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公主(第一更,沖榜)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張謙給所有人放了二十五天假,自己也給自己放了假!快馬輕騎,直馳出城,連小四都沒有帶,沒有目的,只是遊玩,還有二十多天自己得遠赴塞外苦寒之地,先領略一下長安的風景沒有人有意見吧?
沒有意見!因為象他這樣的輕騎公子還不算少,護城河邊到處都是,好城、好水好風景,可惜這裡的人少了三分舞文弄墨的才氣,辜負了這大好的春色。
順河而上,前面是一座山,山不高但範圍極廣,策馬而過,前面有人攔路:「皇家牧場,閑雜人等一律不進!」
張謙抬頭,果然,一個門樓上有字:「狩鹿園」!門牌金碧輝煌,氣度非凡,的確是皇家氣派,張謙勒馬回頭,突然有女子的嬌笑傳來:「姐姐,今天你輸了吧?」
一個嬌嫩的聲音響起:「沒有小青子幫你,你能贏我?」
張謙重新回頭,兩匹馬馳出皇家牧場,馬上居然都是漂亮非凡的兩名女子,不但漂亮,而且高貴,左邊的一人年紀稍小,水靈靈的,右邊的一個身材豐滿至極,緊身衣下呈一種爆炸性的發展趨勢,眼珠一轉,媚態橫生,什麼人?敢作如此超前的打扮?
兩邊的衛士同時躬身行禮,路邊兩乘綠呢大轎邊,兩名女子一齊躬身:「公主,請上轎!」
公主?這是公主?好一個性感的公主!
左邊那個年紀稍小的公主目光掃向後面:「小青子,快點,你的馬難道少兩條腿不成?」聲音又嬌又脆。
後面一匹馬轉出,馬上一名少年簡單地說:「來了!」馬說停就停,飛身下馬,躬身道:「公主,請上轎!」身手乾脆利落!
張謙眼睛亮了,衛青!此人居然就是幾個月前見過的衛青,此時的他身上已是一股英氣內斂,頭髮整整齊齊、衣服乾乾淨淨,哪有半分落魄相?
衛青目光不敢在公主臉上停留,平視前方,突然,他微微一愣,跟著臉上有一絲狂喜,大聲叫道:「大哥!」
張謙飛身下馬,幾步跑出,衛青跑得更快,兩手同時一伸,四手互握:「大哥!」「兄弟!」
衛青激動異常:「大哥,十天前我還專程去找過兄長,兄長還沒有回來,三天前聽說兄長回來了,還被聖上升了官,兄弟好生為兄長高興!」
張謙微笑:「只是一個遠差的獎勵而已,哪及得上兄弟的逍遙自在?這是平陽公主吧?對兄弟好象非同一般,我看兄弟的官不升則已,一升驚人!」後面幾句話的聲音極低。史書記載,平陽公主後來下嫁衛青,看來感情應該是從這時候起的!
衛青臉有羞色,嘿嘿而笑,張謙則是哈哈大笑,受他的影響,衛青的笑聲也漸大,到後來已不知笑的原因,只體會二人相會的快慰。
兩位公主已經鑽進了轎子,突然又出來了,兩人對視,目光中均有不懂之意。
小公主偷偷地說:「姐姐,這個衛木頭今天好奇怪!」
「是啊!」姐姐深有同感:「妹妹說他是木頭,我本來看著也有點象,但今天不太對,他是不是受刺激發瘋了?」
小公主搖頭:「不太象!笑聲雖然大了點,好歹還沒跑調!我來問問他!」提高聲音:「衛小木……衛小木……」
衛小木?兩人笑聲同時停下,衛青回頭,臉上笑容換成了苦笑:「公主殿下,這是我兄長張謙,我等會兒再回府好嗎?」請假的!
「張謙?」性感九公主突然開口:「莫非是憑一句話就換一個中郎將和一棟豪宅的張郎?」
張郎兩字從她性感的小嘴裡飄出,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張謙心微微一跳,連忙壓住:「正是!張謙見過兩位公主殿下!」
九公主目光落在他臉上、身上、腳上,包括一切可以落眼的地方,輕輕點頭:「難得!難得!」
什麼地方難得?張謙只覺得自己全身哪個地方都難……過!滿身不舒服:「公主過獎了!」非常恭敬的語氣。
九公主目光中有笑容:「一句話就有如此大的收成,張郎將拍我皇兄馬屁的功夫爐火純青,難得之極!」
張謙的臉上有了紅色,微微有火:「本人也曾求聖上收回賞賜,奈何聖上不允!」
九公主臉有詫異之色:「收回?這怎麼成?要是收回了,又哪來一句話換得功名富貴的千古佳話?」神色充滿鄙夷,簡直將他當成了一個專靠獻媚惑主的小人。
張謙怒火中燒:「本人自問與公主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不知公主殿下何故一再譏諷?」他根本不知皇家公主的小性子,脾氣一來,這話說得頗有幾分咄咄逼人。
九公主一張輕鬆的臉突然沉下,臉上有了一絲紅暈,明顯接受不了他的質詢。
小公主臉色一沉:「大膽!」
衛青連忙解釋:「公主殿下,我這位兄長為人直率,更兼有經天緯地之才,皇上慧眼識英才也是有了,衛青護送兩位公主回宮……」
九公主臉一沉:「誰說本公主要回去了?不回!」
陰沉著臉走到馬前,翻身上馬!幾名宮女圍在旁邊,不敢攔也不敢勸。
「走吧!」小公主吩咐:「衛青,隨我來!」
衛青還待再說,張謙走近他:「兄弟,別擔心,你先回去!」
「大哥,我明天再到府上拜見你!」衛青無奈地上馬,打馬隨著轎子而去。
張謙翻身上馬,對門邊騎在馬上的公主一眼不瞧,勒轉馬頭,緩緩而去。
九公主呼呼喘氣,她在等待這個不識抬舉的小子來向她磕頭認錯,只要他真誠認錯,她會好好訓他一頓,或者抽他幾鞭子,但這幾鞭子抽下去,她不會再記恨他。可惜這個小子完全不知道怎麼為官,根本不過來,自顧自地離開,聽著馬蹄聲響,九公主霍然回頭,馬蹄急響,突然從後面衝過來,呼地一聲,一鞭子抽向張謙的背部。
張謙從來沒有和人動過手,哪有交手的經驗?只覺得一股勁風吹來,只來得及縮頭,背部猛地一痛,痛得鑽心,不禁「啊」地一聲慘叫。
耳邊有人冷笑:「都說中郎將騎射無雙,原來只是一個……」她人已去遠,後面的字在風中聽不清,但明顯不是好話。
張謙大怒,兩腿一夾,縱馬而過,直追而前,前面的九公主猛一回頭,看到他凶神惡煞般地追上來,不禁一驚,下意識地兩腿一夾,馬兒跑得更快,兩人這一追一逃,後面的人個個大驚,這姓張的居然敢追擊公主,想做什麼?惹公主生氣已是死罪,追擊公主簡直是罪該萬死,也紛紛追擊,但他們都沒來得及上馬,等他們上馬之時,前面的人早已不見影。
張謙一時只是怒火上沖,想都沒想就追擊,但追了一程已覺不妥,追上了又如何?揍她一頓?自己只怕是誅連九族的罪名,剛剛升的中郎將在皇家公主面前什麼都不是!
前面的公主好象也深有同感,自己跑什麼?還怕他不成?停下!
勒馬回頭,冷笑:「你想怎樣?」
是啊!我又能怎樣?張謙搖頭:「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公主看著他後頸上的血痕,本來怒火已經平息,一聽這話怒火又上來了,唰的一鞭子抽下:「還敢口出……」
這一鞭子是當面抽下的,張謙看得清清楚楚,手一伸,鞭頭在手,怒火再次上升:「還要打?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揍你?」
九公主鞭子被他牢牢抓住,氣得滿臉通紅:「狗奴才,鬆手!」
狗奴才?張謙怒火大熾,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拉,鞭子奪過,高高舉起,胸脯急劇起伏,終於揮手一揚,鞭子遠遠飛出,落在樹后。
九公主愣住,這人居然敢搶她的鞭子,還敢扔了它,剛才看架勢,他還準備抽她一鞭子。
張謙深吸一口氣,慢慢平息心中的火:「中郎將是皇上封的,不是我要的!說句心底話,一個官職、點點虛名還不是我心中的事!如果你實在瞧不過眼,盡可讓皇上撤消!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普天之下,我張謙能去的地方多的是。」
這一刻,他有了一種後悔,憑什麼自己得受這分鳥氣?憑什麼得向皇帝跪拜?自己一身學問當世無雙,四大發明盡在掌中,發明造紙術可以富可敵國,發明印刷術可以青史留名,發明指南針、火藥可以組建一支現代化的軍隊,惹火了老子,老子來個徹底大顛覆,自己來決定漢朝的命運!
他已經離開,默默離開!九公主獃獃出神,今天自己是不是過分了一點,一再譏諷他,還抽了他一鞭子,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衝動?是因為太后對他的評價、還是因為他的性子惹惱了她?
他不是趨炎附勢之人,如果是,他絕對知道討好她,但他沒有,連她都不討好,又怎麼可能在朝堂之上拍皇帝的馬屁?難道真的是因為他有經天緯地之才?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好豪邁,好洒脫!
「公主!」「公主!」幾名騎者終於追到,其中一位叫道:「公主,這個大逆不道的小子跑了嗎,要不要追回來千刀萬剮?」
「不!」公主抬手:「他……他只是來向我道歉的,我已經原諒他了!」
「公主寬宏大量,屬下齊感大德……」
「得了,回去!」幾匹馬馬蹄翻飛,片刻間回到山邊,公主上轎,一路南行,透過轎簾,公主眼睛還在四處搜索,但沒有再見到他,難道他真的受不了這個打擊,離開京城去「憑魚躍」、「任鳥飛」了?如果是,自己豈不是壞了皇兄的大事?壞了,得回去探訪一下。