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亡牌局07

此時窗外的血霧已經沉降，在風的吹拂下消散的差不多了。但是空氣中還瀰漫著嗡嗡作響的毒蜂，無處可以躲避，整個庭院瀰漫著死亡的氣息。

「怎麼辦？血霧和毒蜂還在，出不去啊？」衛平著急地說。

「堵住口鼻就可以防止血霧進入呼吸道，血霧是大顆粒的液滴，幾層布就可以擋住，而且少量吸入的話，不會致死。至於毒蜂……」蘇媚沉思一下，從懷中掏出一瓶香水般的小瓶子。

「這是昆蟲的體外信息素，俗稱費洛蒙。費洛蒙有很多種，有吸引雄蟲前來交配的，有針對某目標進行攻擊的，而這種，是標記為安全的費洛蒙。噴洒了這種費洛蒙，其他昆蟲毒蜂就會默認你是同類，是安全的目標，因此不會對你發起攻擊。」說完，蘇媚給大家噴洒了一些。

「女俠真是高手！我們這就走！」鄭邊緣誇道。

三人從窗口跳出，為了掩護大家行動，鄭邊緣又發動了屍舞術，指揮幾個死去的武裝人員在遠處開槍射擊，這一行動果然吸引了毒蜂和瞭望塔上人的注意，三人趁機順著牆根，靠近了冬谷所在的瞭望塔。

「咦？冬谷不在了！」蘇媚向上望去，塔頂的哨崗上，只有兩個冬谷的隨從在指揮著毒蜂。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冬谷去了大陣的中央，去指揮蠱王的煉製去了！」衛平說道：「先不管他，我們上塔去，不破了此陣，大家就要被吸盡精力與靈魂而亡了！」

三人衝上瞭望塔的樓梯，急匆匆往塔頂跑去。

奇怪！瞭望塔看起來也就三層樓高，可是三人走了好久，還是沒到頭。

「大家先停一下！」衛平喊道：「這瞭望塔有機關！」

大家也早就發現事情不對，立刻停下來琢磨。

「你看！這牆壁上刻有奇怪的花紋！」蘇媚指著牆磚說道。

衛平眉頭一皺，「確實，這瞭望塔本身，就是一個縮小版的迷陣，雖然陣很簡單，但若不按正確方法上塔，就會無窮盡地重複同樣的道路，永遠到不了塔頂。」

「那怎麼辦？需要破陣么？」

「不用，這種陣勢，多是利用人眼的立體空間錯覺，故意製造出分叉的路口，讓你走進迷宮的。要知道，人眼對於空間的感知，是通過透視與光影的明暗，在腦內合成計算的。最簡單的例子就是3D立體電影，利用人眼的錯覺，製造出立體的感覺。視覺是很容易被欺騙的，但是，觸覺不會。」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摸著牆走？」

「對，但我們首先要遮住一隻眼睛，單隻眼睛對於立體成像是不完整的，所以不會被輕易欺騙。其次，一定要用觸覺去確認你所看到的東西，眼見不一定為實。最後，觸摸牆壁時最好隔著東西，防止牆上塗毒或安了暗器！」

「小兄弟真是厲害，在古代，起碼是個軍師！」鄭邊緣誇獎道。

三人按衛平所說，果然在走了一段路后，發現牆上另有出口。這個出口斜插在牆壁上，由於角度的問題和牆上圖案的誤導，很容易讓人看成普通的牆壁。

沿著新發現的道路，大家很快爬到了瞭望塔的頂層。

在頂層的哨塔，大家悄悄繞到入口處，塔頂兩個冬谷的隨從正專註地望著窗外，並沒有發現衛平他們的到來。

說時遲，那時快。蘇媚一個健步跨上前，兩枚毒針精確地扎進冬谷隨從的後頸。毒針細如牛毛，一點疼痛感都沒有，兩人毫無覺察，瞬間就被毒倒。

仔細看兩人的脖子上，都拴著一個小竹籠，竹籠里各放著一隻體型略大的蜂王。

「原來他們是通過蜂王來操縱蜂群的！」鄭邊緣怒髮衝冠，就想一腳踩爛蜂王。

「住手！」蘇媚用力一推，把鄭邊緣推到在地。

「你幹什麼？」鄭邊緣受到襲擊，非常生氣。

「你個蠢蛋！蜂王一死，就會釋放出極強的攻擊性信息素，到時候，所有的毒蜂就會飛到蜂王這裡，發瘋般攻擊周圍所有活著的東西，把我們蟄成毒包。」蘇媚罵道。

鄭邊緣深知自己魯莽，馬上向大家道歉。

「別整那些沒用的了！安靜點！衛平正在破陣！」蘇媚說道。

此時衛平正凝神注視著桌上的一個輪盤，不時拿手指在桌上划拉著什麼。

這是一個「七蟾戲蜓盤」，一個直徑接近半米的精雕木盤，木盤的周圍圍坐著七隻蟾蜍，中央有一個荷葉，荷葉上停著一隻蜻蜓。七隻蟾蜍都可以活動，每隻蟾蜍背上刻著不同的花紋。衛平猜想，只有安正確順序扭動蟾蜍，才能打開此盤，若扭動錯誤，很有可能觸動其他開關，比如從蟾蜍口中噴出毒氣之類。這就像是一個擁有七位數的密碼箱，擁有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種排列組合，可以防止別人打開。

衛平緊緊注視著蟾蜍，一種奇特的感覺湧上心頭。這七隻蟾蜍，本來是完全一樣的，除去背上圖案不同外，其他找不到任何區別。但衛平卻明確地感受到了每隻的不同。究竟這種區別感是從何而來呢？而且衛平感知出，這七隻蟾蜍有一個排序，一個從濃到淺的排序，但是按什麼進行的排序，衛平說不出來，這是一種遠在五感之外的感覺，類似於第六感，甚至第七感。

看著鄭邊緣在旁邊著急地搓著手心，一道靈光在衛平腦中閃過！

原來是油脂和汗液！人的手掌，是在不斷分泌油脂和汗液的，汗液經過濃縮，其中的鹽分、尿素、微量元素與不易揮發的皮脂腺分泌的油脂混在一起，成為一層高滲的混合物。這些油脂混合物，均勻分佈在掌心的各處，當一個人去抓東西時，這些混合物就粘在了物體的表面，形成指紋和掌紋。每拿一件東西，手上的混合物就減少一些，當他再拿第二件東西時，粘在第二件東西上的油脂混合物，就少於第一件東西。基於這個原理，如果冬谷總是重複地按一定順序去抓這七隻蟾蜍，那這七隻蟾蜍身上混合物的差距就得到反覆強化，從而使它們身上的油脂數量，由濃到淡形成一個階梯狀分佈。

簡而言之，衛平只要憑他的第六感，按照從濃到淡的順序扭動蟾蜍，那麼這個順序，就恰好是密碼的順序。

這麼細微的差距，必須用精密的儀器才能檢測出來，而衛平卻能憑直覺感知，簡直匪夷所思。

想明白了這些，衛平戰戰兢兢地扭動了第一隻蟾蜍，蟾蜍咔吧一聲響，接著一切如常，證明衛平按對了。衛平接著按順序扭動了其他六隻。終於，隨著一陣木頭齒輪咬合的聲音，盤子中央的荷葉終於動了，荷葉上升，在荷葉下面露出一個陶瓷的瓶子。

衛平拿出瓶子，拔開塞子，頓時，一聲尖嘯，一陣冷風從瓶子中噴出。鄭邊緣和蘇媚只聽見聲音，沒看到什麼，而衛平卻看到，從瓶子里噴出的，是一個人的靈魂，那靈魂表情痛苦，五官扭曲，噴出后不久，就消散了。

隨著瓶塞的拔出，大家感到腦袋一頓，清醒了許多。

「大陣被破了？」蘇媚興高采烈地問。

「沒有！」衛平苦澀一笑，「只是減弱了，要五個瞭望塔都破除，大陣才會解開。」

「不要緊，咱如法炮製，去解開其他四個！」鄭邊緣鼓勵道。

有了之前的經驗，三人熟練了很多，雖然每個瞭望塔都有人鎮守，但在蘇媚和鄭邊緣面前不值一提，三人很快解開了其他三個瞭望塔的陣眼。但當衛平他們打開第五個瞭望塔的陣盤時，卻發現裡面沒有儲藏靈魂的瓶子。

「奇怪，明明就差這最後一個了！怎麼不見靈魂瓶的存在?」衛平大失所望，這種功虧一簣的挫敗感，深深打擊了衛平的自信。

「怎麼辦？五個瞭望塔都破掉了，大陣依然在運行，很快，困在大樓里的人就要靈魂離體了！！」蘇媚焦急的說。

衛平從瞭望塔向遠處望去，分析著大陣的脈絡走勢。這冬谷真是一個心思細密到恐怖的傢伙，處處設伏，步步陷阱，即使走到這一步，還是未能完全破壞冬谷的布置。

到底最後的陣眼在什麼地方呢？

突然，衛平一拍巴掌。「我知道了！在地下！」

「你是說在瞭望塔的地下？」

「不，就在大樓的下面！我早該想到了，冬谷把我們困在大樓，是為了吸收魂魄的力量，煉製蠱王，為了能更好更快的吸收靈魂，大陣的中心就應該設在大樓中心處，而這3層樓的建築，房頂是尖的，無法設置設備，所以唯一的可能是，冬谷把最後一個陣眼，設在了大樓地下一層的中心！」

「這麼說，我們還要回大樓里去？」

「是的，我們趕快回大樓，找到通往地下一層的入口！」

事不宜遲，三人立刻回到大樓的大廳，這時，大廳的人們已經都昏厥過去，顯得分外安靜。

很快，衛平從一樓的儲物間找到了通往地下的電梯，三人乘坐電梯前往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