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起波瀾9

9幻境

衛平已經開始琢磨出詭術的門道了。雖然張道人知道的並不多，但還是傾囊而授。衛平在這幾天里成長了不少，也慢慢開始揭開詭術的神秘面紗。

我們接受的教育，獲得的數學知識，其實只是詭術裡面斷章取義的一小部分。我們知道，平時人類所容易接受的，是10進位的演算法，而所有計算的基礎，都是加減乘除。其中，減法只是加法的逆運算，乘法是加法的累加，除法又是乘法的逆運算。因此，人類目前的所有數學知識，都是在加法和10進位的基礎上。無論多麼複雜的問題，通過無數推論、化簡、約分，最終只是回歸到人類所能理解的加法上，才能求出解。一些無法化簡的，最終把結果稱為無意義或無解，但這只是說明人類無法理解，並不是真正的無解。人類引以為豪的電子計算機，也不過是2進位的加法計算而已。

而詭算，忽略一切過程，直接推導至結果。為此，它可以採用不定進位，就是說，1後面不一定是2，也可以是10,10後面不一定是11，也可以是5.5……運算規則也不是加減乘除，也就是說，特定條件下，2個正數相加，結果可以為負……0也可以做除數，比如把2個質子分成0份，就是把2個質子湮滅，質子消失，而產生2個單位的正極能量……人類無法進行詭算，就是因為無法理解這些計算方式，如果非要讓一個普通人類學詭算，那這人思維會混亂，精神會崩潰，而詭術師則不同。

衛平的思路越來越清晰，真正的詭算不在紙筆間，而在於天地萬物的變化之中，大自然的一舉一動，看似毫無意義，實則極度精確和合理。

這天衛平正在桌上沉浸在無窮盡的思索中，突然門打開了。一個陌生人走了進來，這個人，一米八的個，顯得非常的瘦。他長相平庸，臉色蠟黃，穿著一身普通的休閑服，遠看就像一個農民工。只見這個人手裡捧著一個看似很古典的青銅香爐，慢慢走向衛平，香爐還在冒著青煙，散發出詭異的香味。這人說道：「你就是衛平嗎？」

衛平點點頭說：「是我，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對方淺淺一笑，左手捧高香爐，指著自己的臉說：「那你看看我的臉。」

衛平愣了一下，順著對方手指望去，初看沒什麼異常，但緊接著衛平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周圍有一種陰冷的感覺，再往對方臉上看去，只見對方臉上開始出現陶瓷碎裂后的紋路，接著臉皮開始緩緩脫落，無數的甲蟲從枯黃的臉上飛出，很快這人面部皮膚掉光了，原來這個人除了皮膚之外竟然全由黑色的甲蟲構成，這些甲蟲，遇到空氣后，受驚一般紛紛飛舞起來，無窮無盡的甲蟲，鋪滿了桌子和整個屋子。

當衛平的視野里被黑色佔據，從無窮遠處出現一個黑洞，這個黑洞深不可測，像漩渦一樣，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瞬間把整個屋子吸進了黑洞之中，接著，衛平看到無數的影像像幻燈片一樣一幕一幕地掠過。

他看到機甲洪流如蝗蟲一般，在戰場上賓士；滿荒野都是發生了基因進化的戰士在一起不停的纏鬥；數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少女，一個接一個淚眼婆娑的撲進他的懷裡，然後又被一股無法阻止的力量，拉著遠遠離開。她們的臉上都顯現出無奈與悲傷，嘴巴在向衛平喊著什麼，而衛平卻聽不到……畫面一轉，衛平突然發現自己腳下居然是懸崖，懸崖下是看不見底的深淵，突然，腳下一滑，衛平失足從深淵上墜落。就在這時，一個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這個男人看起來大約四五十歲，面容十分熟悉卻想不起是誰。不知為何，衛平內心在呼喊著：父親！父親！這個中年人把衛平拉上懸崖，深深望了衛平一眼之後，突然頭骨裂開，猩紅的大腦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抓到了空中然後被插上了無數的電線，在電線的纏繞中，被拉的越來越遠。

接著衛平看到了很多無法形容的景象。比如浩瀚的星空，日月星辰無窮盡的變換，日出日落，潮漲潮跌，各種經歷幻化成海量的數字信息，像洪水一樣蜂擁進衛平的腦子之中。

就在衛平痛不欲生，頭疼欲裂的時候，突然，張道人大喊一聲：「呔！」接著一口水噴到衛平臉上。

這聲大叫把衛平從無窮盡的幻覺中驚醒過來。

張道人狠狠地拍了拍瘦高個兒的後腦勺一下，說道：「誰讓你對你師弟用這種幻術的。你知不知道如果他的思考無法停止的話，思維奔逸會導致他極度耗能，直到耗盡血液中的所有血糖。最後會因低血糖而死亡的。」

瘦高個委屈地說：「我以為他多少會一些道術，因此想試試他道行的深淺，沒想到他居然對幻術如此敏感，我想制止都制止不了。」

張道人說：「雖然他是你師弟，但他學的是詭術，對陰陽術是一竅不通的。再加上他剛開始學習詭術，思維正在轉型，自制力正是人生的最低點，更容易發生危險。」

接著馬道人對衛平說：「你不要害怕，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大師兄馬彪。他用的這個小小的幻術，只是暫時壓制你意識的自控，解放你內心的恐懼而已。你所看到的景象，都是你內心深處的一些迷惑，甚至是你潛意識裡對未來的一種預測。」

衛平氣喘吁吁，滿身大汗，扶著一邊的椅子差點站不起來：「師傅我剛才暈了多久？我怎麼感覺至少有好幾天的時間。」

馬彪急忙道歉說：「不好意思了師弟，我只想跟你開個玩笑的。」

張道人笑呵呵地說：「也罷，本來幻術就是對精神力的一種磨練，也許對擴展你的思域有一定的好處。你師兄只是利用迷魂香控制你的自主思維，進而放開你的自由思維。類似於讓你的夢境無限擴大而已。你所看到的東西，都是你內心或潛意識裡隱藏最深的東西。」

衛平說：「讓我好好休息一下，這次可真是把我嚇得不輕。太刺激了，我的小心臟有點受不了。」

張道人說：「你都看見了些什麼？」

衛平說：「太多了，我好像看到了我的未來，但也分不清哪些是幻想哪些是事實。」

張道人說：「好啦，好啦就這樣吧，我給你正式介紹一下你的大師兄，他叫馬彪，他是一名實習的陰陽師，跟我學習道術已經很久了。」

馬彪作揖道：「師弟，不好意思了，以後我會注意的，我以為你也是陰陽師，不會受這些幻術的蠱惑。」

衛平回禮道：「不怪你，怪我自己的意志力太薄弱了，以後還要多向你學習，也希望你以後能多教教我。」

張道人說：「那你們倆互相認識認識吧？以後免不了要相互照應的。哦！對了衛平！你準備一下，過幾天，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他對於你以後的修鍊之路，肯定會起到很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