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夜 老屋(1)
電話不合適宜的響了起來,打擾了我的清夢我強睜開眼睛一看,居然是消失很久紀顏的電話
「你小子還知道找我啊我以為你掛在那個犄角旮旯里了」
「別說了,快來我這裡,有些東西絕對是你感興趣的」說著說出鄰近的一個城市名
「你沒開玩笑,你要我坐火車過去?」
「來不來隨你,反正我叫落蕾幫你請假了,火車票也讓她幫你買好了估計她很快就會去你家,記得速度來,我等你」電話那頭成了忙音我剛想咒罵幾句,門鈴響了收拾一下一看,居然真的是落蕾
她把火車票拿來了
「你和我一起去么?」我邊用毛巾擦著臉問
落蕾搖著頭,「沒時間,我在趕專欄,而且紀顏說了,我最好別來」說完便去社裡了我狐疑地看著她的背影,也不知道紀顏葫蘆里賣著什麼葯
既然火車票都送來了,自然不好不去還好車程不長,不過也要五,六個小時隨意準備下帶上筆記本我便上路了
火車的午飯既貴又難吃一下火車,我就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紀顏只是招呼我快來,似乎很匆忙我們打了個面的
這個城市是個新近開發的縣級市,交通還不是很發達給我最直接的感覺是這裡的空氣很壓抑,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著一種很悲觀的色彩
「到底什麼事?」在車上我忍不住問他紀顏想了想,還是告訴了我
昨天夜裡警察發現了具男屍這個男人已經是在失蹤人員名單里已經一個月了,一直找不到但昨天晚上他被人發現在一座廢舊的房子里那所房子很久沒人居住了,房子的主人暫時還沒查明,但最有趣的是這個人的死因他是被活活餓死或者說是渴死的而且房子內十分乾燥,溫度也高在晚些日子,他就快變成木乃伊了
「這很簡單,他或許是被人綁架在那裡啊,結果綁匪可能處於報復或者被的原因把他關死在那裡」我覺得這事沒什麼稀奇
「現場沒有任何人的足跡,所有的指紋都只有他一個人全部集中在水龍頭,窗戶上,門內把手上但門和窗子都沒上鎖這裡的供水還沒有完成各家各戶獨立水表,所以進去的時候裡面是有水的他的身上也有錢實在想不出他為什麼會以這樣的死法死在屋子裡」紀顏一邊說著,一邊拿出幾張照片
第一張是現場的,屍體談不上難看,死者穿著黑色甲克和灰色直筒西褲是半趴在地上,看不清楚臉不過手和其他部位都像極了風乾的臘肉第二張是死者臉部特寫,很顯然,他死前帶著巨大的痛苦,他的皮膚因為過度脫水而成一種暗紅色,皮膚乾燥的如同燒盡后的木柴
後面的幾張是那間房子的照片,房子是八十年代時期造的舊式樓房一共兩層門口還有一個不大院子用幾跟籬笆圍著房子是用紅磚砌的,那紅磚如剛吸過血一樣,分外妖艷,我看得很不舒服
直到最後一張,我看到二樓的窗戶旁邊依稀有個什麼東西,看上去似乎是一個人形
「你看了這張么?」我把照片給紀顏紀顏點點頭,並說他也很在意這張
我們的目的地其實是在一座巨大的工廠里,這所工廠一直在二十多年前還是效益很好的,應該是做化肥的但隨著改革,這裡蕭條了,以前數千人上班的景象不見了,這種工廠一般都像一個城市,工人極其家屬都在裡面,包括一些商店,娛樂地點,總之他們幾乎可以不用邁出工廠,而完成自己的人生軌跡廠路上種著許多樹,但都沒人護理,路邊的雜草也都長到快一人高了兩邊幾乎都是職工宿舍或者是他們自己搭建的平房,但行駛了這麼久,我幾乎看不到幾個人,偶爾只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如雕塑一般做在門口,旁邊趴著一條同樣沒有朝氣的狗
如果要找一個詞語形容這裡的話,我覺得荒涼是在好不過了開車的司機是這裡的第二代了,他的父親就是在這裡度過了人生的一大半他說大部分人都出去了,出去的有混的好的,也有混的差的,他不願意出去,但也不願意混吃等死,於是搞了輛車,好歹還是可以糊口的
大概開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到了我們的目的地那所房子比照片上看過去要新的多不明白為什麼說它常年沒人居住
「就是這」紀顏和我做下車,指著房子司機看了我們一眼,古怪的說:「你們來這裡找人?」
「不,啊,也算」紀顏看了看房子回答司機
「這房子很多年沒人住了,前些日子還被發現有個人死裡面,你們小心點為好」說完倒車走瞭望著決塵而去的汽車,我總覺得這地方讓我很難受天氣不算太糟,但這裡長期作為化肥加工的地方,已經污染很嚴重了,即使已經將近幾年工廠沒有生產,但這裡總瀰漫著刺鼻的味道,天空總是灰濛濛的旁邊瘋長的樹木失去了本身美化環境的本用,顯的非常的猙獰
房子前面已經被警察用橫條圍了起來但居然沒見警察看守紀顏看出我的疑惑,告訴我負責案子的是他的朋友,因為比較棘手和詭異,自然叫上了他,而且紀顏以妨礙工作為名把其餘警察支走了房間大部分證物也採集掉了所以我們大可以進去好好調查看看或許當時我和紀顏都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間房子里呆上多長時間
推開木製的籬笆門,我們走進了這所老屋前面的庭院,這所房子與其他的職工住房如此不同,我突然對這所房子的主人感到了好奇
紀顏說警察初步調查知道了這所房子是長里一個退休工程師的住房工程師五十年代從美國學成歸來,後來經歷*后在這所工廠任職研究新化肥退休后曾經和妻子還有兒子住在這裡後來老教授在這裡病勢,妻子也緊隨其後,他們的兒子把房子封了后就不知所蹤了
房子里居然沒有一點霉味,也對,從照片上看那男人的屍體沒有發生嚴重的腐爛,這種天氣長久無人居住的房子保持乾燥實在要感謝守房人了
從門望去,是一條陰暗的甬道,門一帶上,房間里的光線最多只能照到兩三米遠,白天尚且如此,夜晚的黑暗程度可想而知了甬道大概一人半寬,我走前面,紀顏跟在後面兩邊是刮過瓷的水泥牆,摸上去異常的光滑我一邊摸索著牆壁,一邊朝裡面走去
大概走了一半,前面左轉是一個房間,我剛想進去感覺右手摸到一種異樣的東西,非常的冷,而且是一種特別的僵硬感我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在超市裡摸到的凍肉就是這種手感
心裡一驚猛的轉過身,卻正好撞在後面的紀顏的額頭上兩人同時蹲下摸頭
「你幹什麼啊,突然轉身」紀顏抱怨到
我只好跟他說剛才我感到些很奇怪的東西紀顏一邊用手掌心揉著腦袋,一邊笑著說:「看來帶你來的確是個明智的選擇」
「怎麼說?」我好奇地問
「這案子顯然很古怪你沒注意平時看警察破疑案都帶點狼狗啊,工具之類的么」
「」看來他把我當測試工具了我一賭氣走進了左邊的房間與外面狹窄的甬道相反,裡面很寬敞而且傢具一類的都保持的很完整靠著牆角擺放著一套舊式沙發不過已經很髒了房間整個呈一個長方形沙發的對面牆壁兩米高的地方掛著一個很舊的吊種,黃色的圓形鐘身,是那種需要人工上發條的不過早就停了
這個房間估計是用來待客的我們沒發現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東西,只好退了出來,甬道右邊另外一間房間,門口就是通向二樓的樓梯,這間的布局基本和剛才那間一樣,不過我看見地上用粉筆畫出的一個人形,看來那個男的就是死在這裡了
整個房間要比剛才的壓抑很多,光線也要更暗淡進去后正前方有一扇玻璃推窗,窗戶上有一層細灰,上面清晰的留著幾個雜亂無章的手印,看來是死者的,他那麼急著想推開窗子做什麼呼救?逃跑?或者是為了躲避什麼?不過都不地而知了,他已經死了,我們只有在這裡一點點的調查,才能知道真相房間出去后,甬道的末端兩邊分別是廚房和衛生間,我還洗了下手,看來果然是可以出水的
二樓應該是寢室,上面更加暗了,幾乎伸出去的手指都看不見了樓梯很高,全木製的,不過和牢固,遠不會如我想的一樣踩上去嘎吱做響上面有三個房間一字排開,看來是工程師一家每人一間了我看著中間的房間,開門走了進去這間比起下面要狹窄許多了,只有一張簡單的單人床和一個擺了檯燈的書桌我隨意看了看抽屜,裡面有一本日記,我驚訝警察難道沒有仔細看看,還是他們實在太粗心了紀顏似乎在外面說話,我把日記放進筆記本包走了出來
「看來這所房子真的什麼也沒有呢,那男人的身份我朋友還在查,不過看來應該不是本地人因為他們詢問過很多人都說不認識他屍檢還在進行中,暫時沒什麼線索」紀顏把電話關上說
「依照你看,這房子有問題么」我靠著書桌問
「不知道,我到是沒什麼特別的感覺」說著他走到旁邊的房間去看了我把日記本拿在手裡,很厚紅色的硬塑料外殼上面有幾個陽文
「給最愛的冰冰」我小聲念著,忽然聽到了同樣的一聲冰冰,我以為是回聲,又念了一次,卻只有我自己的聲音單人床上鋪著一層被單,上面還印著已經暗淡了的紅色的獎勵兩字,估計應該是那個時候廠里獎勵給工程師的我看著黑黑的床底,忽然想看看下面有什麼
我慢慢蹲下去,誰知道蹲下去也很難看清楚,我不得不趴到地上,用手機做光源慢滿向裡面探去,結果除了一雙用舊的解放鞋外什麼也沒有,我剛關上手機燈想爬起來,忽然感覺到有人的呼吸,而且是那種近在咫尺的呼吸,像寒風打在我臉上,而且一陣臭味我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高聲叫了一下紀顏
紀顏很快過來,忙問我怎麼了
「床,床下有東西,我感覺到有呼吸,正好打在我臉上」我忍不住全身發抖,說話都不利落
紀顏狐疑地看看我,掀開床單,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啊,是不是只是一陣風罷了,或者是死老鼠之類的裡面我什麼也沒看見」說著站起來拍拍腿
「哦,什麼也沒有」我也站了起來,但又想,什麼也沒有?我明明看見有雙解放鞋啊怎麼什麼都沒了呢,我又看了次,果然床下空空如也這下我自己也不確定剛才在那種情況是否看見那雙鞋子了
「下去,好象沒什麼可疑的,我們先去招待所休息下,你這麼遠來也累了」紀顏看了看錶「都快五點了」我點了點頭,把日記收起來
正當我們要下樓的時候,我聽見鐘響了,一聲接著一聲,非常的嘶啞而刺耳,如同葬禮上的喪鐘我和紀顏對望了下,馬上下樓,奔向那間掛鐘表的房間
已經響了五下了,鍾還在敲打但當我們進去后卻發現牆上沒有鍾,甚至連鍾曾經掛過的印記也沒有,似乎鍾從來就沒掛在過上面我們只好去另外個房間,果然,鍾掛在了這裡,同樣是兩米多高的距離這個時候已經響了十二下了,鐘聲停住了
那個鐘是發條式的,沒有人上絕對不會走更不會響難道在我們上樓的期間有人進來並且取下鐘上發條在掛在這個房間?而且我發現房間的布局似乎正在慢慢變化,而住關鍵的是地上原本粉筆劃著的屍體已經不見了整個房間如幻象一般我和紀顏猶如處在海市蜃樓中
漸漸,四周像水面波紋樣浮現出許多東西,一架鋼琴,幾個書櫃然後是一位五十多歲男人走了進來,他面帶微笑,穿著無袖高領白色羊毛衫,一臉長者之貌,帶著一副黑色寬邊眼鏡,很慈祥鋼琴上坐著一位少年,很清秀,大概十五六歲,正認真的彈奏男人似乎在和孩子討論著什麼說的極為認真,並撫摩著孩子的頭,孩子也很用心的聽著看上去很溫馨我和紀顏就在旁邊,被眼前的事物看的迷惑了我暗想難道這個男人就是那位教授工程師?
接著,男人出去了孩子目送著他出去忽然孩子的臉變的極為猙獰,那絕對不該是一個少年擁有的相貌而更令我膽寒的是,他居然不經意的看了我們一眼,那眼神非常的黑暗我看看四周,本應該什麼都沒有啊幻象很快消失了四周恢復了平靜我和紀顏就像做了一場噩夢一樣,一身的汗
「走,這房子果然有問題我們先回去準備下明天早上再過來,六點以後這裡陰氣太重了」紀顏看了看四周,催促我快走
我們穿過甬道,走向門口背著光我才發現,甬道是紅色的木頭制的,狹長的通向大門,猶如一跟舌頭一樣
紀顏轉動了下門把手,然後皺著眉頭又使了下,他轉過頭說:「門居然鎖住了」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走到其他房間,果然,所有連接屋外的出口都打不開了,包括窗子而且房間的溫度居然逐漸在升高,我走向廚房和廁所的水管處,發現剛才近來還能出水的水管,現在一打開只能發出尖刺類似鴨鳴的叫聲,在空蕩的房間里迴繞我鬱悶的龍頭擰死,才聽不見了
「《本草綱目-鱗部》記載『蛟之屬有蜃』,『能吁氣成樓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