黑色荒原之後曾向教廷求援，連帶著提及墮天使像的來龍去脈。到黑色荒原上去拯救他是不可能的，教皇大人當機立斷，派遣神官來到奧術遺迹，打算搬走墮天使的魔像加以研究。

魔像這種犀利的終極戰爭兵器早已在夏倫大陸上絕跡多年，只有聖光劍士海德在奧耐祖的王宮中才看到過幾個。但就是因為如此，光明教會才更加憂心忡忡，原因自不待言。可是實際情況大出他們的預料，只要帶有光明屬性的人一進大殿，立刻就會遭到魔像的進攻，彷彿這具魔像對於光明教會有著頃不盡的仇恨。

但教皇對其志在必得，所以在第一波神官們鎩羽而歸后不惜血本，把歷年來所積攢的珍貴的空間傳送捲軸拿出一大半，將一大群得力手下傳入遙遠的柯比斯特森林裡，卻恰恰碰上亡靈魔導士哈根帶領一個中隊的士兵通過他設置的秘密傳送陣也傳送到遺迹當中。

哈根早就想到光明教會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奧術遺迹的秘密也就失去了保存的必要。他沒想到光明教會如此興師動眾，只得帶著手下逃入森林，可光明教會卻不能容許他們存在，因為教會需要擊敗魔像才能把它帶走，在這個過程中背後絕對不能殺出一支伏兵。

「你們就先狗咬狗吧！」海德恨恨的道，哈根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看樣子，他們還有一陣好打，他並不用急於出手。而且這些人的出現也不是全無意義，至少為他指明了遺迹的方向。

自從練習血肉再生術以來，他還是首次拿到鮮活的血肉，連忙脫離戰場，跑向渺無人跡的叢林深處，然後拿出黑暗聖經，開始第一次化人的過程。

聖經嘩嘩嘩的翻動著，血液順著骨骼的脈絡緩緩流淌，逐漸流過全身，海德只感到一陣魔力環繞著自己的身軀，讓血淋淋的骨骼不安的躁動著。忽然間，血肉瘋狂的翻滾起來，順著他的骨骼向各個方向蔓延，最終覆蓋住全身，與此同時海德的靈魂進入一種沉寂的狀態，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他恢復意識的時候，全身上下已經覆蓋住光潔的肌膚，充滿健康的活力。

「哇噢——」海德看著覆蓋上肌膚的手掌，隱隱能夠看到血脈在皮膚下面緩緩流動，他活動了一下身體，頓時感到一種完全不同的靈活的感覺。

然後他放出冥思，不過這一次卻是觀察他自己，只見一名個頭不高的男孩光著屁股站在草地上，看上去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頭上生著茂密的黑髮，掩蓋住很圓的頭骨，臉上仍然帶著稚氣，只是兩隻眼睛讓他自己都覺得觸目驚心。

他的右眼眼眶裡還放著阿爾貝里希靈魂之石，在人化的過程中，靈魂之石被長出的眼球完全包裹了進去，因此他的右眼中時時放射出奪人心魄的金光，而他的左眼中似乎仍就燃燒著蒼白的靈魂之火，呈現出懾人的銀瞳，一金一銀兩隻眼睛，彷彿是妖異的兩個極端。

連忙將靈魂之火熄到最弱，他雙眼中的光芒頓時消失不見，恢復成普通的黑瞳，只是黑色的瞳仁在夏倫大陸上仍然非常少見，不過總好過金銀妖瞳。

「似乎略微瘦了一點……」海德拍著自己沒什麼肉的胸肌，道：「比愛爾達和梅莉莎差太遠了。」氣得尼莫火冒三丈，怒吼道：「女人的胸肌本來就比男人發——不對！我說的都是什麼呀！」他剛想給海德這個白痴解釋一下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卻見海德饒有興味的俯下身去，捏著自己的小**，道：「這是什麼東西？怪怪的沒有骨頭卻能挺起來。」

一陣靈魂崩解的感覺頓時浮現在尼莫心中，這個崩潰的器靈無力的呻吟道：「你真的是個男人嗎？」

為了避免真的被海德活活氣死，他決定好好給海德上一課，告訴他什麼叫男女有別，卻不料海德的聯想忽然旺盛起來，問了一個令他碎成無數塊的問題：「只有肉沒有骨頭卻能動，這不是大象的鼻子么？」

「求你了，別問了……」尼莫直接癱瘓了，口吐白沫的道：「趕快找條褲子穿起來吧！瞧你這幅不知羞恥的樣子！」

「褲子？那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穿褲子？」海德依然有十萬個為什麼，不過這次不能怪他，因為骷髏從來不穿衣褲，而且咆哮山谷和黑色荒原里都沒有褲子這種東西，亡靈只穿甲胄和法袍。

「沒文化真可怕……」尼莫只得打醒精神為他解釋衣服的重要性，還有人類為什麼要遮羞，沒想到海德眼睛一亮，金銀妖瞳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道：「如果人類真的這麼需要衣服……那跟我來！」

「幹什麼？」

「這都想不到？」海德一臉坦然的說出一句令尼莫徹底瓦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